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陆泽笑了一声,“你放心,音音有我,对已经扔掉的没有价值的垃圾毫无留恋。”
“你骂谁是垃圾?”
“在本少的眼里,你们两个都是垃圾。”
郭汛益嘲讽的笑了,“以为家里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吗?你以为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真心爱你吗?她喜欢的不过是你的钱,等你没钱了,她会立刻踹掉你去找别的男人。对,没错,她就这种不知廉耻的拜金女。”
“屌丝总会给自己找借口。”
陆泽举起牵着苏曼音的手,“让你失望了,本少的钱,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都花不完,音音一辈子都舍不得和我分开。”
“你不要太狂妄了。”
“客气了。”陆泽谦卑的感谢了一句,目光落在一旁的苏曼雪身上,“倒是你身边的这位小姐,你真的能确保她不会为了钱背叛你吗?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如果有一天,她需要钱,而你又没有钱的时候,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吗?”
前世的时候,苏曼雪可是从来没吃过苦的。
有姐姐养着,后来郭汛益卖画不成,又深恨苏曼音,一气之下回了香港,和家里和解,摇身一变变成了大少爷回头就找到了苏曼雪,两个人订了婚。
两个虚假的人之间从来没有过挫折的爱情,真的那么可信吗?
陆泽在郭汛益的心里种上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有了这颗种子,郭汛益还能心无芥蒂的,在苏曼雪为了钱而奔波的时候公开自己的身份吗?
如果连续被两个女人因为钱而抛弃,这位大少爷的心应该会千疮百孔吧?
真期待啊。
“你少在那里挑拨!”郭汛益厉声说道:“雪儿和某些贱女人不一样,她是纯洁,不世俗的,她从来不虚荣。”
“是,我虚荣。”
苏曼音婉约一笑,“所以才会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爱上一个穷小子,人都会长大的,幼稚穷小子的爱情游戏,我早就腻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我当年走的真对,某些人四年过去了,还含着奶瓶。”
苏曼音这话轻飘飘的,却骂的狠。
郭汛益脸涨的通红,他不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否则也不会喜欢画画这种东西。
他死死的捏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就拿出两张卡砸苏曼音脸上,告诉她,她因为自己的虚荣错过了真正的金龟婿!
错了,一个有才华的天才少年!
苏曼雪见郭汛益吃了亏,帮他回击道:“陆少,你有钱,我姐姐攀上了你,等于攀上了两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可是,阿益有才华。陆少,莫欺少年穷。你靠的不过是你的父母,啃老而已,但是阿益不一样,他有实力有才华,他将来会龙飞九天!”
苏曼雪的话一说完,有短暂的沉默。
郭汛益看到陆泽和苏曼音都不说话,已经是被镇住了,骄傲的抬起了下巴。
而且他不仅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身后还有这整个郭氏绿地集团。
陆泽轻轻咳嗽了两声,压下了喉间的笑意,如果郭汛益真的那么有才华,前世又怎么可能卖画不成,拿着对苏曼音的恨当借口,灰溜溜的滚回郭家继承家产呢?
一切不过都是借口。
少不更事,自以为才华卓越。
情感受挫了,寄情于才艺。
结果发现自己只是庸庸众人中的一个,想要回家,却找不到借口。
刚好苏曼音又出现了,那个因为没钱而抛弃他的女人。
所以他是因为情伤和报复而回家,绝对不是因为对自己失望,更不是因为事业受了打击?
郭汛益之所以后来那么恨苏曼音,甚至故意在苏曼音的小区羞辱她,揭穿她情妇的身份,恐怕也是为了掩盖那个懦弱而无能的自己。
不然,只是一段已经斩断的情缘。
他当时已经如花美眷在怀,事业爱情双得意,怎么还会对过去那个女朋友念念不忘?
当然一切只是猜测。
陆泽压抑的笑,反而更加刺激了郭汛益。
当陆泽带着苏曼音转身就要走的时候,郭汛益再次不依不饶的拦住了他,“你刚才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本来想嘲笑几句,后来看在音音的面子上,今天我应该表现的绅士一点,所以又压回去了。”
这比赤裸裸的羞辱更加恶心人!
