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可是姜秀润却道,这些书卷去了别的地方便买不到了,将来看完,转手再买,价值更高。
可是书买完了,怎么运回却是问题。最后姜秀润决定由哥哥押解着一马车的书卷先走,而她带着英儿和一名侍卫去马市雇佣一辆马车运着剩下的书卷回府。
今日是冬季难得的温润天气,她带着英儿和赵果一路闲适地朝着马市走去。
只是无意中,她发现身后赵果的神色越发的不对,总是左右张望,便笑着问他可是又闹了肚子,到处找解手的地方?
那赵果的脸上闪出愧疚神色,就在姜秀润准备抄近路从一条小巷穿行时,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小声道:“还是请公子走大路稳妥些……”
姜秀润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心内却是咯噔一下。一时间,脑子闪过许多的念头。
前日,波国派了信使,除了父王写给她兄长的书信外,其他的侍卫们却纷纷收到家书。
似乎就是从收到书信后,那些个侍卫便时不时不见踪影,只聚到后院他们的寝房里商议着什么,有几次浅儿说那门还有人把守……
可是她细问时,那些侍卫却不好意思地说是在赌钱,怕公子知道责罚云云。
现在细想来,都甚有蹊跷。
这赵果让自己别走小路是何意思?难道……是有埋伏不成?
脑子里闪过这念头后,姜秀润顿住了脚步,转脸去看赵果。
那赵果脸上微微的懊恼与释然的表情交织,足见他既有些后悔提醒,同时又因为说了实话换了些良心上的舒坦。
若是那些侍卫动了杀机,极有可能是已经回国的申雍暗自下的命令。
申雍的目标一定是自己,只有自己死了,他维护国书不力,蒙骗齐帝的事情才能抹平。所以,侍卫们支开了他的兄长和武艺高强的白浅,却要在这暗巷里谋害她,若是没有猜错,必定伪装成谋财害命的样子,来个死无对证!
该怎么办?此时不走小路,也不过能躲得了一时,而他身为质子,是无权更换自己身边的侍卫的。
因为这些侍卫既是看护质子安全,同时也是替国君监视质子之用,就算杀光了他们,波国还是会派来新的侍卫的……
就在这时,姜秀润突然看见太子府的车马走过,便大步奔了过去,拦住了车马。
护卫车马的秦诏面色发冷,瞪着姜秀润不屑道:“公子不知这是太子车马吗?按齐律,敢擅自阻拦车马者,当鞭挞五十!”
说着举臂便要打。
就在这时,凤离梧清冷的声音传来:“请公子小姜上马车。”
姜秀润看也不看秦狗腿,撩着自己的长袍爬进了马车,待进了马车后,便跪在了凤离梧的面前道:“请太子救我一命!”
凤离梧看了他一眼道:“何人要害你?”
姜秀润咬了咬牙道:“我与兄长寄居在洛安,可是新后犹不放心,便派她的兄长申雍欲谋害我兄弟二人的性命,以确保她的儿子能继承波国王位。”
自从那次宴会冲突后,凤离梧几次叫她前往太子府议事,姜秀润都秉承着混吃混喝的主旨,只管附议凤离梧之言,并无甚可用的谋略。
往复几次,凤离梧也不再叫她来府上,而姜秀润亦是有自觉,也不再去太子府上领金,一晃已经三个月的光景。
可如今她急吼吼地冲上来请太子救命,显然有些临时抱佛脚,只怕这佛祖嫌弃她不够虔诚,不肯保佑着他。
果然这太子听完之后,并不接话,只任凭公子小姜跪在面前,好半晌,才一边看看着手里的书卷,一边道:“梁国王子宴请在鹿鸣台饮酒,你也同去吧。”
等到了鹿鸣台,姜秀润一进暖阁,却有些傻眼——只见满屋子的薄纱半裸的美艳女子,周游在几个席地而坐的公子之间。
她虽然活了两辈子,却是生平第一次喝花酒。
那刘佩衣衫半解,露出宽阔的胸膛,怀拥二女,见公子小姜也跟了来,又是一副棉衣厚裹的模样,便笑着推着怀里的二女道:“屋内甚热,你们快去给太子与公子小姜宽衣!”
第13章 第 13 章
这一群洛安城里的风流人物相聚,财力雄厚,是以暖阁里架着的炭盆燃着上好的精炭,屋内温暖如春。
凤离梧也觉得燥热,在二女的服侍下脱了长袄外袍,露出结实的臂膀胸膛,只披挂着单薄的内衫便在桌子旁坐下。
当世的男子私下小聚皆是如此,袒胸而坐才显君子之间坦荡胸怀,一会酣畅热饮起来也甚是洒脱。
若是姜秀润可不能像凤离梧这般洒脱。别的不说,只是用布缠住的酥胸便要遮挡不住。
于是也不用那二女过来,她先脱了自己的外披风便先坐下,并咳嗽了两声道:“昨日感染了风寒,不敢尽脱衣。”
只是她模样生得俊俏,推诿起来,却有些小子腼腆之意。这种顶着满头热汗说怕冷的行径,也有些惹人注目,只觉得这是不合群的怪人一个。
刘佩许久未见这位波国的小公子。原以为他得罪了太子的得力部下,自当夹着尾巴做人。
谁知这位消沉了月余,竟然又随着太子一起来这里与他们赴宴。
由此可见,这也是个在交际场上力挽狂澜的人物。刘佩觉得应该敬这少年英雄一杯。
所谓“花酒”之精髓,便是软浓香玉间,一口美人一口酒地畅饮。
这等纸醉金迷的场合,是不大讲究尊卑高低的,除了一个衣冠周正的姜秀润外,其他的男人差不多都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了。
姜秀润不想显出得太扎眼,是以花采不得,就要多饮些酒。
当刘佩递过酒盏时,也不好推诿,只能一口饮尽。
幸而前世这等觥筹交错的场合甚多,她的酒量尚可,可是自己现在这身躯却没有在酒中历练果,也不知到时候能否支撑完这一局。
就在这时,一旁有几个凡生的熟交看着公子小姜不顺眼。
眼见他虽然跟这皇太子同来,那皇太子却不甚搭理她,便推想这是这小子厚脸皮跟着同来,想跟太子套近乎赔礼。
这般想着,心内的鄙薄更盛,一个公子见她一饮而尽,便嘲讽道:“此酒甚是珍贵,却被公子你这般牛饮,难道你在波国未曾喝过这么美味的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