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米醋
说来也是好笑,当初他们家最先在村里叫卖,没人买不说还被人说嘴。如今这香胰都卖完了,一个个又吵着闹着要买的过年。
“秋娘,我就不信你家里一块香胰都没了?难道就没留两块自己用?咱们多年的老邻居了,你可不能藏私啊。”哪个能长前后眼呦?若是晓得张老四家香胰这般吃香,她肯定要买啊。不买咋晓得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家里还真留了两块,不过这都是过年用来走礼的,实在是不能卖。大伙也体谅体谅,只要我手里有了新货,一定先紧着你们。”宋氏赚了钱心里高兴,还急着回屋数钱串呢,谁有功夫跟她们在这边扯皮呀。
素日与宋氏最不对付的板凳他娘哪里见得宋氏这般得意,在人群中出言道,“秋娘啊,这样吧,你家里没货了,我们也不强求。不如你教下我们怎么做,我们自己回家弄的看看,也省得劳烦你。你放心,也不白白让你教大伙儿,这东西若用的好,我们在场的众人一家出只老母鸡给你。”这话一出口,不说宋氏,但凡讲些道理的人都有些无语了。
“乖乖,瞧你这话说的,我就穷到图你家这只老母鸡?我把这法子交给你,你好自己做了卖,抢我饭碗?你是把自个儿想的太聪明,还是把旁人想的太笨,真当这天底下除了你自个儿,旁人都是傻子不成?你要我家方子,我还要你家田地呢?两张嘴皮一翻就到我老张家来充大蒜来了?呸,我告诉你,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儿,还想着吃白食,小心哪天被馅饼给砸死了。”宋氏没忍住脾气大声回道。板凳他娘也只是过过嘴瘾,这会儿被宋氏劈头盖脸一通说,自己也闹了个没脸,嘟囔几声就不说话了。
宋氏心里有了气,也就懒得再跟村里人扯皮,直接回了屋还关了门。待宋氏一走,一群人围着那嘴贱的妇人讨伐道,“板凳娘,你若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哪有你这样的人?你咋不说让人秋娘把家里铜板都交给你呢?你是她爹还是她娘啊?”
“就是,人正经嫂子还没说话呢,你在这儿充什么大蒜啊,我说还是秋娘脾气好,要是有人想抢我饭碗,我定要跟她拼命。”
“板凳娘,你这个人恩怨可别弄坏了咱张家坝村人的关系啊。”
“就是就是,我们一直都觉得秋娘人善大方,张老四也能苦肯干,要不是你整日在我们耳边说瞎话,我们怎么可能说那种得罪人的话?”
说着说着,一群人竟是互相吵了起来,你指责我,我出卖你的。宋氏在屋子里头听了,撇了撇嘴,没当回事。
说来,这村里无关紧要的人都起了心思,张家另外三房能没点别的想法?
晚饭的时候,张宝生被张老三喊到他家里头吃饭,陪吃的还有张老大,张老二,张老汉以及何老太。因着害怕宋氏在里头搅局,三房就没喊女眷跟孩子。
酒足饭饱之后,张老大作为长兄率先说道,“老四啊,你有了出息,哥哥是真心为你高兴。只是你有了本事,总得管管亲兄弟的死活吧。一家人,可不兴说两家话。哥哥把你当亲弟弟,也就不说虚话了,我寻思着,你既然有这本事,怎么也得拉扯兄弟们一把吧。”
张宝生哪能不知道这顿饭的用意,这话若是爹说的,他自然会细细解释一番。但是这话是从大哥嘴里说出来的,他就没那么好性子了,直接用他的话刺道,“大哥这等求己不求人的能耐人,还需要我帮忙么?”
他张老四心眼小,他们难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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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风头
张老大被张宝生怼的是哑口无言,心中又羞又气,再也维持不住自己长房大哥的派头。早知如此,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那句“求己不求人”的话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几句软话哄哄四弟,可实在没脸说出口。
他若是现在改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么。他脸皮再厚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张老大闷着头红着脸不言语,张老二张老三则接过话茬劝道几句,说什么兄弟之间不要太过计较,没得伤了情分等等。
张宝生听了冷哼道,“我哪敢跟三位哥哥计较,毕竟弟弟我人懒嘴馋上不得台面,往后还得仰仗你们呢。”接着他又将三位哥哥之前嫌弃他的话语全部翻出来说了一遍,一字一句的刺了回去。
张老大三人听了张宝生的话,顿时都有些不满起来。
不过是之前说的几句溜嘴的话,至于跟炒剩饭似的将这些事情摆在台面上讲么?四弟一张嘴巴也太不饶人了,就算自己有理,差不多说两句就行了,何苦追着人死咬不松口。
然而三兄弟到底被张宝生那张嘴给震着了,纵然心里不满,也不敢说出口,实在是说不过他啊。
三兄弟红着脸,眨着眼,互相看看干着急。
一旁的张老汉出声道,“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既然你们把我跟你娘也喊到这台面上来了,是不是指望着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从中撮合撮合?”
