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探案录 第50章

作者:贺心渔 标签: 异闻传说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知道。”明知道这会儿交出把柄,日后少不了要受对方威胁,阎宣却不敢不应,想了想道:“张大人出事后,我给许知府写了密信,向他报告了张大人那晚出去赴约的事,他回信说叫我多做事,少说话,不要多事,孙忠平私吞赈灾粮款的事我也告诉他了,那些回信我一直留着,就放在我家书房里书架的暗格中,你们带着钥匙上门去取,就说我有急用,我家里人不敢阻止。”

盖小山不知道这把柄是否保险,出来问过韶南,这才赶着车去了阎家。

韶南一直等着盖小山拿着那摞信回来,每一封都看过了,小心收好,这才告别张承安的遗孀,带着檀儿、樱儿悄悄返回县衙。

或许盖小山三人会觉着今晚空忙一场,韶南却觉着收获极大。

她从起始就知道阎主簿不是杀害张县令的凶手,但不如此逼迫他就挖不出他心里藏着的秘密。

长期以来盘旋在韶南脑海的几个谜团终于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释,等待她去做进一步的验证。

张承安那一晚去见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独自前往,且向所有人守口如瓶?

他预先没有意识到此行会有危险,对对方毫无戒备。

韶南觉着这个人选已经就在眼前了,所差只是拨开阻隔她视线的那点迷雾。

会是阎宣怀疑的黄大仙吗?

父亲已经派白典史父子去暗中调查黄大仙王达,差不多也该有消息了吧。

韶南没想到隔天她就听到了有关王达的事。

有位老妇人因为独子生病不治而亡,跑去请黄大仙算了算,跟着就向县衙递了状子,非说儿子是被人所害,状告儿媳妇不守妇道,与街坊勾搭成奸,二人合谋杀害亲夫。

这件事同韶南这段时间在查的案子毫无关系,但却立时吸引了她全部的心神。

因为死者姓何,乃是一位在私塾教书的秀才,案子的被告名叫林秀秀。

第35章 秀才死亡之谜(捉虫)

韶南知道林贞贞的姐夫死了,秀才他娘将林秀秀告至公堂的时候悚然而惊。

这才意识到她这些日子担心父亲安危,全部心神都在前几任县令死亡之谜上,已经有好多天没看到林贞贞了。

她当即换了条素色的裙子,叫檀儿樱儿陪她去林家走一遭。

去了才知道,贞贞并不在家,出事之前她便隔三差五住姐姐姐夫那里。

何秀才死得突然,秀才娘和贞贞的姐姐闹成这样,她更加走不开,要宽慰林秀秀,看着她免受欺负。

不管怎样,被婆婆告了,又是告的通/奸杀夫,实在不光彩,林家这边当着韶南一个个神色尴尬,有心帮着说两句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韶南道:“是我考虑不周,不用喊她回来,我去何家看看吧。”

何家位于城东大槐镇,镇上并不富裕,但幸运的是堪堪避过了上回的水灾,大多数人家不靠赈济也能勉强过活。

离远就见何家门口挂着白灯笼,立了招魂灵幡。

街门开着,里面传出何母的骂声,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村妇闲汉在门口探头探脑。

韶南加快了脚步,示意跟来的差役驱赶一下闲杂人等。

就听里面林贞贞毫不示弱的声音传出来:“你个鬼迷了心窍的老毒妇,我姐姐哪点对不起你何家,你这么污蔑她?脏水往自己儿媳妇身上泼,叫我说,就是因为你整天对我姐姐非打即骂,搅得家宅不宁,才将你那病秧子儿子活活气死了!”

这下顿时如同点着了炸/药包。

“你个小贱人,和你姐姐一样,整天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你们两个早晚浸猪笼的淫/妇!母鸡不下蛋,还又馋又懒,我儿子全都忍了,跟野汉子睡觉,被我儿子抓了现形,竟然杀人灭口!”

韶南听着里面越骂越离谱,站在门口咳了一声。

檀儿樱儿会意,大声冲院子里道:“有人在家吗?县太爷家的小姐来了。”

骂声顿停,何母放声大哭。

林秀秀也在哭。

贞贞红着眼睛跑出来,道:“韶南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韶南随着她进了院里,灵棚扎在院子里,韶南进去上了香,又同活人见礼。

何母和林秀秀隔了老远,径渭分明。

地上还有散落的纸钱和香,砸碎的盆碗,林秀秀穿着重孝,披头散发,半边脸肿得老高,显然家里不久前曾上演过全武行。

林秀秀嗫嚅道:“劳燕小姐跑这一趟,家门不幸,拙夫他,呜……”说到这里,忍不住失声痛哭。

何母见状骂了句:“淫/妇假惺惺!”大声道:“燕小姐,老婆子已经递了状子,告这淫/妇伙同奸夫毒害我儿子,怎么还不见衙门来人将她收监?还望县太爷秉公办案,不要因为你同她妹妹关系好就徇私!”

韶南耐着性子同她解释:“收监要有真凭实据,仵作不是已经来验过尸了么,结果如何?”这属于明知故问了。

林贞贞在旁道:“心疾发作,老毛病了,这回喝药没能撑得下来。仵作还说,生老病死都有定数,神仙也无可奈何,叫那老毒妇别没事挑事,血口喷人!”

何母梗着脖子道:“胡说!仵作把我儿喝剩下的药渣拿走了,说要回去验过才知道。”说到这里,她得意地瞥了韶南一眼,“老婆子没让他都拿走,留下了一大半,一会儿就去请黄大仙验看,谁也不用想从中捣鬼!”

林贞贞忍无可忍:“韶南,我要向县太爷递状子,告这毒妇颠倒黑白,诬陷我姐姐,按律反坐加等,叫她尝尝游街掉脑袋的滋味。”

韶南听她们吵起来没完,按说发生这种事应该由双方族老长辈介入,先关了门不叫家丑外扬,等事情查清楚了,直接处置有错的一方。尤其是林秀秀这边,闹成这样,哪怕最后证实是一场误会,闲言碎语也叫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吩咐檀儿樱儿:“去关上街门!”又对何母说:“您身为长辈,说话要负责任,我刚才听您说什么野汉子,又说何秀才抓了个现行,我想详细听听。”

檀儿知机,给自家小姐搬了把椅子过来。

何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县尊家的小姐就坐在那里,安静地望着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就前几天,我儿子骂她‘荡/妇’,说她勾搭了街上的闲汉,左邻右舍睡了个遍,这臭不要脸的淫/妇自知理亏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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