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绵绵
宋园摇了摇头,又问他,“孟医生,刚才医院有人……跳楼了?”
说到跳楼,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着,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孟医生顿时了然,目光担忧的看她,“你刚才看到了?本来医院的楼顶门是关着的,有个病人不知道怎么上去的,才检查出来癌症,大概是不想拖累家里人,就选择了这种死法。”
宋园低着头,“原来这样。”
“你没事吧?”孟医生语气温和,“你的脸色很差,还能开车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宋园面色有些茫然,等听清楚他说什么以后,又婉拒道:“不用了,孟医生,我听我同学说这段时间医院很忙,你肯定也很累了,你先回去吧,我叫了代驾,马上就来的。”
她都这么说了,孟敬言也就不好再坚持,在离开前又嘱咐了她一遍:“你脸色不好,这段时间得流感的人不少,要是身体有不舒服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
“恩。”
目送着孟敬言走后,宋园拉开车门,坐在后座,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代驾来了。
等回到家里,宋园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她没将这件事情说给容庭听,怕小孩听了会害怕会担心,不过晚上她就没心情吃了,甚至看到容庭往鸡翅上挤番茄酱,她还有些反胃。
容庭看她都没动筷子,还很好奇问道:“母后,你怎么不吃?”
宋园只好撒谎,“我在医院吃了,现在一点儿都不饿,你多吃点。”
“哦。”容庭是真的饿了,一个人就将盘子里的鸡翅都吃完了,吃得小肚子鼓鼓的。
他今天喝了不少水,在暖气房里比较干燥,晚上快十二点时被尿意憋醒,起床去了一趟洗手间,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却听到母后的房间传来哭泣声,他心下一惊,迟疑着敲了敲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见母后没回应,他直接转动把手开了门,快步来到床前,看到母后紧闭着眼睛,明显还在睡梦中,可是她哭得很伤心很难受。
他急了,赶忙唤她:“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第69章
宋园一直没什么反应, 容庭虽然被她吓到, 却也注意到她此刻面色潮红。
他探出手抚在她的额头上,手立即收回来, 怎么会这么烫?难道母后发烧了?
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过的容庭也不免惊慌失措, 尤其是母后这会儿还在闭眼哭泣,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他想去拉她,想叫醒她,这大晚上的,他都被急出了一身汗。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容庭,你要冷静!要镇定!!
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软肉, 勉强冷静下来以后,他闭眼回忆着上一次他发烧时母后做的事,嘴巴里还在念叨着:“温度计、退烧贴、美林, 对!就是这些!”
他攥紧了小拳头,走出卧室,想去客厅拿医药箱,却因为太心急, 没注意脚下的路, 被椅子绊了一脚, 差点摔倒。
打开医药箱, 找到耳温计, 手颤抖着给宋园量了体温, 他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38.7度,确定母后是发烧了。
容庭为宋园贴上退烧贴以后,这才手指发颤的给宋海平打了电话,这会儿他倒是想找父皇,可也知道父皇在京市,实在鞭长莫及,还是找外祖父比较靠谱。
这会儿都凌晨了,宋海平已经睡下了,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的,一看来电显示是容庭,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这才接起电话,“容庭,什么事?”
他还是了解这个外孙的,这个点他早该睡下了,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起身换衣服。
果然容庭在电话里带了些哭腔,喊道:“外祖父,母后生病了,她在发烧!”
宋海平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当老父亲也有二十多年了,不过是发烧,并不算大问题,他快速穿好裤子,还不忘在电话里安慰容庭,“哎,你别急,真别急,我马上就赶过来,这人嘛,总有生病的时候,感冒发烧都不是大事,你这样,挂了电话以后,你注意一下她的体温,时不时给她量一下,姥爷马上来!”
听着宋海平这么说,容庭抽噎着冷静下来了。
他只是第一次看到母后生病,而且母后还在流眼泪,有些手足无措。
挂了电话以后,他坐在床边,握着宋园的手,他不敢眨眼睛,也不敢说话,时间似乎过得很慢,等听到开门声,他站起身来,看到是外祖父过来了,他像小炮弹一样冲到了宋海平怀里,宋海平顺势抱起了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哄他,“真没事,你看看你这个胆子小得哦。”
宋海平放下容庭,快步走到床前,这才明白这小孩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害怕。
园园的状态的确不对,她明明睡着了,面色潮红不说,还在哭,哭得很伤心。
只要是人就没有不生病的,宋海平还记得自家女儿小时候那真是三天两头的发烧,出牙发烧,还发烧出疹子,等上了幼儿园以后,一个月跑好几次医院一点儿都不夸张。
他镇定下来,在来的路上买了退烧药也买了电子体温计,给她测量了一下,的确是发烧,但也没有烧很严重。
“你先去睡觉吧。”宋海平确定女儿问题不大以后,这才回头哄容庭,“园园没什么事,我在这守着她,这烧得不高,还不用吃药,等明天早上看看情况怎么样,要是烧还是不退,我就送她去医院。现在送到医院去也是观察,还不知道有没有床位,气温又低,免得加重了病情。”
容庭却很固执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不,我也要守着母后,上次我发烧,母后也是这么守着我的。”
“哎,你这小孩怎么不听话啊,小孩子怎么能熬夜!”
宋海平还真是头大,一方面要担心女儿,一方面还要担心外孙。只可惜外孙很倔强,自己从外面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床边,一副不肯走的架势。
宋海平拗不过他,祖孙俩都守在这床边。
容庭拉着宋园的手,小声地、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母后,咕咕在这里。”
宋海平也时不时会探出手去帮她拉被子,帮她测量体温。
原本在流泪的宋园慢慢地平静下来,眼泪也干了,似乎陷入了熟睡中。
宋海平也放心了,容庭还是小孩,实在撑不住,到了下半夜的时候终于睡了,宋海平将他抱回了床上,帮他盖好被子,看着小孩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他轻叹,不管怎么说,这外孙是真的不错,明明园园也没有陪着他长大,他还能这么担心园园,知道心疼妈妈。
过了一会儿,宋海平关了灯也关了门,重新回到女儿的卧室,他坐在床前,本来想给前妻打了电话的,但一看时间,又歇了这心思。
看着女儿这样,他想起了她小时候有一回也是发烧,那会儿一岁都不到,医生说要打针才行,小孩的胳膊很难找到血管,只能打头皮针,将头发都刮了一块儿,他抱着女儿,看护士在女儿头皮上扎针,女儿哭,他也心疼得不行。
“园园,快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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