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陈老先生笑过一回,好奇地跟主人打听:“我听说美国的那位国务卿先生曾经送过你一套美国电影叫《海盗》,我没看过那片子,不知道好不好看。”
王老先生摇头:“没有的事,那都是以讹传讹。”
陈老先生笑着点头,颇为感慨的模样:“是啊,你看咱们这边连话都通不起来,以讹传讹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到达舱门口。
余秋瞧见一行人上船来,领头的正是那位身材不高的邓公。
跟在他身后的中年人跟他一比起来,真是高大壮实了不少。
邓老却毫无被压迫的感觉,反而语气轻松地做介绍:“我这位老同学听说你们都在,也想过来跟大家叙叙旧。”
余秋听到老同学三个字,再仔细看来人的脸,顿时脑子嗡了一声。
小桨先生,当年在苏联留学的时候,小桨先生跟邓公算是有同学之谊。
现在按照老桨先生的身体状况,苔弯实际上的当家人就是这位小桨先生。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亲自露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1913年—1917年,周在南开学校就读时,曾拜在天津开设武馆的韩纂侠为师,习学“形意八卦”,后周在黄埔军校任政治部主任,韩纂侠则被聘为黄埔军校首席国术教官,周再度学艺,可见周师出名门。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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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交锋
王老先生同小桨先生握手, 迎着人往屋中走。
小桨先生看着身穿睡衣的众人,连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 在海上耽误了点儿时间,一直拖到现在才过来, 真是打扰二位兄长了。”
陈老先生反手指着头上还翘着呆毛的余秋, 忍俊不禁:“我们没事,你吓着她了,她刚才说是海盗呢。我估计再晚一步,她就要找菜刀了。”
余秋满脸大写的囧,感觉陈大佬没必要专门提到自己, 谁还没有睡迷糊了信口开河的时候,些许小事完全可以跳过。
那位小桨先生瞧上去倒是颇为和气,还笑着接话:“没错, 我们是白匪,白匪上了海, 四舍五入也约等于海盗了。”
邓老先生的四川口音极重,大概是为了方便大家听清楚,他刻意放缓了说话语速:“我们也是□□,大家上了海, 就成了海盗开会咯。”
陈老先生哈哈大笑:“你们这样是要吓坏人家小姑娘的,没瞧见人家现在还在发懵吗?”
余秋生无可恋, 感觉同大佬的交情果然薄如蝉翼,就是镜花水月,太不可靠了。亏得她还积极邀请陈大佬去杨树湾逛逛, 还免费请他品尝皮蛋,又跟他切磋了腌蛋技巧,结果现在人家压根不打算放过她呀。
余秋摇头:“我没有被吓到,我是在想海盗的问题。我也不是胡乱猜测的,是现在海上的确有海盗啊。
两边相互不往来,大海就成了缓冲带。彼此间的船都不好太过去,时间长了便成了莫名其妙没人管的地方。大海是人类的宝藏,大海蕴藏了无数财富,无论石油天然气还是海产品,都是好东西。
自家人的地盘,两边兄弟都不过去,人家就会眼馋。岛屿放在那儿上面不住人,人家就跑过去住,住的时间长了就成既定事实。到时候上面住的全部是平珉,又不是驻军,你们过去打人家都不合适。一打起来就是欺负弱小,造成的国际影响也很糟糕。
岛被霸占了,按照国际惯例,周围的一片海域也就成了人家的地盘,整个大海上的通路同样归人家说了算。
这些国家又战乱不断,海盗可不就横行了吗?
