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温一笑
“追,追杀?”越国公惊得声音都变调了。
“对,追杀。”李旸笑道:“不瞒国公爷说,给罗氏的信,是我仿照开化侯的笔迹所写。我为什么可以模访开化侯的笔迹?因为他第一次派人追杀我时,以为我一个十岁孩童,必死无疑,所以该做的防范之事,他忽略了。我杀了刺客,在刺客身上找到了他的手令。从那天起,我便开始练习他的字体了。直到这个月,终于派上了用场。”
越国公浑身发冷,也不知是被开化侯的狠辣无情吓的,还是被李旸的聪明机敏勇于反击吓的。
“终,终归是亲父子……”越国公弱弱的说道。
越国公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人话。开化侯已经追杀过李旸不知多少次了,哪吒削骨还父也只是死一次,李旸多少次死里逃生,若说开化侯对李旸有生恩,也早就还清了。
李旸眸光冷厉,“就冲国公爷这句话,三份大礼,缺一不可。”
越国公抹汗,“阿旸啊,你实在不想认回去,我们不勉强你便是。你,你收手吧……”
“对不住,晚了。”李旸语气冷淡,神情冷漠,“这第三份大礼,我已经送出去了,覆水难收。”
越国公求情无果,恍恍惚惚的回了国公府。
“父亲,怎样了?”张修一脸关切的出来迎接。
开化侯也不情不愿的出来了。
越国公一把抓住开化侯,“你追杀过阿旸多少次?”
开化侯目光躲闪,“我,我不记得了……”
越国公的手无力松开了,笑容有些凄凉,“你曾经追杀过阿旸许多次,这件事情你竟然一字不提,我和你嫂嫂都被蒙在鼓里……”
“叔父为何追杀阿旸?又为何不告知我父母?”张修质问。
张修快气死了。如果开化侯早点说出实情,越国公夫妇便不会冒然出面想认回阿旸,那么也就不会有罗氏、张伟的祸事,越国公府不会颜面尽失,太子妃也不会被连累。
开化侯被张修这么一质问,脸上挂不住,大发雷霆。越国公拦住他,“阿普,你仔细想一想,你还有多少把柄在阿旸手里?他如果要送你第三份大礼,会送什么?”
兹事体大,开化侯都顾不得发脾气了,“让我想想……除了第一回我大意了些,之后我小心行事,派出去的都是死士,身上没有标记,也没有我的信物……”
“叔父派出去的死士有多少,回去复命的有多少?”张修神情迫切。
开化侯脸红了红,“派出去有多少,你就别问了,总之,总之无一生还。”
“坏了。”张修失声惊呼,“若阿旸生擒了刺客,从刺客口中逼问出了叔父的什么秘密,那可如何防范?”
“不可能。”开化侯也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一直摇头。
开化侯低估了李旸的能力。
李旸的第三份大礼很快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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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0
罗氏的案子本来是顺天府审理, 后来张伟的事出了,罗氏的案子也并入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秦远是案子的主审官员,提审张伟, 张伟身在牢狱,还改不了公子哥儿的骄纵脾气, 叫嚷着李翰可恶, 胆敢参奏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勇将, 打死活该。秦远见张伟很是嚣张,沉下脸, 喝令打二十大板。张伟口出狂言,“我是越国公的侄儿,太子妃的堂弟,你却我一指头试试?”秦远冷笑一声,“给我狠狠的打!”
衙役得令,板子高高举起, 狠狠落下, 只一下就打得张伟鬼哭狼嚎。
张伟也算有骨气, 虽然被打得厉害,口中还是痛骂不止。不过他越骂, 秦远脸色越难看,衙役要讨好上司,下手更狠。
张伟嘴痛快了,身体受罪,被打了个半死。
打过二十板子, 秦远喝令将人带上来,从新再审。张伟痛得神智不清,说话断断续续,但供词和方才的几乎没有差别。
秦远命人把张伟带下去,提审了罗氏。
罗氏在开化侯府被打得不轻,上了堂,被衙役们齐声威喝,吓得脸色发白,泪水涟涟。
她家穷,之所以愿意没名没份的跟了开化侯,是贪图享受,可不是为了进大牢受大罪啊。
秦远吓唬了几句,无非是开化侯有何不法之事,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之类的话,罗氏魂飞魄散,哭哭啼啼的全说了,“奴家是城西殷实人家之女,家父在城西开个杂货铺子,日子颇颇过得。父母只生奴家一个,从小许给隔壁米店的许家哥哥为妻。后奴家父母先后生病去世,许家悔婚,许家哥哥约了奴家私奔。到了城外,遇到侯爷,侯爷将奴家抢了,许家哥哥他……他枉送了性命……奴家被侯爷强抢到朱门豪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旁的师爷拿着笔,飞快的记录。
秦远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得到了罗氏的口供,很有些意外。
开化侯杀了许家那个儿子,抢了罗氏,这可就摊上人命官司了。
“接着说。”秦远威严的命令。
“威武----”衙役们很配合的齐声呼喝。
罗氏唯恐再遭罪,眼珠乱转,“侯爷极少到奴家房里,他有什么不法之事,奴家实在不知道……”
这罗氏有几分姿色,但秦远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罗氏说不出别的,秦远便动了刑。可怜罗氏娇怯怯的身子,哪受得了这个?被衙役拖下去的时候,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
秦远有些气闷。
开化侯身上只有一条人命,严重当然是严重的,但想置开化侯于死地,恐怕不行。
秦远命人到罗氏所说的城西去查了,确实有罗、许两户人家,许家儿子确实和罗氏女私奔,之后再也没有音信。秦远是办案办老了的,知道仅凭罗氏的口供定不了开化侯的罪,还要找到许家儿子的尸体才行。
罗氏只知道许大郎送了性命,却不知道尸体在哪里。
罗氏被关在女牢,因为并无亲眷来看望打点,看管牢房的狱卒并不照看。也是罗氏运气好,官府到城西查案,惊动了一位旧街坊,提了些酒饭,带了伤药,又拿些碎银子贿赂了狱卒,来探望她。
罗氏不认得这位街坊,但人家好意来看她,罗氏强撑着坐起身道谢。来人是位五十多岁的老者,附耳说了一番话,罗氏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