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沈童一整天没吃多少东西,几乎是空腹的情况下被灌了许多烈酒,趴在床边吐了一阵就停下了。只是胃里依旧难受,脑袋里更是像有柄锤子在一下一下地敲着,钝痛。
萧旷拿软枕垫在她背后让她斜靠在床头,视线扫及她胸前,冰蓝色的丝缎抹胸上方,是大片雪腻的肌肤,随着她呼吸起伏。他不由心跳加剧,急忙转头看向别处。
沈童将衣襟拉好,只觉口渴无比。在被关着的时候,她一口都不敢喝水,就怕要解手。尤其是那个人看守她的时候……后来换人了才好些,但她仍然不敢多喝,实在渴的受不了才喝一小口润润喉。
“给我……倒杯水好吗?”
萧旷倒了半杯热水,又调进些放凉的开水,递给她时提醒道:“试试看烫不烫。”
沈童啜饮了一小口,觉得水温正合适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几乎是一口气就把水喝完了。
她舒了口气,把杯子递向萧旷,嗓音仍然嘶哑:“还想喝。”
萧旷接过杯子,看她脸颊依然带着不正常的绯红,秀气的眉头紧蹙,像是极不舒服,他担心她不仅是酒醉,便问:“我去请个大夫来吧?”
“先别……”沈童看向他。看到他眸中都是关切与担忧,更有深浓的愧疚之意,她忽然觉得委屈极了,鼻梁一酸,眼泪随之簌簌落下。
萧旷更深觉愧疚,取出干净汗巾笨手笨脚地替她擦眼泪,喃喃道出歉意:“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沈童哽咽不能成声:“不,不是……你的错……”
萧旷疼惜地替她抹着眼泪,粗砺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脸。
他的体贴之举却让沈童哭得更厉害,她向前倾身,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一天一夜所受的惊吓与委屈全都哭出来一般。
忽地被她抱住,萧旷僵硬地把手臂举在半空,简直不知该把手往哪儿放!但听着她的哭声,他的心亦变得异常柔软起来,终是低叹一声,拥住她轻轻拍抚。
“他们这样欺负你。不会放过他们的……”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带着深重的杀意,“你放心,这些畜生没有一个能活着说出今晚的事……”
沈童小声道:“我不知道……”
她并不清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记得他灌我酒……”她还记得男人压在她身上,又沉又重,她呛咳着,几乎要窒息过去……
接下来的记忆就是在马背上了,萧旷带她来到此处……
外间有人敲门,萧旷去应门,是伙计把衣物与热水送来了。
他把热水倒进面盆,加冷水调和,试了试水温合适,接着便退出去关上了门,留沈童在里间梳洗。
沈童忍着酒醉带来的头晕与反胃,放缓了动作脱下中单与亵裤,看到裤子里面并无血迹或是其他可疑污渍,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那人灌醉她之后,似乎并未更进一步。
也许她的挣扎与喊叫引来了其他人,别人阻止了他?
是加卜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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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心情轻松起来,掬起盆里的温水,洗去脸上泪痕,再用布巾蘸水擦洗去身上的酒液与汗渍、灰尘,换上干净衣物。将头发梳整齐,挽起上半部分头发,在脑后盘了个简单的发髻。
她将自己整理好,换下的衣物打成一个包,拉开门。
闻声萧旷回头看过去,见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立在那儿,像往日那般朝自己嫣然微笑,像是所有的痛苦与屈辱都被她藏起来了。
但她的脸上、颈项仍然带着掩盖不住的瘀伤。
他心头的负疚与痛楚更深了一层。
沈童朝他欣喜地笑,想告诉他自己没有被人玷污,但这话实在是让人羞于开口。
她正在考虑要怎么表达才比较好。萧旷上前两步,柔声道:“你等我找好媒人,过两日我就上门提亲。”
沈童怔怔地望着他,心跳得像只兔子,刚消下去的燥热再次升上脸颊,前一瞬想好的话全都忘了个精光。
萧旷却完全没有她这样的惊喜与兴奋,他皱着眉继续道:“你回去后不要说……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家里的人。但这样一来,也许他们不会答应……”
他苦笑了一下:“多半是不会答应的。但我会继续想办法,你只要记得什么都别说。”
沈童凝眸望着他,最初的兴奋心情冷却下来。他觉得她被劫持是他的责任么?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才娶她?
她轻声道:“我没有什么事。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也不要觉得这是你的责任。”
萧旷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她是怕他介意么?
他怎么会毫不介意……
但今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不是她的错,只会让他更心疼她,更怜惜她。也让他更憎恨那些畜生,并深深后悔当初没有全部抓住他们,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她!
他没再解释,温言劝道:“我送你回家吧?早点回去也好早点休息。”
沈童变得急躁起来:“真的没有……”
萧旷轻轻点头,神情却并未变得轻松,显然并不相信她。
沈童:“……”这误会大了,但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却不相信,难道要她给他看换下来的裤子证明清白么?
“你失踪了一天一夜,家里人要急坏了,什么事都等以后再说吧。”萧旷打断她,将头巾罩住她头顶,示意她往门外走。
沈童想起沈老夫人,想起书岩,确实不该再让他们继续着急下去。而且她空腹被灌了酒,直到此时胃里仍是一阵阵难受,头晕的只想快些躺下来,身上的伤口也在疼痛,实在没什么精力反复解释了。
有什么话都等以后再说吧。
沈童拿起换下来的衣物包袱往外走。
走出几步后萧旷看她脚步虚浮,人也有些晃,便托住她胳膊,接过包袱,扶她下楼。
直到离开客栈,沈童全程垂着头,用头巾裹住绝大部分面容,身上还披着那条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