作者：树十八
林士筠凑过去又亲了下她的额间，说：“为了你的事业要去找于歆雪，你忘了？”
第50章 竹马抵不过天降
城西积云巷。
沈清清依旧是一副男子打扮出现在于歆雪的家里。
“你说我要在这些书上签名？”于歆雪指着不久前搬进来的好几摞书，有些困惑。
“是啊，”沈清清半弯腰拿起最上头的那一本，翻开扉页，“就签在这儿。”
“可是这是为何，他们看书和我的签名有何关系？”
沈清清笑了笑，“这段时日《云厢记》几乎是家喻户晓，‘歆雪’这两个字也有了不可估量的价值，所以我决定让你在这次京华商会活动上办一次签售会。”
“签售会？这是什么？”于歆雪有些茫然。
沈清清拿着《云厢记》的下册坐到桌边，看着于歆雪，说：“你到时候只需要这样坐着，顾客会排着队拿着书到你面前，你在她给的书上签个名字即可。”
于歆雪想象着这个画面，有些发怵，温柔如水的脸上带着些忐忑，“我还从来没这样过，我怕我做不好。”
“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我知道你不擅交际，但能看得出你很想让自己的故事被人看见，《云厢记》能成功并不代表你之后写的每一本都能成功，除非你这个人本身就有魅力，所以我想让你从幕后走到台前。”
于歆雪听得云里雾里，但到底是明白了所谓的流程，她想了想提了个要求：“我能否以纱遮面？”
沈清清沉思片刻点点头，“犹抱琵琶半遮面，能勾起好奇心就行。”
沈清清又说了些细节之处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前突然被叫住。
“素婉姑娘？”
沈清清一愣，回过头：“你怎么知道的？”
于歆雪笑意温和，说：“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是女子，后来有一日我见到林公子在一辆马车前等你，我便有了这个猜测。”
沈清清了然，笑道：“不管如何，希望‘签售会’能顺利，也希望你以后写书顺遂。”
五日后，京华商会活动正式开始，云水街林家书坊外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摆着一张案桌。一名女子面覆青纱，一身紫衣坐在桌边。
沈清清一身淡雅白衫，腰间垂挂着一枚桃花形状的芙蓉玉，站在空旷的位置看着签售有序进行。
林士筠站在她的身侧，轻声道：“是不是有些奇怪？”
前几日，沈清清已经命人在城里暗自调查过，想一睹《云厢记》作者芳容的人不计其数，而且今日还有《云厢记》下册新售，且不说排的队能把云水街堵上，最起码也应该把书坊门口堵个水泄不通才是。
而现在……
“人数确实有些怪异，难道那些人记错时间了？”沈清清微皱着眉。
一旁的童才却没想这么多，说：“公子，姨夫人，我觉得现在人就很多了啊，这可是我们参加商会活动以来人气最旺的一次了。”
沈清清摇摇头，人数虽多，但远未达到预期。
“书言呢？怎么没见他来？”沈清清突然发现书言不在，按照林士筠对他的期望，这样的场合一定会让他跟来。
林士筠望着台下的两支长队，说：“我让他出去打听一下，这个人数我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
沈清清给他悄悄地点了个赞，笑道：“同我想到一起去了。”
一刻钟后，书言气喘吁吁地从外头挤了进来。
“公，公子。”
“先缓口气。”林士筠无奈道。
书言摇摇头，接过阿环替他倒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开始说：“城东到城西的必经之路莲花街被堵了，我觉得奇怪就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话，原是莲花街柳家酒楼的商会活动。”
沈清清和林士筠对视一眼，后者将目光放远，道：“莲花街的酒楼最是不受柳家重视，以往商会活动它也从不参与，什么活动有了解吗？”
“问了。”书言脸色也有些凝重，“他们说是免费点餐，没有任何限制。”
“呵，”沈清清觉得有些可笑，“柳家什么时候成了善堂？”
林士筠指出其中要害，说：“莲花街是连接城东和城西必经之路，就算有人想要来参加我们的活动，也会被堵在莲花街，而且如此优惠岂能不心动。”
书言听此，气愤道：“这柳家是故意的吧？！还好公子没娶了那恶婆娘。”
沈清清紧皱着眉，今日的人流量虽已经超过以往，但远远不是自己心中所期待的那般，心中的失落是真的，但……
垂落在腿边的手被人牵起，沈清清顺势看过去，林士筠正淡笑着看着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于歆雪不再默默无名，有了才华施展之处。书坊虽说生意不错，但从未这般热闹过，商会活动也总是做得平淡无味。”林士筠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名地抚慰着她的心。
“而且，爹娘也一定能看到你的能力。”林士筠又加了句。
“啊？”沈清清惊讶，“爹娘知道这次的活动是我在……”
林士筠点头，轻咳一声，说：“其实，我很早就同爹说过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外边一阵喧哗，童才跑了过来，说：“又来了好多人，长龙似的队伍……”
沈清清皱眉和林士筠对视一眼，走回到外头，人流翻了一倍不止。
“哎哎，别插队啊你。”一名黄衣女子扯着裙角，大概是等得久了，面色有些通红。
“这是新排的队伍，谁插队了？！”对面的蓝衣少女暗自白了个眼，往另一队走去。
