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云上
丽娘温声道,“都好,阿娘放心。官人他很知礼,嫁妆都在我房里,大嫂子现下还算好相处。”
肖氏又问,“女婿夜里莽撞不莽撞?阿娘教你的,你都照做了没?”
丽娘羞得脸通红,“嗯,我都听阿娘的。”
肖氏摸摸她的头发,道,“你别光顾着怕羞,女婿生的高壮,你身子骨纤细,他年纪轻没个餍足,若是由着他胡闹,一来伤着你,二来,怕你婆母妯娌看笑话,说你缠着男人。”
丽娘低头道,“官人明儿就要去当差了,听婆母说三两天不回来也是有的,阿娘放心。”
肖氏又道,“一定要把嫁妆抓在自己手里,谁要都不给。就是女婿要,你也推说嫁妆单子我手里也有一份。那200两银子不要动,你手里的零花钱用完了,就问女婿要,他身上有差事,都成了家了,总不能自家婆娘买朵花还要娘家给钱吧。”
丽娘见肖氏严肃,也不再脸红,正经点头,“阿娘放心,我省得。官人不是独子,我的嫁妆肯定不能给婆母收着,不然,最后还不知道落到谁手里。”
肖氏笑道,“你能明白就好。你不在这几日,你阿奶你妹妹,整日念叨你。”
丽娘把头靠在肖氏肩膀上,“我知道阿娘最想我,我也想家里呢。”
肖氏笑道,“傻瓜,以后方家才是你的家。”
母女二人说过私房话,丽娘又去找李姝说话。
李姝也像肖氏一样摸摸丽娘的头发,丽娘觉得好笑,拿掉她的手,“你又作怪了。”
李姝嗔她,“没良心,我想你想的吃不下饭呢。”
丽娘捂嘴笑,连张氏也笑,“等吃过饭,你跟着你二姐姐去方家算了,好好看着她。”
方二郎忙接话道,“妹妹愿意去,我们高兴着呢。我明儿就要当差去了,丽娘在家无事,妹妹去了还能给她做伴呢。”
李姝笑道,“姐夫放心,我以后定常去的。我跟姐姐一起吃一起睡十几年,一个晚上都没分开过。”
瑞娘也跑过来凑热闹,“咕咕咕咕。”
丽娘抱起瑞娘,亲了亲她的小胖脸,问她,“瑞娘想不想姑姑”
瑞娘听不懂,仍然咕咕咕咕地叫。
方二郎忙从怀里掏出个几个花型的银锞子,给了李姝、三郎和瑞娘一人一个。然后,又让线娘把方家的回门礼呈上。
肖氏打眼一看就知道,方太太没在这上面克扣,心里满意。
丽娘的回门礼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一起说话吃饭,直到快天黑,丽娘才带着夫婿和丫头走了。
自此,丽娘正式成了方家二奶奶,开始了她和婆母妯娌斗智斗勇的新生活。温柔娇俏的丽娘,也日渐成为一个绵里藏针、能屈能伸的人物。
先按下方家的事不提。自丽娘出嫁后,肖氏的烦心事又多了一桩,不为别的,李承业都17了,还没说亲呢。
先时他小,家里没想着那么快给他说亲。后来他要读书考试,肖氏怕说的差了将来和二郎不匹配,但没有功名,好一些的人家又说不上。中间李家又是嫁女又是娶媳,拖拖拉拉的,直到丽娘都出阁了,李承业还是个光棍。
肖氏急了,就到处相看人家。好在李承业小小年纪中了秀才,说亲也是不愁的。
就在肖氏给李承业寻摸媳妇的时候,豆娘派人上门了。
肖氏带着李姝一起去了齐王府。因李穆川又升了一级,也是正七品官员了,肖氏身上也有了七品诰命。她去齐王府,先去给王妃请了安,才去了豆娘的小院。
豆娘见到肖氏后,开门见山问,“阿娘,二郎可定下人家了?”
肖氏道,“我近些日子正在看呢。”
豆娘直接说道,“阿娘,我这里有两个好人选,只是怕阿娘心里有顾虑。”
肖氏疑惑道,“你认识的?莫不是哪家贵女?二郎哪里能配贵女呢?”
豆娘笑道,“阿娘太过自谦了,听说阿爹又升了正七品,二郎读书又好,明年又要下场考举人,哪里就不匹配呢。”
停顿一下后,她接着道,“我说的也不是别人家,一个是我们娘娘娘家的一个族妹,今年14了,因父母都过世,守孝耽误了亲事。第二个,是王府里严长史家的二娘子,今年15了,本来是定了亲的,那家儿郎命不好,一病没了。”
肖氏听后,心里在盘算,一时没开口。
豆娘道,“阿娘,娘娘家的堂妹,虽然父母没了,但和我们娘娘是共一个曾祖父母的,虽是庶出,也是庞家的正经小姐,严长史也是正经在册的五品官。外面有些人说什么克父母克夫什么的,都是酸话,阿娘不必理会。我小时候,文家后娘还说我克母克兄弟呢。”
肖氏半晌后道,“这个,我要回去和你阿爹商议一下。”
豆娘笑道,“这是应该的。”
李姝笑道,“大姐姐,你近来在王府过的如何?”
豆娘又笑,“我们娘娘疼我,吃穿用度我比两个侧妃娘娘也不差什么了。”
母女三个说笑了一会,肖氏带着李姝走了。
路上,肖氏沉默不语。
李姝先开了口,“阿娘,你如何看?”
肖氏反问她,“你觉得呢。”
李姝道,“阿娘,大姐姐有些变化了。不管是庞家小姐还是长史家的小姐,嫁到咱们家,大姐姐在王府里,更能吃得开了。”
肖氏不说话了。
是啊,人在大染缸里,怎么能不变色呢。庞家小姐父母双亡,又是庶出,只剩下个空架子了。长史虽然是五品官,但只局限于王府内有权利,且他家姐儿才死过未婚夫,听起来就让人心里抗拒。
李姝现在不是无神论者了,她知道肖氏等人比她更忌讳这些。只有豆娘,她不信这些,因为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枷锁。
要怎么选?还是一个都不选?肖氏做不了主。
李泗新和张氏听说后,也不说话了,都说让李穆川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