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久
老警察指着宋天赐说:“这样,你先回去一趟看看他嘴里的这个人回没回来,不行,我们就从后面包抄试试。”
得了指令的宋天赐不敢有停顿,这是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他含着泪向前走,在拐弯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建筑物。
一定要等着他。
而此时刚刚进入盐垛所在市县的项栾城,右眼眼皮跳的厉害。
新年放了司机和助理的假,他是独自开车,心里不安逐渐扩大,这种有预感的忐忑,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踩上油门,飞驰着奔向宋家。
直觉告诉他,他的阿浅出事了。
到宋家的时候,宋家院子只有一盏中间的大灯在亮,按往常这个点,他们洗洗睡下,各个屋子应该有灯光,可如今俱是全部漆黑。
院门虚掩,他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听见脚步声的董成梅和宋老大夫妇还以为是孩子们回来了,喜泪相迎,可刚探出头就看见项栾城进院。
“叔,婶,怎么就你们在这儿,阿浅他们人呢。”
项栾城看向四周不再见任何人影。
已被惊吓多时的董成梅一听到儿女们的名字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道清来龙去脉后,项栾城立刻转身就要去找他们,还没跨出院门,宋天赐就从外面急忙慌回来了,看见项栾城那一刻就像是看见曙光一样,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要去郊区。
“我开车,这样快点。”
一上车,宋天赐就想到自己姐姐正是因为这个人才遭此祸事,要不是情况紧急,他上去就是一拳。
到目的地的时候,警官正在和那头的男人谈判交流。
-
宋浅丝毫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人打晕过去,再一睁眼就已经被绑了起来,旁边还睡着一天未见的小肉球。
看上去毫发未损,睡得还挺香。
“小姑娘醒了啊。”胡子拉碴的男人瘸着腿走近,掐住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哟,长得还真不错,怪不得这么多年不见他还能想着。”男人笑的轻蔑。
可能是身处陌生环境,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环顾四周却又找不到来源。
宋浅来之前的路上盘算过很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独独没想到绑架的人不是周大成。
她万分确信,这个男人,她不认识。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打迂回战:“这位大哥,我们素不相识,要钱的话我带来的那一包里面满满都是,要不好汉就放了我吧。”
不远处还站了两个偏瘦弱的青年,抱着她的包把一沓沓现金倒出来。
其中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两眼放光:“大哥,我们要发财了,十万块钱啊,等出去就吃香喝辣,玩个大的。”
“两个废物,想活命就在那儿站好了,要是被外面知道我们就三个人,别说钱了,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待着吧。”男人对这个钱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支撑他苟延残喘到今天的不过是这泼天大恨。
他前些日子看见竟然在城里再次看到了那个贱种,原以为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呢。
可是让他好等啊。
“小姑娘,也不瞒你,我和项十七那狗养的有不共戴天之仇,放心吧,不会动你的,我只拿回我想要的。
到时候,连这个小孩,我会一起放了。”
顺着男人的话,她问下去:“你们有什么大仇要这么拼命,搞不好自己都会搭进去。”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指着自己的腿说:“看见没有,这就是当年他打的,害的我在兄弟们面前颜面尽失,连跟了我几年的马子都跑了。”
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要把项十七生吞活剥,扒皮抽筋才能解心头之恨。
宋浅刚要开口,睡了一天的小家黎突然醒了过来,迷蒙着睁开眼完全忘记自己昨天被人拐骗到了这里。
盯着四周看了一圈才发现宋浅,奶着声说:“嘟嘟,黎黎饿,想饭饭。”
两岁多的小孩正好动,特别能饿,尤其能吃的小肉球,平常一天四顿饭,今天连一口食物都没吃上。
宋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救,只能哄骗他:“黎黎乖,等我们出去了就有好吃的了。”
小孩子饿了就是饿了,哪里能忍,听到自己现在还不能吃饭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男人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刚准备唬住他就想到七年前,如果那个孩子没被打掉,说不定也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胖小子。
多年的愧疚与思念让他说不出厉害话,原地打转希望能找些东西转移宋家黎的注意力。
宋浅想起自己口袋里好像有两块前两天买的糖,一直没拿出来。
