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十八
沈清清离开的时候,特意把伤药留在了龙祁言的屋里,看他那比前几日明显虚弱的样子就知道伤得不轻,也不知那些药有没有用。
展玄眼见着沈清清离开,疑惑道:“这赵三姑娘帮我们是故意还是无意?”
龙祁言微眯着眼,“总归不是敌人,不过她的心思不是都放在二哥那儿吗……”
芙莹提着食盒紧跟在沈清清的后头,她一直待在屋外不知道里头发生什么,现下见到自家姑娘换了身衣服,大惊失色。
“姑娘,你是不是……是不是被欺负了?”
“有谁能欺负你家姑娘啊?”就赵奕嫆这名声,别人见了她也得退避三舍吧。
芙莹急道:“辰王啊,虽说他身体不大好,但到底是男子……”
“哎,等等,”沈清清这才明白芙莹的意思,“如果是辰王,那也是我试图欺负他才对。”
芙莹愣住,觉得有些不对,自从她家姑娘落了一次水后好像再也没提过宁王了,这也太不“赵奕嫆”了吧?
“三姑娘,你不是喜欢宁王吗?可最近怎么总来辰王府啊?”
沈清清提着裙摆,脚步轻盈,开始编故事:“那日落水昏迷,有一仙人在梦中告诉我,我的命定之人在皇家,且排行老五,这么明显的指向,我觉得自己应该顺应天命。”
芙莹挠挠脑袋,“姑娘你什么时候信这种鬼神之说了?”
“人总是会变的嘛,你看这辰王今天还说从来不吃姜,明天就要我带着姜糕去他那儿。”沈清清不知道龙祁言的心思,但多听多做少言总是没错。
系统:宿主,好感度更新啦,现在龙祁言对赵奕嫆的好感度是负……十分。
为了帮他掩饰,我都受伤了,竟然还没到零分?沈清清暗自腹诽,这龙祁言倒是挺多疑的。
次日,沈清清带着做好的姜糕照例来探望龙祁言。
昨日的上药依旧放在远处,也不知龙祁言有没有用过。
龙祁言见着一身红衣的女子,觉得有些刺目,明明样貌清丽秀气,偏偏穿着极艳的红衣,“你为何总穿着一身朱红长衫?”
沈清清拿糕点的动作一顿,替赵奕嫆解释:“为了将自己和姐姐区别开。”
“奕……宁王妃?”
沈清清听到他改口,心里憋着笑,继续说:“是啊,姐姐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衣裳呢也偏爱素净淡雅的,小时候,我同她长得很像,总有人认错,我便把原来的衣裳全扔了,买了许多颜色艳丽的衣裳。”
虽说颜色醒目,但款式还是极其好看,就像现在身上的这款留仙裙。
“你同她一点也不像。”龙祁言话里有些不悦。
沈清清冷哼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有意逗弄:“那日辰王说自己救错了我,那不知辰王原本是想救谁?”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目光就朝着她射来,沈清清屈服,还是不要触碰逆鳞了,“辰王若不愿说就罢了,就当辰王同小女子确实有缘分吧。”
说完,沈清清朝他眨了眨眼。
“呐,你要的姜糕,知道你不喜生姜味,姜汁特意放少了些。”沈清清将盛着姜糕的碟子递过去。
龙祁言下意识避开脑袋,左手抵在沈清清的右臂上,“你先放那儿吧。”
“嘶……”右手的伤口被用力挤压,沈清清往后一退。
龙祁言皱眉发现不对,问道:“你昨日回去没涂药?”
“药不是都留在这儿了吗?”沈清清赶紧将碟子放下,撩开袖子朝着伤口轻轻吹气。
沈清清察觉到龙祁言的目光,心生一念,“我这伤口本来已经快好了,刚刚辰王一推,这才又出了血。”
龙祁言警惕道:“所以?”
“所以,辰王应该帮我上药。”沈清清将伤药拿到床边的矮几上。
龙祁言并不做声,甚至拉了薄被准备再次躺下。
“好吧,有这疤痕在,想必我也是嫁不出去了,今后……”沈清清露出“和善”的微笑,“今后就在辰王府伺候王爷一辈子吧。”
“……”龙祁言觉得自己被讹上了。
他接过药膏,掀开沈清清的衣袖,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始涂药,“本王不善伺候人,你将就一下。”
如果我是赵奕玥,你还会这么说嘛?沈清清腹诽道。
两个人正涂着药,外头突然一阵喧闹。
龙祁言皱眉,将沈清清的衣袖拉下,“外头何事?”
展玄一身劲装,持剑走了进来,抱拳回禀:“是赵国公府的管事,说是……带赵三姑娘回府。”
龙祁言看向沈清清,眼里满是兴味。
第54章 兄弟妻不可欺
沈清清对上龙祁言的视线,扯出一个笑:“王爷莫要担心,奕嫆下次再来看望王爷。”
龙祁言见房门被关上,沉声道:“昨天跟着的人呢?”
