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清泉
借着照进来的月光,她不断打量着周围,仅扫见一只四四方方的木柜。在常人看来,这柜子太小,根本容纳不了成年女子, 但卓琏却知道她这具身体有多柔韧,挤在里面,充其量是难受了些,总比丢了性命来得好。
她慢慢爬到柜前,也顾不得木板挤压身体带来的疼痛,直接缩了进去,后背紧贴着那些卷轴,一动也不动。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卓琏浑身紧绷,两手死死攥着袖口,掌心既湿滑又粘腻。
门板被人从外推开,黑衣人拖拽着一名年轻男子走进来,发现躺在床上的女人消失无踪,气得破口大骂:“那贱人还敢逃?千万别让我抓着……”
黑衣人在房间里来回搜寻,将能藏人的角落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目标。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卓琏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响动,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面滑落,将她衣衫浸湿,带来丝丝凉意。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了几分力气,将柜门推开一条细缝,便看见齐鹤年昏倒在地,头脸涨红,双目紧闭,估摸着是中了那等腌臜不堪的春.药。
竟然是他?
卓琏立刻就想明白了,黑衣人之所以擒住自己,不是为了金银财帛,也不是为了她脑海中的酒方,而是想彻底毁去她的名声,这种手段就如当年的苗平一样,下作至极,卑鄙无耻。
将柜门关严,她暗暗思忖,无论如何桓慎也是五品的游击将军,又得到了德弘帝以及三皇子的赏识,身份颇高,平头百姓肯定不敢得罪桓家,能使出这等手段的,怕是恨毒了她。
卓琏来到大周不过一年,真结下大仇的,除了卓玉锦和樊竹君两姐妹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既然要演一场好戏,势必得让看客登场,她们是想让齐家人来捉奸,还是会将桓慎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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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家酒肆。
瞿氏桓母从后院回来,很快就发现卓琏不见踪影,她们扯着嗓子唤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
恰好桓慎下了值,瞿氏什么也顾不得,急忙冲到青年身边,双眼含泪道:“行之,琏娘不知去了哪里,明明刚才还在前堂的,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听到这话,桓慎心口一紧,黑眸中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先出言安抚桓母瞿氏,然后才说:“您先别急,我这就去找大嫂,她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的。”
男子刚迈出店门,就有一个满身脏污的乞丐走到近前,咧嘴笑道:“大人在找老板娘是不是?”
桓慎语气冰冷地问:“你见过她?”
乞丐挠了挠头,“见过见过!半个时辰前,老板娘跟着一名年轻俊秀的公子走了,那人生得白净,往日也经常来酒肆,好像是做药材生意的。”
“你说的是齐鹤年?”
“对对!他的确姓齐,老板娘跟这位齐公子走的挺近的,经常在茶馆中见面,若不是个寡妇,想必早就成了少奶奶了。”
桓慎神情阴沉,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乞丐,忽地走上前去,大掌扼住了他的脖颈,随着力道逐渐加大,乞丐的面皮也涨成了紫红色,两手抓着青年的手腕,不住挣扎,奈何气力比不过武人,最终只能陷入到绝望之中。
“还不说实话吗?”
乞丐啊啊直叫,点头如捣蒜,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将他面上的泥污都给冲刷下来,看上去尤为狼狈。
桓慎内心没有丝毫波动,一把将人甩在地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乞丐没料到这位桓将军的手段竟如此凶狠,他跪在地上,磕头哀求着,“方才有人给了小的五两银子,让小的将您引到齐家。”
“他可说别的了?”
“那人说天亮后就能看一场好戏,小的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桓慎面色大变,整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牢牢攥住,让他万分憋闷,几乎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将池忠杨武叫出来,他吩咐道:“你们去军营里找林凡,在城中搜寻大嫂的踪迹,切记莫要声张,否则妇道人家的名声就毁了。”
齐家在京城颇有名气,桓慎也清楚齐府的位置,他翻身上马,直往城东的方向赶去。
桓慎双手紧握缰绳,一路上,他快要被浓到化不开的担忧给淹没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先赶到齐家,看能否寻到卓琏的踪迹。
眼下正值三更半夜,桓慎将缰绳系在树上,而后纵身一跃,翻过了围墙,闯进男子居住的前院中。齐家只有齐鹤年是嫡出的公子,肯定住在最好的位置,心里这么想着,他走到卧房前,发现屋内昏暗极了,连一丝响动也无。
桓慎把木门推开,看见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衣衫散乱,气息粗重,甚至还把左手探进了亵裤中,画面委实不堪。
他没在卧房中发现卓琏的身影,齐鹤年也被药性魇住了心智,明显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刚欲转身离开,不远处却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循着声音走到木柜前,桓慎用佩刀挑开了柜门,待瞧见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时,脑袋里轰得一声。
“嫂嫂。”
对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卓琏还以为自己是因为药性而出现了幻觉。
桓慎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握住女子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出来,打横抱在怀里。
“事急从权,嫂嫂莫要介怀。”
卓琏抿唇颔首,她知道桓慎会派人找她,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面颊紧贴着柔软的布料,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些阴暗的情绪瞬间远离。
青年武功很高,即使怀里抱了个人,依旧极为灵活地从围墙翻出去。
卓琏坐在马背上,舌尖传来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两腿也有些发软,不能维持平衡。无奈之下,桓慎只能翻身上马,结实双臂将女子牢牢圈进怀里,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陷入慌乱疯狂的境地。
“你可是被吓到了?”
卓琏摇摇头。
桓慎心思细密,登时察觉到了不对,两指捏着纤细的下颚,强迫她转过头来,稍微一用力,卓琏便觉得两腮又麻又痒,不自觉张开了嘴,沾满鲜血的唇齿也露了出来。
扫过这一幕,男子额角迸起青筋,险些无法保持理智,咬牙切齿道:“嫂嫂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卓琏怕青年做傻事,急忙按住了他的手。
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只要敷几天药就能痊愈,但樊竹君却是怀化大将军的嫡女,背后还站着七皇子,就算想对付她,也必须从长计议,若是采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桓家实在是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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