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温一笑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面孔黎黑,语气生硬,说话带有明显的异域口音,“你侮辱了吉安书院。为了书院的名誉,我要向你挑战!”
有本地书生出面劝解,“黎坡兄,这位姑娘骂的是徐勇,她可没骂咱们吉安书院。兄台又何必跟她过不去?”
黎坡认死理,挡着香璎的去路不放,“骂吉安书院的学生,就是骂吉安书院。我一定要向她挑战!”
香璎上下打量他,“阁下是顺国人吧?”
黎坡眼睛一亮,骄傲挺胸,“正是!原来你这小小女子也知道我大顺国!你也算有几分见识了。”
香璎冷笑,“岂止有见识,我还有学问呢。我出个迷语,你猜得出来么?”
黎坡大恼,“我虽然是外国人,也比你小小女子强!哪能猜不出来?”
他身边一个书生拉了他一把,“黎坡兄,你莫要强出头。这位姑娘肚里是有墨水的,方才她出的上联,你能对得出下联否?”
黎坡嘴硬,“我对是对不出,可我不信她还能再出难题。小小女子,能有多大本事?”
他指着香璎,“你,出题。”
香璎道:“我出个谜语,打《论语》一句。哪位身边带有《论语》,可以借给这位顺国学子,让他随时翻看,省得传扬出去,说咱们欺负外国人。”
知远楼今天有文会,带书本的人当然有,还真有人配合,拿出本《论语》,塞到黎坡手里。
“允许你翻书啊,再猜不出来这人可就丢大了。”书生们纷纷调侃。
黎坡一张脸黑红。
香璎出题了,“顺国王上有旨:杀尽顺国贪官污吏。打《论语》一句。”
黎坡瞪大眼睛。
杀尽顺国贪官污吏?这是什么意思?《论语》里哪有提到顺国?
书生们都在冥思苦想。
一位白衣书生最先想到答案,激动拍掌,“好,骂得痛快!”
另外一人也想到了,失声赞叹,“好巧的心思!这个比方才骂得更巧妙了。”
白衣书生见有些人还没猜到,黎坡更是一脸懵懂,笑着解释,“诸位难道没有听说过么,顺国吏治**,贪污成风,顺国百姓怨声载道?”
“原来如此。”书生们恍然大悟。
顺国贪污严重,王上若下旨杀尽顺国贪官污吏,做官的人当然就危险了啊。
“今之从政者殆而!”
书生们异口同声。
黎坡黑红的脸上不停冒汗。
太难堪了,这个比骂徐勇更狠。骂徐勇只是骂了一个人,这个骂的是整个顺国……
“黎坡,你还要挡着我么?”香璎调侃。
黎坡拿手里的书挡着脸,一步一步挪到角落里。
没脸见人了。
不只黎坡,书生们也自发的挪向两边,给香璎让出一条道路。
徐勇喘着大气跑上台阶,“我就说那个小鬼命硬吧,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不见了,跑了!”
香璎理也不理他。
立春、立夏提着裙子,追上香璎,“姑娘,那人醒了之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香璎吩咐,“立春,你到杭家送个信,就说杭千虑在知远楼。”
可怜立春才上了高高的台阶,立即又要下去,累得着实不轻。
知远楼特地派了个女茶博士出来迎接,“香姑娘,今天知远楼有文会,雅间都被包下来了。若在大堂,恐怠慢了姑娘。”
香璎道:“我是来找人的。我表兄姓英,他和一位姓杭的公子一起来的。我表兄或许你不认识,杭千虑你应该听说过吧?”
茶博士陪笑脸,“杭公子的大名,吉安城内谁人不知?姑娘的表兄英公子,也是久仰大名。两位公子在大厅参加雅集,作出了不少好诗……”
大厅角落里有张方桌,桌上趴着两个人。
还没到近前,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香璎只看身形,便知道这两人是英图和杭千虑,心里咯蹬一下。
英图是英家唯一的孙子,英家上上下下看得如眼珠子一般,从来不许他喝酒。杭千虑则酒量颇大,可以说是千杯不醉。今天他俩居然会一起醉倒,邪了。
旁边有两把椅子,椅子上各坐着名家丁打扮的青年,香璎认得他俩是杭千虑的人。
这两个家丁也醉了,仰躺在椅子上,醉态可掬。
这就更邪性了。杭千虑的家丁是负责保护他的,怎么可能公然饮酒?
徐勇跟个哈巴狗一样跟在香璎身后,“你看我也喝酒,我可轻易不喝醉。我比他俩都强。”
香璎充耳不闻,命令立夏,“我这里带的有解酒药,你扶表少爷起来,我喂给他。”
徐勇听到香璎要喂药,一心想亲近芳泽,忙献殷勤,“我力气大,我来。”蹿上前去,不由分说把英图扶了起来。
谁知他把英图扶起来后,英图骤然睁开眼,眼睛发红,脸颊也发红,抓住徐勇狂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