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嗯。”
她朝他稍一点头,转身离去,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墙后。
萧旷收回目光,牵着偃月离开侯府。
回到萧家,他才进院子,便见娘亲迎了出来:“阿旷?你回来了啊。吃过晚饭没有?”
紧接着是小妹,连跑带跳地奔到他面前:“二哥,你抓到坏人了吗?”
“还没吃。坏人抓到了。”
他把偃月牵进马棚,出来就见大哥站在堂屋门前,手里抱着他的大侄儿,与吕氏一起向他招呼道:“阿旷,回来了啊。”
萧旷点头:“回来了。”
自从前夜离家后他就没回来过,只派了个人来报平安,这一回来,萧家几乎全家都迎出来了。
只剩萧和胜在里屋,因为没人顾上扶他,就听他在里头不停喊:“小妹,快过来扶我,你要不来,我自己起来了啊!”
萧旷既觉好笑,又觉暖心,牵着小妹的手进屋,让她去扶老爷子出来。
进屋后窦氏细细打量他,眼尖地发现了他露在衣领外的绷带,顿时面色就变得紧张起来:“阿旷,你受伤了?”
萧旷轻描淡写道:“一点划伤,已经上过药了,大夫说几天就能好。”
窦氏稍稍安心,却还是仔细追问他伤口有多深,有多长,被什么伤的,要不要喝药,怎么换药。
萧旷无奈,只能一一详细回答。
吕氏去厨房烧水准备下面。其他人则围坐在桌边,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地问萧旷这两天来的经历。
关于沈童的事萧旷没有细说,只说昨天就顺利找到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侯府,之后就是如何埋伏,如何擒获罕察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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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窦氏就催促萧旷早点休息。
萧旷也确实累了,两天时间里他就只在都督府打了个盹,其他时候眼睛都没闭过,但他仍是对窦氏道:“娘,我有些话要对你和爹说。”
窦氏不赞成地道:“说什么啊?什么话都能放到明天再说,你先好好睡一觉。”
“是重要的事,我想先和你们说好。”
窦氏见他神情郑重,不禁讶然:“什么急事啊非要这会儿说?”
萧旷轻咳一声:“爹,娘,我想请个媒人来,商量提亲的事。”
窦氏一愣,随后大喜:“是哪家的姑娘?”
她之前问过他不知多少回了,问他中意什么样的,他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过得去就行。但每次她真选定哪家的姑娘了,他又说这不好那不行的,简直能把她活活气死。
窦氏总觉着儿子心里应该是有人了,但问也问不出来,问多了他就说要先立业在成家。
如今官是升了,他也终于想成家了吗?
窦氏只觉终于能了却一桩大心事,一时之间就连眼眶都湿润起来。
萧和胜也迫切无比地等着萧旷说明,是哪家的姑娘终于能让他想成亲了。
“是庆阳侯府的沈大小姐。”
“什么?”窦氏第一反应是听错了,“你说的是谁?再说一遍。”
萧旷无奈重复了一遍:“庆阳侯府的沈大小姐。”
窦氏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看了萧和胜一眼,萧和胜也是一脸惊讶地看过来。
窦氏再看向萧旷,见他神情严肃,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的眉毛就挑起来了:“阿旷,你是两天没睡觉了,这会儿睁着眼睛做梦吧?”
萧旷:“……”
“你觉得我们家上侯府提亲,人家能答应吗?就算是你救回了人家府上大小姐,那也不会把大小姐嫁给你啊!”
“娘,我也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但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吧。”
“试一试?成亲结婚是随便试一试的事?”
“娘,我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试试。你去请媒人来就是了。”
窦氏摇头:“我不去,就是找了媒人,媒人都不肯去上这个门!明知道是走不通的死胡同还去撞墙吗?”
萧和胜也劝道:“阿旷,虽说你如今也是个不小的官了,要娶个官家小姐是稳稳妥妥的,但侯府……还是太高攀了。咱家这情况你看,侯府小姐能嫁进来过咱家这样的日子?”
窦氏接着道:“就算沈大小姐肯嫁,我都不敢娶这么个媳妇回来。她要是嫁进来,是她伺候我这婆婆,还是我伺候她这大小姐?”
萧旷一时语滞,平日见到沈童都是绣罗裙装,锦衣华裾,装束精致优雅,说实话他也想象不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府小姐在这院里院外帮忙家务的样子。
但他又想起她对那帮纨绔愤怒地竖中指的情景,想起她也会撅起双唇吹口哨,想起她眼眸里带着狡黠坏笑的样子……
他觉得她还有许多他不曾见过的模样。
只要她肯嫁他,他们在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娘,我们可以换个大些的宅院,再买些仆役丫鬟来伺候你们。”
窦氏没好气道:“伺候我们?你买大宅院买丫鬟,那都是伺候沈大小姐的吧?”
萧旷无奈道:“我才升迁没多久,原先就是想买也维持不起啊。如今我的俸银涨了,爹的作坊也开始好起来了。过阵子若是开了海禁,银价很可能会下跌,不如买下宅院,比起银子来说更不容易跌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