四兄弟点了点头,张老汉见此满意道,“既然你们还肯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那这事儿我就来说道几句。做生意的事情我老头子肯定是不懂的,但我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听的事情看的事情七七八八加起来总归比你们几兄弟多。这做生意是来钱,但也要成本。就跟种田似的,没得稻子种不来田。没有成本,做不来生意。我看不若这样,你们三房先借点钱给你弟弟,让他先把这生意做稳了做大了,就跟育苗似的,等秧苗长的壮实了,再分点给你们弄。你们仔细想想看,这个法子可还行?”
张老三脱口反驳道,“爹,我们哪里有钱啊?”
张老汉看了眼张老大,又看了看张老二,两兄弟虽没张老三说的那般直白,但归根究底还是一个意思,没钱。
张宝生看了眼他爹,没吭声。他家老头子的好心怕是得落空了。
张老汉认真的听完儿子们所有的诉苦,脸色渐渐黑了下来,沉默许久后重重的一拍桌子道,“怎么着,想要空手套白狼不成?这是你四弟,可不是你老子,哪里来的脸面要你四弟养活?这老张家都已经分家了,你们就是饿死了穷死了,也跟你四弟没关系。”一个个把自己的钱守的死死的,却要旁人将钱包打开给他们花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他这一辈子勤勤恳恳,苦过累过,可也没占人家一毫一厘啊。他就算跟人家借个黄豆也时时刻刻感恩在心,不曾赖账。他怎么生出来的儿子竟然这般厚脸皮,不知感恩?瞧他们这样子,好像老四就该拉扯他们似的。
他们若是聪明些,这钱就该出。
众人被张老汉的突然发怒吓了一跳,张老三最先缓过神来回道,“爹,虽说分了家,但怎么着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分家不过是不住一起罢了,但这关系可没断?”
“爹,你莫生气,我们是想着要四弟拉扯一把,可也没说啥都不干啊?”张老二微微有些埋怨道。四弟心里有气,逮着机会就怼自己亲哥哥,爹爹不说帮帮他们,还对他们发火,当真是偏心到村外头了。
张宝生咪了口小酒,又吃了几粒花生。现如今想吃他三哥家的饭可不容易,今日逮着这样的机会,他可不就得吃个够本。
何老太给张宝生挑了几块鸡肉放在碗里,没搭理另外三个儿子。他家老头子说了,让她只管吃东西,不管事。哼,若是他们不欺负老四还好,若是想占老四便宜,看她不骂死他们几个兔崽子。
“四弟,你家统共就这么两个人,你们就是长了四只手也忙不过来。我想着,不若咱们四兄弟一起干,有苦一起吃,有钱一起赚,你看如何?”张老二给张宝生将酒杯添满,缓声问道。
张宝生按住张老汉的手,示意他爹不要出声,他自己慢慢回道,“二哥这主意也不是不可以。”
三兄弟听此一喜,何老太却是一急,忙道,“你个傻子,说什么胡话呢?”张宝生只得用另外一只手握紧他娘的手,以示安抚。
“说来香胰这东西还是楚楚这丫头弄出来的,这里头花了多少时间费了多少力气,我也就不细细多说了。想想也知道,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出来的。”张宝生慢慢说道,这语速把张家另外三兄弟给急了个半死,他们哪里想听这些废话,只想听张宝生说怎么一起赚钱好伐。
“楚楚的情况几位哥哥也清楚,她往后婚假怕是有些艰难。这香胰秘方既然是楚楚研制出来的,自然就是她日后谋生的手段,若她嫁人了,也是她在夫家挺直腰杆的底气。我这个当爹的跟几个伯伯当初没帮上忙,这会儿自然也不能扯后腿。这秘方除了楚楚,我跟她娘也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张宝生酒杯一空,这话题就顿住了,张老二瞧了压着性子又给他添满。
喝了酒,张宝生这话匣子就又打开了,“自家兄弟,我也不说虚话。这香胰我单卖是十文一块,批量卖是一千块以上八文一块,以下是九文一块。咱们亲兄弟,我给你们打个折,五百块以上收你们八文,五百块以下收你们九文。”
“嗨,老四啊,你倒是精明呢,合着我们三兄弟给你打工,帮你卖香胰赚钱呢?”张老大顿时不满道。还亲兄弟,亲兄弟能这般对待哥哥?
张宝生呵呵一笑道,“哥哥们也是亲眼看见的,人家想要买我家香胰,可是上门提着东西来求的。你们不稀罕,外头多的是人稀罕呢。自古亲兄弟明算帐,更何况你们跟楚楚还隔了一辈,这账更要算算清楚。”
谁不想挣钱,谁不想发财?既然想,那就努力干。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可能毫无限制,不知底细的拉扯。
张家三兄弟心里不乐意,说了好些话可就是不能改变张宝生的主意,若是逼的狠了,他就如刚才那般拿他们自己说过的话刺他们的心窝子。
“三位哥哥心里也别不痛快。我这个当爹的也是掏钱拿货,总不能分家后的伯伯们凭情分拿货吧。说来若不是看在你们是我亲兄弟的份上,我还不愿意将香胰便宜卖给你们呢?这不是抢我生意么?”张宝生不急不缓道。
张老汉一旁听了,倒也觉得有理,只是对这秘方分配一事颇有微词。不过这事不急,日后再细细跟老四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