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风枕月
李元璥一听她的身份,顿时就提起了兴致,“你是昭昭的妹妹?”
盛长宁唇角含笑,赶紧说道:“正是,恐怕陛下已经不记得了,陛下来过靖安侯府,与民女有过一面之缘的,陛下不世之姿,民女至今记忆犹新……”
李元璥抿唇一笑,缓步朝着她走过去,垂目仔细看着她,光线昏暗,似乎能勉强从她身上看到些许盛长乐的影子。
他居高临下,聛睨一切神态的看着她,幽幽说道:“难怪有些像。”
闻着迎面而来的浓郁酒气,盛长宁心跳如鼓,屏住呼吸。
下一刻,她便已经被少年从地上轻飘飘的扛到肩上,还摇摇晃晃的,在视线范围之内随手推开了一扇房门。
走在路上时候,被程启拦住,只是程启还被来得及开口劝阻,就已经被喝醉的李元璥骂了回去,“滚!”
程启眼看着李元璥将路上随手抓来的姑娘带进客房,当时就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地上了。
毕竟一个月前才刚刚甄选了九名高门贵女礼聘进宫,皇帝照规矩全都册封分位,可是到现在还一个没碰过。
谁知今日竟突然兴起,要用这路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姑娘,难道是外面偷吃的野花野草更好香?果真是醉酒误事啊!
程启也只能千方百计的替李元璥打掩护,让人将这附近暂且清空,千万别让人知道才好。
客房之内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李元璥正醉醺醺的,将盛长宁搂在怀里,他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好似用的熏香都跟昭昭是一模一样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额头几乎抵在她脸上,幽幽询问,“你可愿意跟着朕?”
盛长宁当时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总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本来今日她都不想来宁国公府的,娘亲叫她忍住装装面子,不要再惹爹爹生气,她才勉强来了。
刚刚在水榭里,是在叫人去催促她那个龙凤胎的哥哥盛临赶紧送她回去,她已经一刻不想再停留,谁知这么巧,哥哥没等过来,竟然等来了喝醉的皇帝,皇帝二话不说提出这种要求,她简直一瞬间都傻眼了。
她脑子半晌没反应过来,只呼吸急促,支支吾吾的说道:“民女原本就是要入宫伺候陛下的,因为出了一些小差错没能进宫……若是能服侍陛下,实乃三生有幸。”
少年的身姿高挑显瘦,盖上来的时候,她还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不通男女之事,盛长宁只能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忍耐着过去。
不多久之后,李元璥已然离去,只留给盛长宁一块雕龙纹的玉佩,只留下一句,“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今后朕再接你进宫。”
盛长宁独自匆匆收拾整理好了衣裳,回想起之前的事,心跳得还有些快,若不是手中有皇帝留给她的玉佩,她估计还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以后皇帝会接她进宫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嫁给郑二了?还是可以按照之前的设想,进宫做娘娘?
想起这些,盛长宁就乐得开了花,感觉刚才受的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她现在可是皇帝的女人了呢。
后来盛临来接盛长宁回去的时候,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还稍微有些奇怪,“妹妹,你脚受伤了?”
盛长宁只得掩饰道:“只是方才太黑,不小心磕了一下。”
盛临点点头,随后不知想起什么,又劝说道:“妹妹,你也别再跟爹爹闹了,依我看那郑二公子也还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若是今年秋闱能考取个功名,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人家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当时你落水情形危急,若不是他第一时间跳水相救,恐怕凶多吉少,这等救命之恩,妹妹若恩将仇报,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他说的这些话,简直跟以前盛长乐说的一个口气!
不过想着她有了皇帝这个靠山,盛长宁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带着笑意,只道一句,“知道了。”
*
另一边火红温馨的新房之内,床头两盏灯发出暖黄色的光亮,摇摇晃晃,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一对新人彼此心跳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两人并排坐了许久,盛长乐一直埋着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毕竟少女成亲,肯定是紧张羞怯的。
倒是徐孟州侧目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就寝。”
盛长乐心下涌出一股暗喜,朝着他身边挪了挪,二人腿侧几乎贴在一起,隔着远远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她害羞的娇声说道:“熙华伺候首辅更衣。”
徐孟州眉梢微蹙,垂目下来看着她,质问道:“你上回胆子不是挺大的,一口一个小舅舅,还要唤我夫君,如今当真结为夫妇,倒是又如此拘谨了?”
盛长乐埋下头,不敢看他,解释道:“上回是熙华一时惊吓过度,头脑发热,胡言乱语,多有失礼之处,现在想起来简直不堪回首,首辅千万别当真才好。”
她娇羞的低下头,眼睫轻垂,白皙如凝脂般的脸颊上,一片片桃花粉嫩渲染开来。
徐孟州皱了皱眉,“别当真?”
盛长乐缓缓点头,她这招叫以退为进。
徐孟州抓着她的胳膊,顺势便将她整个身子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埋下头,几乎是凑到他耳边,暗哑磁性的嗓音质问,“这么说,你上回说的那些话都是假话?”
盛长乐撞进他怀中,顿时就被炙烫的火焰包围起来,扑面而来男人身上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好闻味道。
她头埋得更低了,只酥酥糯糯的娇声道:“当时熙华受了惊吓,脑子里一片混乱,也忘记说过什么话了……”
徐孟州便接话道:“那我提醒提醒你?
“你说喜欢我,要非我不嫁,还说一生一世都要做我的人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徐孟州幽幽直视着她,“你现在可记起来了?”
