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清泉
婚期定在三月后,成亲那日雪下得很大,偌大的京城都被银装覆盖着,看起来无比圣洁。
傅东来将身着嫁衣的妹妹从卧房里背出来,皂靴在雪地里留下一道道脚印,长公主跟在一旁,眼圈通红,但她最是要强,并没有落泪。
“成亲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要告诉哥哥,千万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记住了吗?”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极了。
“暗翎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闻言,傅东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说女生外向,往日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现今,家里养了十多年的宝贝就要出阁了,他才深切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含义。
傅宁清被送到了新房,没等多久,暗翎就回来了,他先将盖头掀开,问:“折腾了一整日,郡主可饿了?”
少女点点头。
暗翎吩咐下人去端了碗银丝面,傅宁清边吃面边抬眼看他,老早之前她就知道暗翎生得好,模样在整个京城都是顶尖的,今日换上了大红的喜袍,炙热的颜色软化了他的棱角,更显俊逸非凡。
一碗银丝面只吃了小半,傅宁清就有些吃不下了,暗翎常年待在她身边,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这会儿伸手接过面碗,三两下便吃得一干二净。
杯中倒满了合卺酒,暗翎把瓷盏端到她面前,两人手臂交缠,将酒水一饮而尽。以往傅宁清也饮酒,但她喝的大多是后劲不大的葡萄酒,而非浓烈辛辣的烧酒,此刻面颊涨得通红,小脸也皱成一团。
“这酒不好喝,太辣了,肚腹中就跟着了火似的。”少女堵着嘴,轻轻抱怨着。
房中的丫鬟早就退了出去,暗翎眼神微闪,从木柜中寻到了一瓶蔷薇露,在盛满清水的瓷碗中滴了两滴。
“漱漱口,就不难受了。”
傅宁清接过瓷碗,眼泪汪汪地含了口水,唇瓣上蒙着一层柔润的波光,配上艳丽的色泽,简直诱人至极。
暗翎将剩下的蔷薇水咕咚咕咚咽下肚,水液顺着喉结往下滑落,麦色的肌肤微微颤动。不知怎的,看到这副画面,傅宁清面颊滚烫一片,嘴里发干,两手用力攥住袖襟,却没有移开眼。
男人低笑一声,缓慢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去,只留下一条亵裤,露出精壮的胸膛,以及劲瘦的腰腹。
傅宁清噌的一下站起身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暗翎,伸手摸了摸腹部那道可怖的伤疤,好似长满尖刺的恶兽,粗砺坚硬。
“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
因精心保养的缘故,少女的指腹极为细嫩,连半点茧子都没有,如同最绵密柔润的脂膏。暗翎浑身肌肉一紧,有股热流顺着血液游遍全身,让他战栗不已。
“一道、两道、三道……十七道?你这是当暗卫还是做肉盾了?”
暗翎被小妻子摸得心痒难耐,大手钳住纤细腰肢,把人牢牢按住,粗噶问:“别处还有伤疤,你要不要多看看?”
想起卓姐姐送过来的画本,傅宁清脸色更红,嗫嚅道:“的确有些丑,不过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房中烛火轻轻晃动,暗翎轻吻着白皙的玉颈,将人压倒在床上,“那就多谢郡主了。”
绯红的床帐被人放下,暖黄光线穿过丝薄布料映照进来,虽算不得明亮,却足够让傅宁清看清楚余下的伤疤了。
不知何时,她犹如初降世的婴儿,缩在锦被中,身畔是最熟悉也最陌生的暗卫,正轻轻吻着她的唇瓣,带来无尽的热度。
浅淡的蔷薇香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傅宁清环住他的脖颈,这样的举动像是鼓励那般,暗翎好似更激动了。
突然,阵阵痛意袭来,少女眼底沁出泪水,刚想将人推开,便感到有些不对。
“咦?结束了?那我们早些歇息吧。”
暗翎额角迸起青筋,咬牙切齿地说:“宁清,再试一次……”
第二回倒是慢了许多,累得傅宁清腰酸背疼,不过倒是挺舒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卓琏桓慎的番外,明晚十点见
☆、番外二
当初一家子还呆在汴州时, 卓琏曾经酿过松苓酒,这种酒水带着淡淡的松香, 回味悠长, 让人尝过便难以忘怀。但比起松苓酒,还有一种松膏酒味道更胜一筹,不过它的制法十分繁复,必须从松树上采割松脂,将其研成碎末,以水加热, 于沸水之端捞取松膏。
如今酒肆的长工数目虽不少, 但经验却略有不足,分辨不出何种松脂适合造酒, 如此一来, 卓琏只能亲自上山。
这夜月色极好,犹如白练般洒落在庭院中的黄皮树上。卓琏踮起脚尖,摘了一串黄皮果,含了一颗入口,酸涩的汁水霎时间盈满口腔,让她整张脸皱成一团。
“有这么酸吗?”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粗砺手掌搂住了柔软腰肢,桓慎顺势将人按在怀里,挺直鼻梁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鬓边的黑发,气息喷洒,带来阵阵痒意。
距成亲那日已经过了六七天, 但卓琏仍不太习惯男人的碰触,她浑身一僵,颊边浮起浅浅粉晕,边挣脱边道:“你尝尝就知道酸不酸了,这黄皮果长在南边还好,香甜如蜜,哪知道移栽回府竟失了本味,又苦又涩,难以入口。”
两指捻着一粒黄皮果,送到桓慎嘴边,见他许久也不张嘴,卓琏不禁有些疑惑,“你不尝尝吗?难道堂堂的镇国公竟怕酸不成?”
桓慎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微微躬身,哑声道:“琏琏喂的方式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
“此处并无外人,以口哺之,可好?”
卓琏全然没想到桓慎会说出这种话来,惊愕了半晌,忙不迭地摇头否决,“不尝就算了,改日庄户送来新鲜的果子,你想吃多少都没人管。”
她转身欲走,但蕴含着无尽力量的手臂还放在原处,如同精铁浇筑的锁链,虽没有弄疼卓琏,却让她动弹不得。
“桓慎,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让人瞧见了成什么样子?”
“府里的下人最重规矩,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不敢乱看。”男人嘴角微勾,黑眸显得越发明亮。
不知是不是卓琏的错觉,自打两人成亲后,桓慎就变得更加缠人了,仿佛融化了的糖水,粘腻无比。
“你放不放开?”她没好气地质问。
“不放。你我早就结为夫妇,亲密既符合伦理,又不违纲常,为何要违拗自己的本性?”
即便深秋风清气爽,但紧紧挨着一只人形火炉,卓琏仍觉得热的慌,她无奈极了,只能用贝齿叼住那粒黄皮果,避过桓慎炙热的视线,垫起脚,将果儿喂到他口中。
动作时,不论女子有多小心,唇肉与舌尖总不可避免擦过桓慎的,那双幽深眼眸略略闪烁,箍在纤腰上的掌心也越发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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