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风枕月
盛老夫人而后又问了一些关于夫妻之事的问题,还说道:“姑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没有别的妾室,夫妻那方面你可千万别由着他,昭昭你是正妻,不管首辅待你如何,早日生个一儿半女,坐稳自己正妻的位置,替他管理好后院才是要紧的。”
盛长乐干笑,她倒是想生啊。
“我听说,宁国公已经病了好些年,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的,府上定也不是安宁的,你千万注意一些……”
宁国公府内部确实错综复杂,不怎么安宁,盛长乐前世嫁进徐家五年,可比祖母清楚太多了,要不是本身就有问题,让她抓住把柄,也不至于会那么容易就被她一个弱女子给拆得散架了。
盛长乐在这边接受长辈教诲,徐孟州那边也在一边下棋,一边跟盛俨说话。
徐孟州故意又提起翠山的事情,“岳父不是答应会给出个说法,不知可有结果了?”
盛俨还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哪知徐孟州会在回门这一日再次提起,他还稍微愣了愣,回答道:“线索都断了,我看那匪徒估计是想误导,这才信口开河,未必可信,在牢里怕也是被同伙灭口的!”
徐孟州冷笑一声,“岳父既不肯深究,小婿倒是可以给你一个说法,也不知岳父可有兴趣听一听?”
这个事,以前徐孟州是不方便出面的,所以才故意拖了两个月,到如今成亲之后,他插手盛长乐的事情才能名正言顺。
盛俨显然有些诧异,“贤婿且说。”
随后就见阿东从外头拖回来一个人,跪倒在地。
揭开头上蒙着黑布,可见他已经面目全非,一双颤抖着的手指甲盖都已经被挑去,一眼看去血肉模糊,即使是盛俨司空见惯,也不禁头皮一紧,背后生凉。
盛俨看着那人询问,“这是何人?”
徐孟州落下指尖的一枚黑子,漫不经心说道:“这是贵府的下人,岳父不认得?”
盛俨叫来亲随辨认,才确定这是以前府上的下人,不过两个月之前突然赎身就此失踪了。
徐孟州勾了勾手指示意,阿东一脚就踹在那奴仆背上,厉喝道:“快说!”
看那奴仆的指甲就知道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早就被训得服服帖帖,哭丧着,只能什么都老实交代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夫人给了我钱财,让我出去找的人,完事之后给了我卖身契,让我消失再也别回来……”
盛俨一听,瞬间变了脸色,蹭的一下站起来,恼羞成怒的指着他,“你休得信口雌黄,秀云怎可能做出这种事!徐孟州,你以为不知从哪随便去找个贱奴过来屈打成招,就可以构陷我堂堂靖安侯夫人么!”
徐孟州倒是镇定自若,似笑非笑道:“岳父觉得,徐某是那种没证据就敢找上门的人?”
徐孟州做事向来稳重,必定是有万全的把握今日才敢找上门来质问。
随后阿东将证据都呈了上来,不仅有叶氏给出的钱财和首饰,顺便还带来了几张供状,包括这贱奴和之前那些劫匪的供词,上面不仅有画押,就连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印都已经盖上了。
是啊,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印都由徐孟州掌控,他想处置谁就能处置谁。
看见供状上的官印那一瞬间,盛俨身上已然凉了半截。
徐孟州也站起身,负手背后,道:“岳父是打算今日私底下把这事情解决了,还是徐某将这供状交由刑部处理?”
盛俨瞠目结舌,瞪着徐孟州许久,才质问:“徐孟州,你我两家刚刚结为亲家,今日是我女儿回门之日,你当真要在今日闹得这么难堪,不给我留半分颜面么!”
徐孟州道:“若是当真不给岳父颜面,现在这张供状应该在刑部,侯夫人或许早就进了刑部大牢。”
盛俨颤抖的手捏着罪状,已经是面色铁青,一句话说不上来。
*
因为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被叫到大堂关起门来说话的,只有盛长乐、叶氏,加上盛俨和徐孟州。
一切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叶氏面色惨白,惊恐至极,事到临头还不肯承认,“我没有,侯爷,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是这个贱奴血口喷人,不是我!”
徐孟州声音带着浑然天成的威慑力,只道:“如今罪证确凿,夫人即使狡辩,刑部也照样能定你的罪,熙华郡主是皇亲国戚,也是你的继女,虽杀人未遂,却也是罪大恶极,轻则三年狱刑,重则车裂。”
说到“车裂”一词,叶氏得知竟然这么严重,直接吓得浑身一震,再不敢狡辩。
盛俨指着她质问,“你当真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叶氏到盛俨面前跪下,指着身旁出谋划策的嬷嬷,哭声说道:“侯爷,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蛊惑的,是她,都是她说这样盛长乐就不能嫁进国公府了。
“我女儿都被她害得清誉扫地,一辈子都毁了,凭什么她还能风风光光的出嫁……侯爷,我也是想为我们女儿出一口恶气,我们女儿都差点被她害得自尽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叶氏一时口不择言,终于什么都承认了,她身边的嬷嬷也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今日的事情证据都在徐孟州手里,还要看他的脸色。
盛俨深吸一口气,起身来到徐孟州面前,客气说道:“贤婿应该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之事我们不如就私了吧,不然到时候弄得整个京城人人皆知,实在也不好看……”
徐孟州道:“盛侯,你我都是朝廷命官,更别说我身为一朝太师,更应该以身作则,徇私舞弊恐怕不太好吧。”
叶氏哭着上来,连忙恳求,“侯爷,侯爷,看在妾身伺候你十多年的份上,救救我,若是让我进大牢,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就算是碍于家族颜面,盛俨也不可能把叶氏送官的,也只好低声下气道,“如今贤婿也算是我们一家人了,不如就给我这个岳丈几分薄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件事闹大了于谁都不好看。”
徐孟州沉吟许久,目光落到一旁看戏的盛长乐身上,最终抬起袖子,一把将她拉了出来,“昭昭,这是你的家事,你看如何处理吧。”
徐孟州会突然询问盛长乐的意思,众人显然有些意外。
盛长乐眼睁睁看见继母认罪,心下正在暗爽,突然问到她头上,她还有些茫然,指着自己鼻子,“我?”
