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蔻
那些豪门大户,有的是手段从中拦截下来。
虽然说,现在有老师和县令撑腰,但是他苦读了这么久,马上就要获得成果了,突然放弃,心里也不是滋味。
所有的想法都是脑子里思考,听起来复杂,其实只在一瞬间,温钧很快想明白,抬起头道:“我还是打算参加院试。”
周放眯眼:“你能拿下案首?”
他心里道,这小子果然和他一样狂妄,才读半年书,就敢对着案首虎视眈眈,不愧是他的弟子,有他的风范!
正得意,温钧道:“不能!”
周放得意到一半,突然卡住,皱着眉,盯着温钧。
温钧叹息:“虽然现在不能,但是,我不是有老师你吗?”
他目光变得自信而洒脱,盯着周放道:“老师多教导教导我,说不定我就能拿下案首呢。”
周放:“……”
尴尬的沉默弥漫在屋子里。
边上的徐县令都快要笑断气了,摊在椅子上,抬手打断了师徒俩的对视:“温钧,你别看你师父了,他啊……哈哈哈,当年和你一样,说要案首,结果三次都没通过院试,最后第四次,好不容易得了个二甲,堪堪成了秀才,你千万别对他有期待。”
周放的脸色漆黑如炭,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徐县令身上,冷冷道:“既然徐兄看不起我,不如就由徐兄来教导我这弟子如何!”
徐县令一僵,从椅子上爬起来,呐呐道:“这怎么好意思……”
周放扬了扬嘴角:“徐兄大才,相比能让我这弟子得到明年的案首吧。”
徐县令尴尬埋头:“只怕要让你失望。”
他考上举人之后,再考就一直考不上去,靠家里出钱才捐了一个官,真实水平也并没有多高。何况这几年来,他成了县令,每日处理上林县大大小小的杂事,抽不出空来看书,现在的科举水平,只怕连温钧都不如。
不过,他不行,还有人行啊。
他堂堂一城县令,想要找人送给人情出去,还不是一大把人愿意接下?
徐县令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道:“我可以给师侄介绍一下黄举人,他的弟子就是前年的院试案首。”
“算了!”周放打断,摆手道,“不用你来了,我自己来。”
弟子都收进门了,不好放着不管。可是,让徐县令代为教导,他没有什么意见,真让温钧去其他人那里,他可不乐意。
将来这小子的一颗心,被那个什么黄举人笼络了过去,他赔了弟子又折了一份人情给徐县令,岂不是血亏?
周放站起来,深深地打量温钧:“也罢,为了你,为师就再辛苦一把。”
温钧皱眉半响,听懂了这位先生的意思。
他打算一边温书,一边教导自己。
据说,周放周大家考了十几年科举,也是举人出身,只是为人狂妄,政治观念和今上不合,所以才一直没能得到侯官,其实水平是不差的。
如果差,也写不出那样华丽又狂妄的游记。
让他亲自来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温钧点点头,欣然答应:“那就麻烦老师了。”
周放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麻烦了我就好。明天开始,你上午去私塾,下午来县衙找我,我单独教导你,保管让你超过你那些同窗,拿到明年的案首。”
“那就太好了,弟子先谢过老师。有老师如此伟大又辛苦的教导,弟子明年一定能得中案首。”
言下之意,如果不能中,就是周放的教导还不够伟大辛苦。
——温钧虽然自信,却也知道给自己留好后路。他好不容易拜了师,可不打算因为一场院试,就失去了这个师父。
周放也听出了弟子口里的官司,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有他的教导,温钧自然可以成为案首。
……
周放说一不二,说风就是雨。
说要教导温钧,立刻就让徐县令在县衙里收拾了一件安静的书房出来,还去徐县令的书房里挑来了一大堆书,将书房布置起来。
徐县令倒是无所谓,反正那些书他也没有时间看,放在也是生灰,不如先给温钧用。
这要是打好了关系,温钧记得他的情意,将来在周兄身边待着,偶尔帮他说一两句好话,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成功了。
至于丛安……
反正目的都成功了,再推荐丛安也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周兄最不屑失败者,丛安不参加行酒令还好,参加了却没有得到头名,已经获得了周兄的不屑,强行推荐,也只是惹来周放的厌烦而已。
就这样,温钧开始了上午在私塾上课,下午在县衙读书,晚上回去再做双份作业的艰苦日子。
时间飞快流逝。
匆匆地过了新年,温钧配合季老爷将养殖场开了起来,又教导了一些防止瘟疫的常识,全身心投入到读书中去。
一眨眼,三月到了。
第40章第 40 章
二月, 春风绿柳, 夹岸桃花。
温度出现了明显的回升,温钧脱去累赘冬衣, 将大氅细心地收好,穿上棉布长袍, 又恢复了清爽干净的青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