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沈童压抑着恐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从篮子里拿出一盘馒头与两大碗菜,还有一只酒壶。
沈童闻到炒菜的香味,肚子又饿了。一整天下来只吃了一个夹肉馒头,即使以她这样的饭量也是嫌少的。但她一点也不想吃他带来的菜。
男人看她不动,就把碗端到她面前,递筷子给她:“吃吧。”
沈童摇头:“我不饿。”
“吃。”
“不了,谢谢你。”
看沈童一直摇头,他又拿起酒壶,倒了一碗酒给她:“渴了吧?喝。”
沈童摇着头朝后让:“我不喝。”
一直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她举起双手挡在面前。
他拉下她的手,酒碗抵在她唇上强喂。
沈童死死抿紧嘴摇头抗拒,同时用力推他。
挣扎中她滑倒在地,男人压了上来,用手捏着她鼻子迫使她张嘴,随后浓烈呛人的酒液就灌了进来,她拼命往外吐,连呛带咳中却还是咽下去不少。
男人倒空了酒碗,拿过酒壶继续灌她酒。
沈童被呛得连连咳嗽,无法呼吸,不得不放弃抗拒,接连几大口烈酒入喉,她渐渐昏沉起来。
意识模糊之前她大概叫了两声,但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喊出声来了。
很快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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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江长风让人在京城酒馆茶楼中打听符合加卜藏形貌之人的踪迹,同时在城中寻找代写书信的人,走遍各个私塾、学堂、书铺、文房店铺等等与文字与笔墨有关之地。
傍晚前后,江长风找到了一个在街边设摊,靠抄书与替人写信谋生计的穷书生。
他把靳飞带来的信展开:“这是不是你写的?”
书生只瞥了一眼信,便摇头否认。
江长风抓过无数的犯人,看他眼神闪烁,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从他的桌上拿起另一份写了一半的信:“笔迹一样,还有这纸,这墨,全都一模一样!你敢说不是你写的!?”
书生无奈,承认道:“这是旁人让晚生代写的,晚生什么都不知道。”
江捕头挑眉:“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一开始我问你为什么说谎不认?来啊,抓回去先打他二十大板再问!”
书生慌忙道:“别别别,是,是刚才没有看清楚。捕头要问什么,晚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跟我掉书袋子!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是,是。昨日午后有个人找来,让晚生写这几句话,还威胁晚生不许透露给别人知道,不然就会,就会对晚生不客气。所以晚生才会……”
江长风不耐地打断他,接着问:“那个人住在附近吗?”
“这可不知了。但晚生之前有两次都瞧见他从这条街走过。到前头胡同口就向左转进去了。”
江长风追问他:“那人长什么样子,衣装如何,说话带不带口音,都是什么时辰从这里经过的?”
书生一一回答,又提心吊胆地道:“捕头可别让那人知道是晚生透露这些的啊!”
江长风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带人往那条胡同追查过去,询问沿路的摊贩或居民,这两日是否有见过符合形貌之人经过,是否知道附近有宅院突然住进陌生男子。
直到入夜之后,他才追查到城西南一处院落,邻居的描述十分符合——院子空关了一段时日,昨日突然住进人来,只看到几名壮年男子进出,没有老人与孩童,亦没有女人住着的迹象,且这些人不喜欢与邻居交谈,显得异常冷漠。
江长风未免打草惊蛇,没有去敲门查问,而是让人暗中看守住前后出口,他自己则在院落周边观察地形。绕到宅子后侧时,他听见里面有人大声争执,且都不是汉语,便立即命人去通知萧旷与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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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未免加卜藏起疑,自己不能带人在城中大肆搜索,哪怕再焦急也必须呆在府衙里等消息,只能派靳飞带着一队人与江捕头分头寻找线索。
直等到入夜之后,他才收到江捕头传来的消息,立即命卫兵分批离开,赶往那座院落。
萧旷最后出发,牵出偃月,上马后便催马疾驰。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与车马减少,萧旷熟知城南的街巷,抄最近的道路赶去,有些胡同窄小得只容匹马经过。就算有人在暗中监视他的行踪,也来不及去通知加卜藏了。
他到达那处院落时附近,只到了三十多名卫兵,半数兵士还未到齐。因为他事先的命令,所有人都在两条街道外集合,不点灯火,安静无声,在黑暗中等待。
江长风也等着他,朝他确定地点了点头。
萧旷留下联络的士兵,命先到的卫兵悄悄出发,将院落团团包围。他对靳飞低声道:“等我信号再发动,不得让一人逃脱!”
靳飞领命道:“是。”
萧旷束紧袍摆,独自攀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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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座一进的小院,主屋三间,东西各有两间厢房,此时只有主屋里亮着灯火,里面有人在说话,语气激烈。而东厢房虽然没有点灯,门外却有人看守。
萧旷凝神细听主屋里说话的是男子声音,便拾起地上石子,丢向院子西侧。
看守东厢房之人警觉地朝声音来处看去,随即朝前走了几步查看。
萧旷从阴影中掠出,到了那人身后,将他击昏过去,同时揽住他身子,慢慢放到地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太大声音,主屋内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