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十八
沈清清着一身红嫁衣,头顶着凤冠端坐在龙祁言的卧房内,她现在心情不错,因为就在几个时辰前,小二突然告诉她龙祁言对赵奕嫆的好感度上升到了八十五。
好感度突然上升的原因她是不清楚,不过总归是好事,本来还对未来有些迷茫的她稍微心安了些。
“芙莹。”沈清清肚子轻轻叫了下,她忍不住开口。
“姑娘。”芙莹很快就应了声,却不想被一旁的严妈妈瞪了一眼,她赶紧改口,“王妃,怎么了?”
沈清清听着这个称呼还有些别扭,她轻咳一声道:“有些饿了,你帮我瞧瞧有没有什么可以填填肚子。”
芙莹还未回话,严妈妈却大着嗓子笑道:“王妃再等等吧,等王爷回来掀了红盖头这才吉利呢。”
沈清清低着头,目光只能触及到自己的两双红绣鞋,她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胃,感觉饿得有些发疼,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前胸贴后背。
这个严妈妈一听就是个笑面虎,据说是龙祁言的乳娘之一,也不知道为何对她这么排斥。
“现在什么时辰了?”沈清清略过严妈妈的话,再次问道。
芙莹赶紧回:“戌时刚过。”
她刚回答完,屋子外头便一阵哄闹,只听龙祁言轻咳几声又说了些话,然后房门“嘎吱”一响,喧闹便被关在了外头。
“严妈妈你也下去吧。”龙祁言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严妈妈有些犹豫,说:“可这……”
“不过是掀盖头喝合衾酒,我们自己来便是。”龙祁言直接打断她的话头。
严妈妈见此也无法,只得恭敬退下。
沈清清听到房门一关一合的声音后,整个人瞬间放松,也不直挺着背了,“芙莹,快给我拿些吃的。”
“怎么,严妈妈比本王还恐怖吗?”龙祁言做了个手势给芙莹,示意他去拿。
“王爷是我夫君,自然是心疼我饿着,我也就不客气了吧。”沈清清摸了摸红盖头,“你先把盖头揭了吧?”
龙祁言拿过一旁的玉如意,慢悠悠地将盖头往上一撩,沈清清额间一朵凤凰花钿,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动作这么快,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明眸之中带了些讶色。
沈清清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她下意识转了转目光,正好看见龙祁言手里的枣泥糕。素手一伸,直接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龙祁言愣了下,带了些许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头上顶着这些东西累了吧,芙莹,帮王妃卸了这些钗环吧。”
沈清清点点头,“对啊,芙莹,边吃边卸。”
龙祁言见此,轻轻笑了下,他顺势躺倒在床上,靠在床头,看着沈清清背影。
“明日要去宫里拜见父皇和皇后,你有什么要问的,尽早问我。”
皇后?是了,龙阳国皇后在位十二年,却一直没有诞下过龙子,迄今只有二女,平日素来温和,在外颇有盛名。
“你同皇后关系如何?”沈清清问道。
龙祁言在身.下摸到一颗花生,随手剥开丢进嘴里,道:“一般,我们这些皇子基本每个都有生母,平日除了必要自然也不会去找皇后,不过……龙祁轩倒是走动得多一些。”
“嗯?这是为何?”沈清清回过头。
“龙祁轩的生母瑜妃同皇后是一个家族出来的,虽说不是近亲,但也带了些关系,走得近一些合情合理。”
“这样啊。”
龙祁言看出沈清清的顾虑,道:“皇后虽同我不亲昵,但向来温和,你无需担心。”
沈清清点点头,在原主的记忆里是见过皇上的,她对皇上的脾性有些了解,莫要在他面前耍小心思便可。
“对了,明日见了皇上皇后,应该还要去拜见德妃吧。”
听着皇上皇后的这些称呼,龙祁言微微皱了眉。
“怎么了?”沈清清看见他的神色变化。
“我知道你不太习惯,不过既然嫁给了我,还是得跟着我一起改口才是。”龙祁言又摸到一颗花生。
沈清清眨眨眼,笑道:“放心,明日我定不会出错的。”
面见皇上第一要义:尽量减小存在感。
沈清清脱了喜服,里头是一件粉色修身长衫,“是不是得喝合衾酒了?”
龙祁言从床上坐起,点点头,两个人倒是很合拍地将就喝下。
沈清清竟然有一种好兄弟之间喝酒的错觉,“夜已深,我们便休息吧。”
龙祁言挑眉道:“娘子可是在邀请为夫?”
“邀请什么?”沈清清全身酸痛,只想躺下好好休息,“今日一天累得慌,我就先睡了,王爷自便。”
龙祁言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自顾自地在床上躺下,裹着被子往里一转,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
罢了,来日方长。
次日,龙祁言是被憋醒的,他睁开眼,只见沈清清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素手掌心朝下盖住了自己的脸……
第68章 兄弟妻不可欺
龙祁言拎起沈清清的手,挠了下她的掌心。
“谁啊!”沈清清缩回手,动了下身子,从龙祁言的身上翻了下来,“别吵。”
“醒了?”
