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急诊大夫愁眉苦脸:“我的大爷哎,你这一屁股坐的可真是位置,这也太巧了。”
患者的儿子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问医生:“那现在要怎么办?”
大夫们也没招,这又不是普通的生病,书本上教了怎么吃药开刀。
这纲门里头的异物,好取的相当好取,不好取的像这种玻璃瓶,实在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诊疗室的门被敲响了,护士在外头招呼值班医生出去。
她指着旁边的余秋道:“这位医生是江县的赤脚大夫,她说她知道怎么取这种异物。”
值班医生倒是爽快的很,直接招呼余秋进去:“你要什么工具呀?只要我们能找到的,一定给你找来。”
别看赤脚医生理论水平普遍不行,他们常年行走在乡间,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情况反而见得多,处理起来也有经验。
“拿个三腔二囊管过来,再给我个皮头针。”余秋戴上帽子口罩,直接进了诊疗室。
患者的儿子叫唤起来:“哎哎哎,怎么有女同志进来呀?”
那急诊医生干脆的很:“当年你光溜溜出来的时候,是谁给你妈接生的?我们做大夫的不讲究男女。你还想不想让你爹找点儿安生?”
患者儿子这才闭了嘴巴,躺在诊疗床上的老头儿其实神智是清醒的,因为只给打了硬膜外麻醉,但他却闭上眼睛,死活不吭声。
余秋戴上手套,接过河东胜递上来的三腔二囊管,就往里玻璃瓶里头塞球囊,然后打气让球囊充盈起来。
她还没开始动,围观的三个大夫全都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高,还是你这办法巧妙。”
护士拿来头皮针,疑惑地看余秋:“这个要挂水吗?”
余秋摇摇头:“不,麻烦你帮我把针头剪掉。”
这种纲门异物取出,原理还是两个,第一,建立牵引装置,三腔二囊管就充当了这个牵引装置。第二还得消除负压。瓶子多半入得比较深,要是有负压加持的话往外拽还真不太方便。
余秋用剪掉针头的头皮针小心翼翼地插入瓶子跟直腸中间的空隙,然后往里头打空气,这么一来的话,负压就被消除掉,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拉动了玻璃瓶。
旁边多了个声音:“这办法不错,脑袋瓜子真灵光。”
何东胜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医生,下意识地回答:“那当然,我们小秋大夫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干。”
余秋听不得这彩虹屁,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操作,一边回答:“我在书上看到的。”
她还想再解释两句里头的原理,结果瓶子被拔下来的一瞬间,老头儿放了个响亮的臭屁,顿时整个诊疗室都充满了硫化物的气味。
余秋赶紧侧过头退到边上去,妈呀,这可真是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他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先前夸奖她的老医生笑了起来:“咱们这个操作可是充满了味道啊。”
值班医生赶紧跟他打招呼:“郑教授,实在对不住,打扰你休息了。我们没想到还又来了个援军。”
郑教授摆摆手:“没关系,今儿我也算长见识了,没想到还能这样纲门取异物。”
余秋侧过头,惊喜不已:“您就是郑教授啊,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有张片子想请您帮忙看看。”
郑教授抬起眼看她,笑着点点头:“哦,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小秋。你这丫头脑袋瓜子够灵光的,既会用球囊压迫宮腔止血,还晓得用球囊来取异物呀。”
他伸手问余秋要片子,“给我看看吧,文教授给我打过电话。”
余秋心中一惊,她倒不知道这件事情居然惊动了文教授,看来是郭主任托了一圈人才联系上这位郑教授的。
她赶紧招呼何东胜把片子拿过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郑教授。
郑教授也不含糊,就在诊疗室里头,将片子放在日光灯底下,仔仔细细地观看:“我觉得这个不太像是炎症表现啊。”
余秋点头:“我也认为不太像,我们做了痰液培养和痰液查找,既没有发现癌细胞,也没有找到嗜酸杆菌。患者近来都头痛,从昨晚入院后已经晕厥过两次,每次大约持续二三十分钟自行苏醒。”
余秋难掩担忧的语气,“我们害怕她出现了脑转移的症状。”
郑教授表情犹豫:“这事儿恐怕不太好办。”
他抬手看了下自己的表,打定了主意,“这样吧,我去江县跑一趟,回头再坐车跟你们汇合。”
他转过头看跟在自己旁边的中年男人,“小祝,麻烦你跑一趟了,帮我把早上的票给退了。我从江县坐车走。”
中年男人表情为难:“教授,那你岂不是太辛苦了。”
郑教授摆摆手:“不妨事的,这姑娘年纪还这么轻,总归要想想办法。”
被他称为小祝的中年男人只得应声,赶紧去张罗车子。
不多时他就跑过来汇报:“教授,县革委会有辆车刚好要去开会,中途经过江县,您要不要坐这辆车走?”
郑教授大喜过望:“就它吧,什么时候动身?”
“已经要开了。”中年男人答话,“他们要赶在上午抵达会场。”
郑教授风风火火,立刻招呼余秋跟何东胜:“走吧,坐车快,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咱们不要坐船了,时间跑不赢。”
余秋立刻应下,跟着往医院门口走。
格委会的车子倒是很客气,直接开到门前接人。待看清他们一行人之后,跳下来的秘书表情为难:“车子坐不下啊。”
这辆小车里头坐着要去开会的革委会主任以及他的秘书、副主任还有司机,无论如何也只能勉强再坐进去两个人。
何东胜当机立断:“教授,您先跟车走吧,我们回头坐船过去。”
到底是蹭人家的车子,郑教授也不好勉强。
他点点头:“也好,到时候有什么我给你们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