她央求男人把糖拿出来喂给宋家黎,小肉球终于停止了哭声。
此时,外面有人喊话了:“你找的项十七来了。”
男人连忙让另外两个跟班把宋浅架着下楼,一出门就把到放到宋浅脖子处,对着项栾城喊:“你一个人过来,什么东西都不许带,不然这小姑娘怎么样,我就不保证了。”
几乎是赶鸭子上架的宋浅直盯那片树林,有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熟悉的脸庞带着坚毅的神情,一瞬间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说: 有奖竞猜环节,绑架的是谁
透露一下,都是老熟人,前文提到过
宋家黎:嘟父,糖糖好好吃
项十七:就这一块,以后想吃自己买
第49章
百来米的距离, 他迎光走来。
恰是深冬晚夜肃杀下, 他浑身戾气从对面走来。
身后的男人见项栾城逐渐走近, 便拖着宋浅就向里面退, 另外两个男人中一个抱住宋家黎,另一个在项栾城跟着进来后关上了厂房的大门。
外面的人只能等里面有动静。
“不要有什么想逃跑的心思,我的刀可是磨了好几年。而且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考虑那孩子啊。你跑了,他可跑不动。”
男人腿不好,向后退的途中就能感受到她想要滑走的意图,特地附在她耳边警告她。
尚未懂事的宋家黎嘴里正含着块糖, 眼神无辜看向这群大人,估计还觉得他们在做游戏。
宋浅顿时打了退堂鼓。
黎黎还小,她只能等一个万全的机会。
“还认识我吗,杂种。”男人咬着牙发出声音,拿刀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处明显发白。
项栾城双手插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用眼角瞥他一眼才说道:“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 当年被我几下打到在地, 如今又来找我干嘛,孙-老-大。”
他故意把尾音拖长, 摆出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想要引他生气冲过来。
叫孙老大的男人当然是气急败坏想去打得他满地找牙,可一想到自己的腿不方便就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那我们这账, 该是时候算一下了。”
时间轴拉回七年前,周师傅的裁缝铺子被一把火烧没了,项栾城替杨涛顶罪被赶了出来,居无定所的他加入了一个以收保护费为生的小混混中间,第一天就把他们原来的老大打走了。
而这个男人就是当时小混混的老大,孙老大也不是什么真名,只不过是底下人对他的尊称,具体叫什么谁也不知道。
当时项栾城抱着反正自己一无所有的气焰去和他对垒,下手没个轻重,把他打倒在地以后一脚踩在他腿上就把他赶走了。
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教会项栾城强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也不知道手下留情。
孙老大当时自己也没注意,干这行小打小痛都习以为常,等这条腿完全没得治了才意识到晚了。
就这样腿废了,女人跑了,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掉了。
他怒气上头,瞬间失去了理智,掐住宋浅脖子的手使上力,让她顿时产生窒息之感。
不说不动她的吗,这是在干吗,让她练习憋气吗。
宋浅呼吸不过,涨红着脸,更无法说话。
对面的项栾城撕下伪装,露出急切,插在兜里的双手因为紧攥暴起青筋,他太清楚这种一无所有的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因为他就曾是。
而刚刚只是轻微的试探。
他前脚刚踏出,孙老大挥着刀就要对着宋浅的脖子下手:“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让这个下去赔我的孩子。”
轻轻一下,她的脖子就出现了红血丝。
“好好好,我不动,你小心点,刀离她远点。”项栾城见到红色立马向后退两步。
但凡换任何一个与他相识的人被劫持,他都可以冷静应对,甚至是漠不关心,但那里是宋浅,他做不到。
理智与策略在这一刻被他抛之脑后,他只见到她脖颈处渗出的红色血液,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他触目惊心。
项栾城慌不择路立马制止他:“你有仇报仇,什么事都是我干的,你放了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么年的郁气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原本还维持着一点正常的男人脸“”逐渐狰狞:“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一条腿,一条抵一条。”
“对了,当年的我失去的可不止一条腿啊。
我那不满三个月的孩子也没了,你说这个该用什么赔呢。”
重新获得呼吸的宋浅一刹那白了脸,这里唯一的孩子只有小肉球。
不行,不可以。
宋浅挣扎起来,孙老大直接一掌又把她拍晕了。
“女人就是麻烦,这样乖乖的多好。
你跟着我安心过日子,不要跑了好不好,孩子没了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再有,倩倩。”
孙老大已经失常了,抱着宋浅回想当年。
他在挽留,挽留那个狠心抛弃他的叫倩倩的女人。
他在祈求,祈求她不要打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