徐孟州微微颔首示意。
盛俨一看交给盛长乐,连忙上前,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就差没给盛长乐下跪了,“长乐,你可千万为了我侯府的颜面着想,这件事绝对不能送到刑部,不然你也脸上无光……”
盛长乐轻笑,“爹爹是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么?”
至于叶氏,现在跪在盛长乐面前,哭着恳求,“郡主,郡主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怎么罚我我都心甘情愿,我不想下大狱!
“你也知道那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我若进去走一遭,今后哪还有脸活下去,算我求你了……”
父亲和继母一唱一和的恳求,盛长乐轻哼了一声,没给什么好脸色,质问,“母亲当初谋害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我在翠山拼死逃命,差点死在劫匪手中,命悬一线之时,母亲又在何处?
“父亲为了侯府的颜面,若是想私了,也不是不可以,那就看父亲这回能不能替女儿做主,拿出个满意的说法来。”
盛俨面色沉凝,想了想,沉声道:“叶氏害人未遂,送去别庄安置,永世不得回京!这样可行?”
盛长乐轻笑了一声,“爹爹向来容易心软,莫不是又打算等风声过了就接回来,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吧?
“女儿差点丢了性命……就算爹爹不为女儿讨回公道,那些护送女儿的护卫,三人无辜丧命,五人重伤,爹爹不给手下的人交代,如何得以服众?”
她那看似温柔的语气,却是咄咄逼人的态度,一时间都让盛俨感觉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盛俨冷声问,“那你到底想怎样?”
盛长乐想了想,道:“如今女儿刚刚成亲,三妹也马上要出嫁,女儿也不想闹得太难堪,不如爹爹就写一封放妻书,送她回娘家吧。”
放妻书是和离,虽然比休书好听一些,可实质上并没有多大差别。
叶氏摇头晃脑,模样狼狈,“不要,侯爷,我们说好白头偕老的,我伺候你这么多年,还为你生了一对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休我……”
“看在宁宁和阿临的份上,看在我为你生得一对儿女的份上,侯爷手下留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又跪在盛长乐面前,拉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长乐,长乐,都是母亲错了,是我不该那么对你,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
盛俨紧紧皱着眉,自然不愿意的,“这是不是太重了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盛长乐却冷笑道:“爹爹难不成还想让女儿认仇人做母亲?事已至此,爹爹还想维护她么?
“行,爹爹若是觉得这样太重了,那还是送官府吧。
“我生母怎么说也曾是大周的公主,到时候让那些舅父姨母听说我母亲早逝,继母如此刻薄待我,恶毒到要谋害我性命,等他们问上门来,爹爹打算如何交代?今后让三妹和阿临如何抬起头来做人?”
提到那些皇亲国戚,盛俨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惹得皇室公愤,叶氏肯定只有死路一条,这回是怎么也保不住了。
盛俨思来想去,纠结万分,最后被逼无奈,心下一横,“行,不过那些供状必须销毁了。”
盛长乐不肯,“等肯爹爹为我做主,我自会烧了那些罪证。”
盛俨垂目瞪着叶氏,道:“叶氏无贤无德,蛇蝎心肠,不配做我儿女的母亲,也不配做我靖安侯府的主母,今日我就与叶氏一刀两断!即刻收拾东西离去,今后再不得踏足我靖安侯府一步!”
叶氏一听,当即浑身一软晕厥过去。
*
叶氏受了处置,当天就要被送回娘家。
新妇回门之日算是彻底毁了,早早就动身离开侯府,往宁国公府返回。
回去的路上,盛长乐简直扬眉吐气,大快人心。
坐在马车上,依旧是一对夫妻并排而坐,盛长乐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徐孟州,说道:“今日家中丑事,让夫君见笑了。”
徐孟州若无其事的平视前方,回答:“是我想将翠山那帮匪徒斩草除根,不料顺藤摸瓜牵扯出这些……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盛长乐笑道:“怎么会,夫君先救了我的命,又帮我抓到幕后之人,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怎可能怪你?”
盛长乐目中波光流盼,寻思片刻,掩唇一笑,突然起身腰肢一扭,坐进了他怀里,两条纤柔胳膊挂在他脖子上。
美人带着缕缕芳香迎面投入怀中,徐孟州还稍微身子一僵,下意识抬手扶着她的背。
盛长乐芙蓉般的脸蛋,巧笑娇媚,几乎是凑到他耳畔,暧昧的语气说道:“小舅舅今日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你说,我应该如何答谢你才好呢?”
酥软入骨的嗓音灌入耳中,纤柔的身子贴在怀里,着实有些要命。
那一瞬间男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徐孟州掐着那不堪一折的纤腰,猩红的眼看着她,呼吸灼烫,哑着声音问:“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粥粥:QAQ我快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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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文名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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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她正在家里哄孩子的时候,她家夫君突然谋朝篡位了!
看着面前撕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的新帝,分明就是前世噩梦里那个男人,阿芙笑容逐渐消失,整个人都不好了……
新帝顶着一张可怕的脸,一如往常的将她搂在怀里,“怎么,阿芙不喜欢夫君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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