郭汛益快疯了。
他呼吸急促,胸腔中的怒火一簇高过一簇。
这个男人,这个可恶的混蛋!
他要杀了他!杀了他!
郭汛益疯狂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富二代,你懂画吗?你凭什么践踏我的画?”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女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对陆泽说道:“陆先生,有几位买主对你的作品《红》十分感兴趣,都想出价购买,需要您亲自去见一见。”
《红》?
郭汛益愕然看向左后方的那幅看起来杂乱无章的画。
各种各样的红组成。
看似杂乱,其实有序。
那幅画仿佛是佛的眼睛,透过它可以看到无数个小世界。
“不,不可能!”
郭汛益不愿意相信这幅奇思妙想,技巧出众,独一无二的画是陆泽这种只知道以钱压人的豪门垃圾画的,他拼命的摇头,“这绝对不是你画的。”
他冲到陆泽面前,“你说,这画你是从谁那里买来充面子的?”
苏曼音也惊呆了,傻傻的看着陆泽,眼睛一眨也不眨。
刚才她看的那幅,那么多人围着的画就是陆少画的?
陆少的手是金手啊,点石成金。
苏曼雪不懂画,她拉着郭汛益,“阿益,冷静点。”
陆泽回头,果然那边几个买主似乎也有怀疑。
这也不能怪他们。
他们中间有商场的老手,有画界的神眼,也有画作投资的高手,好歹都是混圈子的,陆少的名字还是听过的。
而且陆泽太年轻了。
这幅画,用色大胆,技艺精湛,技巧到了老辣的地步,很难让人相信是一个年轻人的作品。
陆泽对工作人员说道:“你们不是有现场作画的环节吗?”
工作人员惊喜的问道:“陆先生愿意上场?”
陆泽点头。
“我这就去准备。”
工作人员说罢,急冲冲的离开去报告准备了。
“你以为油画是你上去随便画两下,弄几点颜料就可以糊弄人了吗?别笑掉大牙了。”郭汛益嘲讽道:“你可以花钱买一幅画过来充面子,也可以找几个人把你画抬上高价,但是你以为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吗?”
“在场的人不是傻子,你的画卖出去了吗?”
一句话就撕了郭汛益的面子。
他咬牙切齿的喊道:“陆泽!”
“太吵了。”陆泽委屈的看着苏曼音,“音音,我们去旁边休息区喝杯咖啡吧。”
“好。”苏曼音淡淡一笑,清冷的目光扫过郭汛益,转身离开。
毕竟是曾经真心喜欢郭的人,弄成如今这副样子还是有几分伤感。
不过,也仅仅是对过去那段岁月的伤感而已。
从他说贱女人这三个字开始,他们之间就没有旧情,只有憎恶了。
彼此憎恶也好,总比旧情牵绊那么让人恶心的好。
两个小时后,有专人将陆泽请上了台,陆泽对苏曼音伸手,牵过她的手,“我的缪斯女神,你应该坐在我的身边。”
“乐意之至。”
陆泽拿起画笔,打量着白色的画布,仿佛是在构思什么。
五分钟,还没有动笔。
郭汛益大声嘲笑道:“不会画就下来!”
他这一叫,可得罪了不少人。
在座的哪一个不比他在画坛的名声大,资格老,他们都十分看好那幅《红》,一直耐心的等着陆泽。
而且画画本身就需要构思,又不是随便涂鸦。
郭汛益不仅没达到让陆泽下不来台的目的,反而让在座的大佬都认定,他是那种自己能力不行,还眼红别人,人品低劣之徒。
又过了一分钟,陆泽终于开始动了。
和《红》一脉相承,用色大胆,思维天马行空,一层又一层的色彩覆盖出一个绚丽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音乐人可以看见一个女人,一个抽象的女人,或流泪,或暗自伤感,或微笑。
每一个角度看过去都完全不一样。
惊叹声此起彼伏,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可是周围的杂音丝毫没有影响陆泽。
他就那么专心的画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只有他和画。
两个小时后,画完了。
掌声再次响起。
陆泽再次牵起苏曼音的手,向在场的所有人鞠躬致谢。
郭汛益和苏曼雪就这么站在原地。
那一片热闹和恭贺仿佛和他们无关。
郭汛益陡然一下感觉自己卑微如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