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温一笑
陆俭点头,“煞煞他的威风。”
秦远满面春风,扔下令牌,喝令责打二十大板。衙役们如狼似虎将开化侯提到一旁,当场行刑,开化侯一开始忍着不出声,全来实在疼得受不了,扯着嗓子嚎叫。
开化侯再被带上来的时候,是趴在地上的,身上血迹斑斑。
再问他地下兵工厂是怎么回事,开化侯便改说法了,“我跟那江南富商买下梨花院的时候,戏楼下面便有这么一个兵工厂,是这个富商想进阶皇商,想承办朝廷的兵工厂,用来练手的。我接手梨花院之后,一直封存兵工厂,并不曾增添。”
秦远冷笑,“你买宅子之时便知道有这个地下兵工厂,你竟然不向朝廷出首?”
开化侯抵赖,“买的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无意中发现的,但彼时宅子已经易主,我是宅子主人,怕给自己惹来麻烦,便没有声张。”
“向哪个富商买的?”陆俭问。
“姑苏林恒。”开化侯这个倒答得痛快。
但秦远早做足准备,这个林恒早查过了,“商人林恒,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孤身一人,已于去年病逝。张普,你搬出这么一个死人便想蒙混过关,痴心妄想。”
“事实确实如此。秦少卿不信,我也没办法。”开化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秦远话锋一转,“你将许家良杀死之后,埋尸何处?”
开化侯不承认,“什么许家良,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
秦远讽刺,“许家良这个名字你从未听说过,本官相信。你这般横行不法,路途之中遇到一对青年男女,将女的抢了,将男的杀了,男子的名字你又何需得知?”
开化侯大叫冤枉,“本侯生平从未草菅人命!”
秦远把罗氏的供词拿了出来,“难道罗氏会胡说?”
开化侯恨不得将罗氏生吞了,“罗氏害我!罗氏害我!”
秦远又动了刑,但开化侯一口咬定,他没有杀害过许家良。
开化侯骨头硬,梨花院的仆人侍女婆子可不行,刑讯过后,有仆人供称梨花院花园中有一块菜田,菜田下面有一个深坑,坑中埋的是被开化侯暗中杀害的枉死之人的尸骨。
大理寺的衙役,会同数十名鹰扬卫,在菜田下找到了那个深坑的入口,从中挖出十几具尸骨。
“令人发指啊。”就连鹰扬卫看到这样的罪行,也痛心疾首。
其中一具尸体经辨认,正是许家良。
许家父母哭得死去活来,除了咒骂罗氏,就是痛恨越国公府,“这样的公侯人家,把老百姓不当人看,纵容子弟行凶杀人,伤天害理啊。”把亲戚等都请了来哭诉了,几十号人身披丧服,请了个吹打班子,到越国公府前叫屈喊冤。
越国公府,人人脸上无光。
开化侯杀人是实情,许家痛失爱子,其情可悯。
越国公命管家出面,许了百两文银,许家人不肯退。
谈了几轮,银子加到一千两,众亲戚哄着劝着,让许家父母收下银子,散了。
许家父母拿二百两酬谢了亲戚,剩下的八百两当作养老银子,将许家良火化,带骨灰回老家去了。
一路上这对老夫妻想起儿子便哭,知道内情的人没有不可怜他们的。
但也有人说,“罗氏和许家良本是定了亲的,罗家败了,许家二老便要悔婚,许家良才会和罗氏私奔。若许家父母让两个年轻人成了亲,一家人和和气气的,难道不好?”
“是这个道理 。不过算了,人家没了儿子,已经很惨了。”众人叹息。
许家的事闹得很大,也实在令人唏嘘。
皇帝闻奏,大发雷霆,褫夺开化侯的侯爵之位,贬为庶人,命令三司接着审,一定要审个水落石出。
“张普,你以后再也不能自称‘本侯’了。”秦远升堂审案,讽刺奚落起张普。
张普爵位被夺,颇为怨恨,“开化侯这个爵位是我勇冠三军拼死力战,成功收复下普郡而得来的。不过杀了区区几个平民,爵位便被夺了么?”
“你杀的是区区几个平民么?”陆俭忽然发问,“有两具尸体上带有令牌,令牌上雕刻有红色花朵,分明是火连夕照。”
张普脸色惊恐,“不,不可能!我命人仔细搜查过……”
秦远忙道;“火连夕照,那是什么?”
常侍郎也闻所未闻,“红色花朵,名为火连夕照?”
陆俭解释,“西南曾有两个小国,皆为我大晋藩属国,这两个小国有种奇花,名为火连夕照,花朵为火一般的红色,有巨毒。令牌上雕刻有这种花,说明持有令牌之人,品阶不低。”
“张普还杀了藩属国的高官?”秦远、常侍郎大惊。
这确实不是平民百姓了。
张普面如死灰,“不可能,不可能……”
陆俭从容道:“你以为你已经搜查过这些人,没有留下痕迹。你却不知,这两名勇士濒临死境,包扎伤口时将令牌隐藏其中,所以尸体虽然腐烂,令牌依然留存。”
“张普,你为何杀害藩属国高官?”主审官一起喝问。
张普浑身发颤,忽口吐白沫,眼睛一番,死过去了。
秦远命人拿水浇,没浇醒。
没办法,只好请了大夫。
张普是要犯,有病必须治,不能让他死了。
口供还没得到,地下兵工厂的前因后果还没查明,这个时候,张普很重要。
“陆大人博学多识,连藩属国之事,也了如指掌。”常侍郎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