我在日苯的时候看新闻,听说南海那一大片区域海盗可凶猛了,不仅抢掠财物还会杀人。现在他们杀的主要是日苯人,因为有历史的仇恨问题。可道亦有道不过是自我安慰,强盗眼中看的还是利益,到时候他们肯定也会对我们下手,而且绝对不会留情面。
因为人家聪明着呢,人家知道我们两边相互不往来,彼此害怕接触,生怕一不小心就产生摩擦,所以都避得远远的。这就成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人家很能在里头占便宜呢。
无论是社会经济还是军事发展,都需要大量的能源,无论石油还是天然气,都是宝贵的资源。陆地领土固然重要,海域所有管辖权同样无比重要。地球生命就是从大海孕育出来的,大海有无数的宝藏。”
余秋还没睡醒,加上骤然又见历史人物,说起话来都颠三倒四。
其实她很不耐烦如此唧唧歪歪,她就想跳上桌子大声咆哮。
醒醒吧,大佬们,不要为了三瓜两枣,虚之又虚的头衔问题争来争去没完没了,赶紧的,想办法,把周边的海域全拿下来才是重点啊。不要以为海里头只有鱼虾啊,海里头的宝贝实在太多了。
她穿越过来之前,看到的一组数据显示,在钟国可以管辖的300万平方公里海域中,其中高达52%与邻国有争议。这里头相当一部分已经被外国实际控制或蚕食分割干净了。事实丢失的海洋国土面积相当于19世纪莎俄从钟国割去的陆地疆域的总和。
知道那是多么一大笔宝贵的财富吗?非要被人掐着喉咙,日子过的捉襟见肘才高兴吗?地球能源是不可再生的,人家用一点就少一点,自己家里头的东西被旁人搬走了,你们就不心痛吗?
余秋从小是过苦日子出来的,所以抠抠搜搜的,一点儿都不大方。何东胜这个标准的农珉都动不动笑她是杨树湾的当家人,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
瞧见人家把东西拿走了,那她可真是眼睛都滴血。
现在从客观上讲,苔弯方面的海军力量相对比较强一些,因为有老底子在。大陆方面的海军是在建国以后才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依靠几条小船开始的,加上文格的冲击,发展并不容乐观。大家既然已经明确一个钟国的原则,就得考虑共同利益呀。
蛋糕就那么点儿大,摞起袖子互殴,打死了蛋糕也不会变大的。与其大家打得七窍流血奄奄一息,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蛋糕做大了。
可惜这些话她一句都不能说,她只能在海盗的话题上不停地打圈圈:“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要致富,先修路,交通对于社会国家经济发展意义非比寻常。水路本身就是交通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在各国各大洲之间,比起飞机,走海运绝对是物美价廉的选择。如果不保证海上通路的畅通,叫人家霸占的地方,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路去留下买路财,那麻烦可真大了。万一到时候海盗跟其他的帝国主义相勾结,打的其实不是钱财的主意,就是要扣押重要的物资,拉住国家建设的进度,那才是后患无穷呢。”
她噼里啪啦一大通,就跟炒豆子一样,大半夜的,简直吵得人耳朵疼,实在遭人恨。
大佬们大概上了年纪,个个年逾花甲,都是要当祖父的人,对于余秋这么个可以当他们孙辈的小孩子倒是颇为宽容,谁也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
直到余秋滔滔不绝一通后,陈老先生才笑出了声:“我看啊,你不仅白天能说会道,就是睡着了说梦话,也是如滔滔江水。”
余秋不假思索:“我本来就是在大江大河边长大的人。所以我知道水路的重要。”
陈老先生这回笑得更加厉害,隔了半晌他才两只手往上一翻:“说到这个□□白匪的问题,我们都很有经验啊。其实换个说法,老百姓也无所谓。当年国共合作的时候,宣传就说大家精诚合作,结果两边翻了脸,又互相指责是匪徒。
我一直都非常怀疑,老百姓这么反反复复听各种宣传,真的相信吗?恐怕对于老百姓来说,金銮殿上到底坐个谁压根就不重要。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否吃饱穿暖,老有所养幼有所依,生病能治疗,求学有学校,耕者有其田,做工有工厂。”
说着,他还朝余秋笑,“你说是不是啊?小大夫?”
余秋不假思索,当即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没有其他人要来了吧,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我困了。”
陈老先生笑得难以自抑:“瞧瞧,你们的半边天多厉害,不仅能说会道,就连犯困都挑得特别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