“奇怪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黄衣女子冷哼。
一旁走过的少年笑道：“你还不知道呢，柳家酒楼的大老爷说了，要想去白吃他们家的东西得先来这儿买一本书。”
同一时间，书言也刚刚在人群里打听完消息回来。
“……”沈清清自然明白柳康的讨好。
林士筠淡淡地开口：“看来之前的事柳伯父并不知情，现下是选择了帮你。”
“嗯……看来柳漪一和柳夫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了。”
之前沈清清就觉得有些不对，柳漪一再怎么恋爱脑，也不可能拿一家酒楼的盈利开玩笑，现在倒是能解释通，她是新仇旧怨想一次性解决了。
沈清清有往外走了几步，听到最新队伍的前头几个人在闲聊。
“听说这书坊的活动是柳家的女儿办的？”蓝衣女子好奇道。
听到此，沈清清自然停下脚步洗耳恭听，林士筠见此也陪她一起等着。
“不对吧，柳家姑娘不是在酒楼吗？我来的时候还见着了，看上去一脸刻薄相。”另一名鸦青长裙的女子摇摇头。
站在她俩身后的少年轻咳一声，“你们消息落后太严重了吧，办这次书坊活动的‘柳家姑娘’是早年遗失的小女儿，前不久刚找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蓝衣女子不相信，一个男的还如此八卦。
少年一脸得意道：“我叔叔的小舅子的堂兄在柳家当了好几年副管事，能不知道吗？”
“可林家没听说有什么女眷啊？”鸦青长裙的女子还是不信。
少年看了看周围，自以为低声地说道：“怎么没有，不就是林家那公子在外头捡回来的那个孤女吗，现在成了他妾室。”
“啊，就是她啊……”一说林家公子的妾室，大家瞬间明白了。
蓝衣女子啧啧作响，“大户人家的事可真复杂。”
“里头还有故事呢……”少年挑眉。
“什么什么？”两位女子追问。
少年叹口气，说：“这就不能说了，说了我那亲戚还不要……”
少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两位女子看了瞬间闭上嘴巴。
“扑哧。”沈清清听完全场，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听别人将自己的故事是这种感觉。”
林士筠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在背后嚼舌根的话，还能笑出来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公子，姨夫人。”阿环突然走过来，“夫人让你们尽快回去。”
第51章 竹马抵不过天降（完）
“可有说是为了何事？”林士筠问道。
阿环摇摇头，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家仆，说：“是那位小哥过来禀报的，并未说是何时。”
沈清清看向那个家仆，有些眼熟，便道：“这个时候让人来找我们，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事。”
“嗯。”林士筠点点头，“书言你留在这儿，有什么事你和掌柜还有童才商量着办。”
“好。”
林宅正厅。
林柳两家的长辈已经落座，祖母和林柯朝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林江氏另搬了张椅子坐在丈夫身边，而正厅左侧坐着的正是柳氏一家。
沈清清和林士筠到的时候，正厅的谈论声便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
“你们终于来了。”林江氏招呼他们坐下。
“爹，娘，不知这个时候召我们过来是为何事？”林士筠一边问着，目光却看向对面的柳家三人。
沈清清也跟着看去，目光正好与柳漪一对上，对方好似刚哭过一场，此时正满含怨意地盯着自己。
林柯朝轻咳一声，回答林士筠的话：“是素琬的事，你柳伯父想在元宵前认回素琬。”
沈清清已经有所准备，从今日柳康在商会上的举动看，他显然已经同柳吴氏和柳漪一摊牌过，不论过程如何，终究是说成了。
林士筠也看出这一点，他不想干涉素琬的决定，只是偷偷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支持。
沈清清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其实之前她也只是想看看柳康的真实态度，如今也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转头对着林士筠一笑，然后开口：
“其实自从那日……素琬知晓此事后，就一直在考虑，奈何近亲情怯……”
话还未说完，柳康便急了，道：“素琬，你莫要担心，今后有爹为你撑腰，只求你能回来。”
“可柳家不止你一人。”沈清清看向柳漪一母女。
柳吴氏接受到目光，下意识回想到当年做出的决定，有些后怕。
“你大娘自知有错，今日来我也是让她带着歉意来的。”柳康一个眼神示意。
柳吴氏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想到柳康此前对自己的警告，不得不开口：“素，素琬啊，大娘当娘鬼迷心窍做错了事，让你在外面吃苦受累这么些年，是大娘的错，你若是回家，也能给大娘一个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