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久
宋浅哪里会明白这些领导笑容背后的深意,只能尴尬地牵起嘴角,呆呆点头挥手打招呼。
项栾城和周围人说两句话,大步向她走来,一室渐渐安静,宋浅被聚在目光中心。
而此时跟着新搭上的金主进入包厢的惠颖站在昏暗处,眼睁睁看着宋浅成为最中心人物。
明明不久之前这些男人还都围着她打转,如今一个个都跑到那个贱蹄子那儿巴结。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不就是靠在蒋栾城嘛。
为了能留下好印象,不顾寒冬,她特地穿了一条露背高开叉红色连衣裙,她向来喜欢注视,也一定要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
越想越不甘心,惠颖拿着包就向项栾城走去,心里一边设想一边暗喜,只要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假意高跟鞋崴了脚,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她就不相信,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不到她的美。
惠颖挺直后背,扭着腰靠近他。
在离他还有一米远距离时,恰巧有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谢小雪老远就看见惠颖过来,估摸着以她的性子肯定有使坏的想法。
谢小雪跟着服务员走近,在和惠颖擦身的同时一伸脚绊她。
今晚为了惊艳全场,惠颖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本就重心不稳,这一下子让她踉跄着扑向服务员。
酒杯被打翻,撒了惠颖一身污渍,尤其是胸口处,极为明显,精心盘算的计划被打乱,她怒气上头,指着服务员的鼻子就开始骂。
“你走路长不长眼,我这个裙子脏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服务员手忙脚乱拿纸巾去擦,惠颖生气一挥手:“擦什么擦,这裙子很贵的,你配得起吗?”
服务员不挺的低头道歉。
谢小雪站出来:“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还怪人家,你讲不讲道理啊。”
惠颖早看谢小雪不爽,刚刚才反应到这是在众人眼皮下,立马换一副面孔,红着一双眼睛看向项栾城,嗲着声音:“蒋总,人家裙子脏了。”
她惯知道男人最受不住女人什么模样,为了满足大男子的虚荣心,她可是练过多少次的。
宋浅一听声音就鸡皮疙瘩不自主战栗,抢在项栾城前面说:“我觉得惠小姐裙子脏了现在应该做的事找洗手间换了,毕竟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是很容易冻感冒的。”
谢小雪接着附和:“对啊,惠小姐,鞋这么高不怕腰闪了吗!”
说完还特意露了露自己的平底鞋,呲着牙朝她笑。
人群里有人笑出了声。
项栾城一句没说,本想直接让人把她拖走,没想到他的小姑娘会有这个反应,宠溺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发顶。
谢小雪看项栾城的动作就知道自己干这事没错。
打苍蝇,她最在行了。
一顿饭就能被收买的那种。
被当成笑话的惠颖站在那儿,新搭上的金主就灰着脸到她面前,一点不带情面的呵斥他。
矮胖还秃顶的中年男人,叉腰挺着肚子骂的很难听,一个不落问候了惠颖的全家,就这样她也什么都不敢干,只能干站着等男人消气。
臭娘们,要不是刚刚有人提醒他,就任她胡闹,自己这点职位都要保不住了。
男人点头哈腰对着项栾城道歉,嘴皮子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
他脑子一动,又转向宋浅,讨好谄媚的不行,宋浅受不住,连忙摆手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项栾城这才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希望这个女人下次还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男人不停点头保证,使力拽着惠颖向门口走去,边走边骂。
惠颖低着头,几乎是被拖着离开的。
谢小雪在背后悄悄比个耶。
贾怀远默默给她竖起大拇指,不然如果惠颖真的靠近了他老板,他接下来一年的工资都要泡汤了。
作者有话说: 专业选的好,期末堪比高考
尤其辣种代码一敲就是一两个月的
真的很抱歉 最近太忙了
第37章
宋浅趁着众人看笑话的空档, 右手掩唇半侧着身子靠近他, 项栾城也微微弯下腰倾听。
“我突然想起以前村里的赵寡妇, 还记得吗?”
唇齿间的热气由耳朵侵入神经顶端直至四肢百骸, 项栾城站直带着浅笑说道:“记得,怎么了?”