“回来了。”展玄回道。
“怎么样?”
“赵三姑娘并没有将昨日发生的事告知他人,回府后就是吃喝睡觉做糕点。”展玄将暗卫的话重复了一遍。
龙祁言垂眸,不知在沉思什么。
“对了,”展玄又补充了一句,“暗卫说赵三姑娘在做糕点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烫了。”
龙祁言目光瞥向一旁的膏药,“让暗卫继续跟着。”
“是。”
赵国公府。
“芙莹,你说爹会因为什么事找我啊?”
在赵奕嫆的记忆里,赵国公赵简是一个严父,一向以家族利益为重,对赵奕嫆虽好但也谈不上溺爱,在原剧情后期中,更是亲赵奕玥厌赵奕嫆。
估摸着是觉得庶女能支撑着家族,而那嫡女却只会败了名声。
沈清清不能也不会走赵奕嫆的后路,但此时此刻毫无准备地见赵简,还是有些忐忑。
“我也不知啊……”芙莹揪着一张小脸。
沈清清走到国公府的祠堂外,只见赵简一身赭色便服立身于祖宗牌位前,听到身后的动静,没回过头便开口:
“你去哪儿了?”
明知故问?
“女儿去了辰王府。”
赵简沉声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天天往王府跑算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来,正要怒骂几句,却见自家女儿已经开始流泪,“你,你,我还没说什么呢?!”
一肚子的规矩还没教给你,你怎么就哭了?
沈清清摇摇头,说:“女儿自知顽劣,惹爹娘生气,这次的事确实不合规矩,但爹娘自小教导我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辰王救了女儿一命,如今卧病在床,我于心不忍。”
赵简叹口气,“你以往也不会这样啊,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
沈清清自然听懂了赵简的意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道:“女儿不知,只想先报恩。”
“以前你爱慕宁王,我告诉你他心思深沉性格孤僻不适合你。现在我还是对你说,辰王也远不是表面那般简单,他看似远离太子之争,但未必不会加入某一方势力。”
“之前皇帝赐婚,我已经将你从这纷争里撇了出来,你难道还想进去?!”
沈清清有些意外,她以为赵简只是看不起宁王,才将庶女推出去的。
“那姐姐呢?姐姐和宁王不已经捆绑在一起了吗,既是如此,那我们国公府不是自动走向了宁王一派?”
“宁王早就没了母妃,又不受皇上宠爱,就算同我们结亲也不会惹人怀疑,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中立。”赵简解释,后又觉得自己女儿不懂朝政,“罢了,这些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从今日起,禁足在青碧院,半个月不许出门。”赵简的目的终于说出口。
沈清清想反抗,但赵简现在本来就在气头上,算了,先熬过这一阵再说。
“是。”
三日后,沈清清瘫在美人榻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窗边鸟笼里两只鹦鹉夺食,“禁足的日子果然无聊透顶。”
正感叹着,芙莹端着一罐冰镇好的绿豆汤小跑进屋来,说:“姑娘,你就准备一直这么呆着啊?”
“不然?你去向我爹求情?”
“好可惜啊……”芙莹给沈清清倒了碗绿豆汤,递过去。
“好爽。”清甜爽口的绿豆汤甫一入喉,沈清清舒服地喟叹一声,见自己的小丫头一脸遗憾,好奇道,“可惜什么啊?”
“明日清平郡主在自己府上办了场曲水流觞宴,都城里有地位有名望的人家都收到了请帖,听说二姑娘也会去呢……”
芙莹继续说着,恍然不觉沈清清已经呆愣住。
清平郡主的曲水流觞宴?这不就是原主彻底确定龙祁言对宁王妃有了心思的关键节点吗?
“不行!”沈清清放下瓷碗,从美人榻上下来。
“三姑娘,你怎么了?”
“我们府上没有请帖吗?”沈清清问道。
芙莹摇摇头,说:“有啊,可是姑娘你被禁足了,桓公子只能自己去了。”
芙莹口中的“桓公子”正是赵奕嫆的亲大哥。
赵桓一向疼爱自己的小妹,沈清清决定找他帮忙,让他上自己。
赵桓书房。
“父亲既已禁足,你便在家好生待着。”赵桓也知道自己妹子之前所做之事,再怎么疼爱,却也不能忤逆父亲。
“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沈清清抬手起誓。
赵桓沉默不语。
沈清清继续卖乖:“这样吧,我女扮男装,假装是你的书童,这样爹应该不会注意到,在宴会上,我一定时刻紧跟着哥哥,绝不胡闹!”
赵桓有些动摇,看着一向嚣张跋扈的妹妹在自己面前讨好卖乖,倒也觉得心疼,“罢了,那你必须紧跟着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