沈清清慢慢睁开眼,看着金丝镶边的床顶有些恍神,刚刚的声音是……龙祁言!她转过头,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嫁了人。
“早啊。”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龙祁言侧着身手肘撑在床上,微妙的笑意挂在脸上,刚起床的声音带这点沙哑:“你倒是睡得舒服。”
沈清清眨巴眨巴眼,道:“王爷没睡好?”
“某人半夜抢被子,乱踢人,你说本王能不能睡好?”龙祁言嘴角的弧度愈发大了。
沈清清轻咳一声,通常情况下,她的睡相还是可以的,大概是陌生的地方,有些许梦魇,动作也就多了些,“王爷,我在心里替你唾弃这个人半刻钟。”
“那本王倒是要谢谢你了。”龙祁言哼笑着,突然凑近沈清清,“你说为夫要怎么谢谢你?”
沈清清往后挪动,背轻轻撞在床板上,显然已经到了床的最里侧,无路可退,大清早还饿着肚子就要动脑子,着实有些为难她了。
正想着,房门被轻轻敲响。
“王爷,王妃醒了吗?”
是芙莹。
沈清清松了口气,赶紧开口,声音洪亮生怕芙莹听不见,“醒了醒了,你进来吧。”
“等下。”龙祁言翻身下了床。
“怎么了?”沈清清愣住,难道龙祁言还不好意思了?不会吧,这府上挺多侍女的,应该也伺候过他才是啊。
龙祁言笑着叹口气,走到屏风后,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把短剑。
“你你你,就算我睡姿不雅,冒犯了你,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沈清清裹着被子坐起紧紧靠在床角,“我们不是还要去宫里面见皇上皇后吗,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龙祁言“噗嗤”笑出声,紧接着笑意爽朗,“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沈清清愣住,见他似乎真的没有要灭她口的意思,才渐渐冷静下来,问道:“那你拿剑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龙祁言拿起短剑往自己的食指轻轻一割。
“你……”沈清清呆滞,看着他放下短剑往床边走来,被子已经全部被她裹走,床榻上一块白布露了出来,心里的疑惑渐渐解开,“这是落红单?”
龙祁言轻轻点了点头,“严妈妈估计就在外头,她会来收这块布。”
沈清清面上有些尴尬,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昨夜两个人又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提起,安然地度过一个洞房夜。
“你的手指没事吧?”
“你上次留在这里的药膏挺好用的,涂一点便可。”龙祁言倒是无所谓,将短剑放回原地,又拿出一瓶药膏,正是之前沈清清故意留在这里的伤药。
“我帮你涂吧。”怎么说这也是两个人的事,沈清清坐在一边旁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龙祁言倒是自然得很,伸出手的动作还带着点嚣张肆意,“也是,为夫受了伤,作为娘子是该替夫君涂药。”
沈清清面颊还有些发烫,也无心与他拌嘴,安安静静地拿过药膏,轻轻地涂在他的伤处,淡淡的药香飘来。
“等下,这味道……要是被严妈妈闻出来怎么办?”沈清清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龙祁言收回手指,笑意莫名,“本王自有办法,将药膏放回去吧。”
沈清清刚将药放下,龙祁言便朝外吩咐,让芙莹进来。她看向房门口,严妈妈果真跟着一同来“视察”了。
“给王爷,王妃请安。”严妈妈面上倒是对沈清清恭敬得很,一边吩咐丫鬟们服侍她穿衣,一边……如龙祁言所料往床榻走去。
沈清清任由芙莹和另外一个丫头给她穿衣服,余光却瞟向严妈妈那儿。严妈妈不动声色地将落红单收了,脑袋轻点,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
沈清清轻吐一口气,正想和龙祁言来一个胜利的对视,却突然听到严妈妈疑惑地开口:“王爷,这屋里为何一股子药味?”
沈清清心跳漏了一拍,心想,那药香味也不是很浓吧,这严妈妈也四五十了,鼻子倒还是这般灵敏啊。她不敢出声,龙祁言说没问题,她也只能相信他,于是她看到龙祁言面不改色地开口……
“昨夜是本王冲动了些,不小心将嫆儿弄伤,刚刚替她上了药。”
瓦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沈清清顿时面红耳赤,依稀还能听见身边小丫鬟暧昧的偷笑。她在严妈妈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龙祁言一眼,对方却依旧淡定如初,眼里对她……还带着些许疼惜?!
饶是严妈妈这么一个见过世面的,也因龙祁言的话面上有些发烫,她轻咳一声:“王妃现下没事吧?”
龙祁言“疼惜”的目光飘了过来,沈清清扯出一抹笑,回道:“王爷已经替我上了药,没什么大碍。”
屋里的气氛带着些微妙的暧昧,严妈妈见那些丫头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心下有些不悦,“你们还有规矩吗?都下去,将早膳备好。”
“是!”包括芙莹在内,一众丫鬟都微红着脸跟着严妈妈一起退下。
一时之间,屋里又只剩下了沈清清和龙祁言。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沈清清耳根还有些微红。
龙祁言将扳指戴上,笑道:“王妃这是害羞了?”
“谁害羞了……又不是真的。”沈清清摸了摸耳朵。
“那如果是真的呢?”龙祁言意味不明地说道。
沈清清刚想出门,听到这话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走吧,赶紧吃完早膳还要进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