宋浅:“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人,上次回家听说她儿子半夜高烧,没熬过第三天就走了。”
怕有人听见专门八卦,她特意压低声音踮着脚附在他耳边说。
刚刚压下去的心思骤然复苏,黑黝黝的眼眸划过一丝异样。
项栾城插在口袋里的指节摩挲, 假似漫不经心回了一个嗯。
“可怜了那孩子,一出生就像踢皮球一样在村子里到处被嫌弃,到最后都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
当时和她一起闹的小个子中年男人锅甩的比谁都快,死活不认。
宋浅叹了口气,虽然他母亲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见过那孩子,聪明伶俐还活泼好动挺讨人喜欢的。
就是这村里的孩子受大人影响,都不和他玩, 当着面就骂他杂种。
她当时也只能口头教育那些个小孩, 小男孩软软扑进她怀里哭诉,临走时死死抱着她不撒手, 她无奈只好百般承诺有空一定会再回去看他。
只可惜没见到最后一面。
项栾城看她纠结的样子就知道是陷入了回忆。
她总是这样,对弱小有着强烈的同情心,一个劲地对别人好。
不过也幸好, 这样他才遇到了她。
他蠢蠢欲动的心痒的难受。
说起赵寡妇,项栾城想起了她来耍泼闹事的那天,这场景总有些似曾相识。
七年前,就算全村人看出赵寡妇在撒谎也没人愿意替他说一句,只有她站在他身边,认真地说,他没有。
他甚至能明显听出强装镇定的嗓音里带着紧张的慌乱。
七年后,她依旧站在他身边。
他向来信奉生死富贵由我不由天,可就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种找个东西拜一拜的冲动。
时光兜兜转转,她还在。
当晚一直到结束,他都在她身旁没离开半步,谢小雪也很上道全程没过来打扰一下,和贾怀远头靠头不知道聊些什么。
宋浅陪他笑了一晚上脸都僵了,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看看有没有多出些鱼尾纹什么的。
屋子黑漆漆,宋浅洗漱完上床,身侧的齐露露还没睡,红着张脸缩在被子里。
宋浅伸手摸了一下脸颊,奇怪问:“是热了吗?脸烫成这样。”
齐露露不说话,又向里面钻两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隔着被子闷声说:“没,快睡吧,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宋浅一想也是,点点头关了灯。
她入睡早,几乎一翻身就进入了梦乡,可同一屋檐下的另外两个人则没有这么好的睡眠了,辗转反侧到天明才朦朦胧胧有了困意。
—
听说林教授今天返校做演讲,不少人都赶着回来了。
一早宋天赐就做了早饭等她,黑眼圈重的吓人,靠着门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齐露露也鲜少睡到这个点还没起,宋浅轻手轻脚关上门离开。
一下楼就感觉到天阴沉沉的发暗,乌云弥漫在整个天空,看上去要下雨,路上行人匆匆。
到学校的时候天刚好下起了毛毛细雨,后渐渐大了起来,宋浅顶着包跑向最近的一栋建筑楼。
因为来的早,校园里的人还不算多,又因为下雨,路上的学生都大步跑回宿舍。
唯独宋浅一个人站在了教学楼的都走廊上。
雨滴一下一下从头顶的檐台滴落,正对着的大路旁两棵冬青长的青翠嫩绿,寒冬时节难得一见的绿意生机。
这几年,宋浅养成了一闲下来就爱发呆的习惯,所以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直到男声在耳边响起,她才回过神。
眼前的男生笔直站立,高高的个子配上恰到好处的身材,宋浅有了些模糊印象,好像是之前讲座上的男生。
叫什么来着?
记不得,就叫师兄吧,不会有错。
林向荣湿成落汤鸡一样出现在她面前,乌黑的发梢因为雨水并成一撮一撮,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宋浅连忙从包里抽出面纸递过去,担忧地说:“快擦擦,湿成这样会感冒。”
林向荣没接,一抹把脸上的水甩干,突然弯腰凑近说:“师妹叫宋浅?”
前不搭后,明晃晃地搭讪。
宋浅被突然靠近的脸吓到,下意识向后退半步,僵硬点点头:“师兄好!”
见她被吓到是林向荣一笑,站直对她:“我还以为你会不承认呢。”
被人当场抓到翻车,当时宋浅光顾着调节他和项栾城之间拔剑弩张的氛围,没想到以后还会见面。
宋浅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好意思地一鞠躬:“对不起,我不该撒谎。”
林向荣也是一惊,有些措手不及。
哪里想到她会这么诚实道歉。
说完,宋浅就乖巧站离他远一些,从包里翻出这次要给教授看的稿子,还有半个月就一辩了,她争取一次过,不然拖到明年三四月就打乱了她原本的安排。
她思考这件事很久了,也是一个月前才刚刚确定下来。
林向荣当然不愿意就这样干站着,要不然在刚下雨时就跑回实验室了,不至于在看见她后改变方向。
“浅浅,今天是要去找教授?”林向荣厚着脸又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