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温一笑
皇太子、楚王等人先后喜悦又激动的向皇帝表达祝贺之情,以及欢迎温王回归皇室的欢喜之情,接着众大臣集体恭贺皇帝和温王父子团圆。
陈墨池昏昏沉沉随众拜倒,整个人快要被怨气、怒气给气炸了。
香馥嫁到了安王府!香璎嫁到了皇宫!敢情真遇到有权有势的,香家女也可以外嫁啊,太势利了。
还有皇帝,可笑之极, 说什么定王是给温王挡灾的,拿这拙劣的借口来掩饰皇帝儿子被人掉包的事实。定王如果真是给温王挡灾的,为什么皇帝会答应定王和杭大小姐的婚事?难道是存心坑害杭贵妃的亲侄女么。
皇帝可笑,大臣可恨。这般荒谬之事, 宗室不肯说破,大臣们也装糊涂,还腆着脸给皇帝道贺。贺什么?一个皇子十八岁了才认回来,很光彩么?
皇帝大悦,赐宴群臣。
皇帝赐宴,大臣们当然都要参加。朝会散了之后,都要往永华宫赴宴。
抚远侯次子宁俊伟,也就是汝南公主的驸马,和陈墨池站在一起,笑着向陈墨池道喜,“大驸马,恭喜恭喜。”
可怜陈墨池满腹怨气,却不得不强作欢颜,“我喜从何来?”
“令爱做了温王妃,难道不是大喜事?”宁俊伟笑道。
陈墨池一张脸火辣辣的,像被烧着了一样。
宁俊伟迷惑不解,“大驸马怎么害羞了?”
广陵侯世子扬曦从两位驸马身边经过,笑道:“陈驸马大约是不好意思了吧?女儿做了皇子妃,当然是喜事,可陈驸马却是……唉,这下子父女俩成同一辈的人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宁俊伟恍然大悟,“这有什么?大驸马,你女儿早就是太康郡主了,广宁王殿下的继女,那时候已经和你是一辈人了。”
“哈哈哈哈哈。”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陈墨池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这一刻,陈墨池恨不得没有香璎这个女儿。
如果他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也就不会今日这场羞辱和难堪。
皇帝赐宴,宴席规格当然是很高的,美酒佳肴,觥筹交错。陈墨池却是心神不宁,再美味的食物到了他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
宫殿高台之上,皇帝位于上首,下首皇太子、温王左右相陪。
楚王、吴王、宋王、黎王等,和宗室及文武官员一起,位于大殿之中。
单以今日的位次来看,诸皇子之中,太子和温王是特殊的。不过今天是为温王回宫而设宴,那么温王位置特别一点,合乎情理。
皇子、宗室、大臣等纷纷向皇帝道贺,还有几位才思敏捷的,当场赋诗。
陈墨池一杯接着一杯,想用酒把自己灌醉,想避开这样的场面。
皇帝向温王招手,温王起身坐到皇帝身边。
“阿旸,你怎么忧心忡忡的,什么人让你不高兴了?告诉爹。”
温王道:“倒没有不高兴,只是想起璎儿,她第一天到熙华宫,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温王越说越担心,“我要去看看她。”
皇帝微笑,“有你姑母在,还怕璎儿没人照顾么?你姑母最疼爱的便是你了,爱屋及乌,对璎儿也好极了。”
“不是爱屋及乌,姑母本来便喜欢璎儿。”温王纠正,“璎儿很讨人喜欢的。”
“这话说的是。”皇帝同意,“你的这位香王妃,是真的招人待见。朕头回见她,便给了她郡主的封号。”
“你还是很有眼光的。”皇帝一夸香璎,温王看皇帝顺眼多了。
皇帝心里乐呵,“阿旸,你对璎儿好,这当然是对的。夫妻之间,原该如此。不过,你也不能对璎儿太好了,宠过了头,若她恃宠生骄,总是压你一头,你就惨了。”
“我和璎儿同生共死过。”温王正色道:“我和她被埋在一起,从生到死,从死到生。我俩经历过这些,和普通夫妻不一样,普通夫妻可能大难来时各自飞,我俩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皇帝听着温王这孩子话,虽觉幼稚,却也有几分感动。
阿旸多单纯啊。阿旸的心,就像阿旸的眼眸一样,清澈干净,不染尘埃。
“想看璎儿,那便去吧。”皇帝大开方便之门,“在熙华宫,快去快回。”
温王唇角上扬,“谢谢啦。”深施一礼,由内侍引领,从侧面下台阶,出殿去了。
陈墨池醉眼朦胧,看到温王离席,他踉踉跄跄也出来了。
“温,温王。”陈墨池追上温王,奋力拉他衣袖,“我,我有话跟,跟你说……”
“什么事啊,大姐夫?”温王拉长了声音,讥讽之意很浓。
陈墨池羞愤交加,“你别以为你,你很了不起,你,你要不是皇皇子,香家能把女孩儿嫁给你?你,你不是皇,皇子的时候,你得入赘!得入赘!得入赘!”
入赘这两个字,是陈墨池生平最厌恶最仇恨的。陈墨池拿入赘这两个字当武器,一再重复,要狠狠打击温王。
温王命令内侍,“去拿杯水来。”
温王脸色冷洌得像结了冰一样,内侍心中生寒,不敢违背,真的回去取了杯水,双手奉上。
温王将一杯水泼在陈墨池脸上,“酒醒了没有?”
陈墨池一个激灵,狼狈万分的叫道:“你过份了啊,我到底是璎儿的亲爹……”
这一杯水真管用,这么一泼,陈墨池竟然能好好说话了。
温王把杯子掷还内侍,脸色冷静,“大姐夫,你是南阳公主的驸马,便是我的亲姐夫。璎儿若见了你,也只能叫姐夫。”
陈墨池一张脸痛苦得变了形,“那我宁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