盛长乐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双手放在他衣襟上,一本正经的,声柔如水说道:“其实我什么都记得,是我觉得上次太过放肆,多有唐突之处,只怕没脸见小舅舅,所以不敢承认。
“其实这两个月见不到小舅舅,我日夜思之念之,一直都在期盼着成亲这一天,如今总算等到了。
“今日独自在新房等待之时,我一直在反复思索应该跟小舅舅说些什么,可是见到你之后,突然就觉得紧张害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她莺啼燕语般动听的嗓音之中,徐孟州指尖捏着她精致细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二人四目对视。
他凝视着她的眼,脸上似笑非笑,轻声问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知道怕我?”
她与他对视,眼中秋波潋滟,看上去尽是风流多情,惹人心神荡漾。
那红唇欲滴,微微启口,“小舅舅风姿神貌,人人敬畏,昭昭不敢肆意妄为……”
徐孟州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我既已结为夫妻,肆意一些倒也无碍。”
盛长乐轻笑,“真的么?”
徐孟州点点头,“嗯。”
盛长乐娇滴滴的贴进他怀里,放心大胆的询问,“那许久不见,小舅舅可有想我?”
得到的却是男人淡漠的回答,“最近很忙,没空。”
他也确实没什么空,忙着应付外臣来朝,处理眼前的状况,顺便把上回翠山的劫匪连锅端了,幕后之人……等着清算。
盛长乐好似也不介意,噘着嘴道:“昭昭可是很想念小舅舅呢,每天都想知道小舅舅在做什么……”
“还小舅舅?”
盛长乐嗤笑一声,甜如浸蜜的娇声唤了一句“夫君”,那嗓音勾魂夺魄,让男人心底都是酥酥软软的。
“夫君也唤我昭昭好不好?”
他的臂膀拥着她,也在她耳边,磁性的嗓音轻唤了一声“昭昭”。
如果眼下的一切是真的,他愿永远跟昭昭这样下去。
只可惜都是假象……
她既然骗他,骗一辈子也好啊。
他哪里不如那个废物皇帝了?
男人眼中蒙上一层雾气,抱着她的手稍微紧了一些。
两人断断续续说着话,距离越来越近,呼吸渐渐交汇。
随着大红刺绣蝶戏百花的床帷缓缓坠下,转眼一对新人各自钻进锦被之中。
徐孟州将盛长乐塞进被褥之间,替她盖好被子,而后转身背对,沉声道:“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
盛长乐自然有些不愿意,还没圆房呢,怎么能就这么睡了!
前世她刚嫁给徐孟州时候,以为只要等一年就能进宫,起初不愿意把身子给徐孟州,所以新婚之夜是假装害怕没有圆房的,徐孟州体谅她年纪小,当晚就答应了等今后她愿意再说。
也是后来发现进宫遥遥无期,她才不得已放下身段,委身于他,只是五年来假装不能生育,始终不为他生子。
在盛长乐眼里,前世他们就是假夫妻,不过现在,她一心想与他做真正的夫妻,一心把他当成她的丈夫,自然想早些为他生儿育女……
前世徐孟州做梦都想要他们的孩子,这回,若是她能早日生个一儿半女,他肯定会早些对她放下戒备的。
这么一想,盛长乐心下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了。
只是这种男女之事,女子始终羞于启齿,即使是盛长乐也不好意思直说。
沉默许久,看徐孟州始终也没有提,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凑上去一些,对着他的耳朵喘着气,悄声说道:“小舅舅,我睡不着……”
她睡不着,他又如何睡得着?
徐孟州闭着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心跳,没有回答。
盛长乐知道他还醒着,于是拿出嬷嬷准备好的压箱底,羞涩的塞进他手里,想借此暗示他。
压箱底是一种瓷器,方方正正的,打开里头藏着教导男女床笫之事的瓷塑。
冰冰凉凉的东西塞进手里,徐孟州埋头一看,只见那压箱底上彩色鱼水之欢的姿势活灵活现,连他见了都觉得无法直视,顿时屏住了呼吸,心头火急火燎的。
前世新婚之夜是盛长乐自己流着泪说很害怕,二人当时尚且生疏,所以徐孟州便答应等以后她不怕再说。
按照前世的发展,徐孟州以为她肯定不愿意圆房的,所以根本没打算提,准备蒙头就睡,如今她倒是主动提出暗示,男人自然有些诧异。
又让徐孟州不禁回想起本该进宫为妃的盛长宁那件事,从来愈发狐疑,细数起来,其实盛长乐这辈子有许多不同之处,至少表白心意都提前了一两年。
莫非是这辈子接触得早,他又救了她的缘故,一切都改变了。
会不会有了救命之恩,她真的愿意一辈子做他的人来报答他。
男人正在疑惑时候,盛长乐已经钻进他的锦被,紧紧贴合在他的身后,在他耳畔呼吸,怕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等诱惑。
她纤纤玉手像是一条灵活的藤蔓一般,缓缓伸向他,要替他宽衣解带。
徐孟州却突然抬起袖子,捏住她的手。
小手被男人的大手捏在手心里,轻软细腻好似可以揉成任意形状。
盛长乐也不知道他如何做想,只敢小心翼翼的试探他,遭到制止的时候,还有些受挫的说道:“小舅舅不愿意么?”
徐孟州呼吸灼烫,口中干涩,转过身面对着她,手掌抚了抚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今日不方便,改日再说。”
盛长乐倒是有些疑惑,“我只听嬷嬷说过女子不便,没听过男子也会有不便的时候,你是哪里不方便?”
“……”
徐孟州拧眉抿唇,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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