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萧旷冷声道:“立即去查看。今日押运粮饷来的兵士全部集合,清点人数。”
“是!”
姚阿山跟着那名小吏一块儿过去,不一会儿他手下的士兵急急奔回来通报:“启禀将军,粮饷车都不见了,马夫说他们刚出发,姚把总亲自带人去追了!”
萧旷豁然起身,疾步往外走,边走边下令召集人手。才到门外,却见熊昊焱带着人往这边来。
熊昊焱瞧见萧旷,抬手招呼:“萧参将,请留步。”
萧旷朝他点一点头:“找到海贼可能的去向了,熊指挥使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吧。”
熊昊焱加快脚步追上他:“萧参将,你昨日可曾派靳知事带人去认犯人?”
萧旷微怔,转头看向熊昊焱,却没有马上否认。
熊昊焱接着追问:“昨日靳知事带了一个丫鬟去牢房。萧参将不知此事?”
萧旷挑眉道:“内子曾遭人劫持,那个丫鬟是见证人,带她去认人有何不妥么?”
“那么萧参将是预先知道此事了?”熊昊焱似乎盯上了这点,连续追问。
萧旷瞥他一眼:“熊指挥使不去抓出内奸,却盯着我不放,难道是怀疑上我了?”
“不不,萧参将不要误会。正因职责所在,我才不得不问清楚。”
“这些事可以放着慢慢再问,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抓回逃犯。熊指挥使若是有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额,这……”熊昊焱略一迟疑,萧旷已经迈开大步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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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阿山问明车队所走的方向,沿路追赶,在快到城门处追上了押运的十数辆牛车。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将车辆前后围住,拔刀指向车上。
牛车没有顶篷与侧壁,只有稀疏的木栏围边,一览无余。空车上随意地扔着捆绑固定用的绳索与油布。除了三三两两坐着的士兵与役夫,并无多余之人。
姚阿山一时没主意,只好喝道:“车上的人都下来!”
牛车上的役夫面面相觑。一人跳下车,观其衣冠服色是名总旗,应是负责此次押运的武官,他走近姚阿山,问道:“出什么事了?”
“今夜逃了许多海贼,城门都关了,你们要走也走不了,都跟我回去。”
押运官显得很惊讶:“我们是运粮饷的,海贼逃走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接着还有两个卫所的粮饷要送,要是在这里多耽搁,月底之前就来不及送到了。”
姚阿山却坚持要他们原地停留。
就在此时,萧旷赶到了,围在牛车四周的兵士向两边让开,他朝押运官打量几眼:“上个月来的不是你。”
押运官笑着点头行礼,解下腰牌递过来:“总旗张成见过萧将军,原先送粮饷来的孙总旗升官了,这才轮到卑职担当这差事。这个月才刚刚开始上任,就耽搁粮饷押送的话,卑职实在很难交待啊……还请将军能通融通融,放卑职等回去吧。”
萧旷看向一旁的小吏,那小吏立即加以确认了:“原先一直是孙总旗。”
萧旷低头看了眼腰牌,牌子为青铜所铸,颜色发乌,磨损严重,凸起处却被磨得锃亮,显然是用了有些年数的,便点了点头。
张成舒了口气,朝萧旷行礼作别:“多谢将军,卑职告辞了。”言毕转身欲走。
萧旷道:“慢着,张总旗,你腰牌不要了么?”
张成回身尴尬一笑:“卑职糊涂,多谢将军提醒。”
他身为下级,接上官递过来的东西,必须要双手来接。
萧旷在他即将拿到腰牌前突然松手,张成本能地用右手去接,萧旷出手如电,扣住了他手腕。
张成脸色骤变,右手急向后缩,同时左手探向腰间,才刚摸到刀把,又被萧旷紧紧攥住手腕。
腰牌啪嗒一声,落在泥地上。
张成的眼神闪动,刹那间流露凶光,但转瞬又浮起谦卑的笑容:“将军这是在戏弄卑职么?”
他双手被制,唯一能动的是双腿,说话时便毫无预兆地提膝,踢向萧旷下路,脸上尤带笑容。
萧旷几乎于同时提膝,这一脚正重重踢在张成扬起的小腿胫骨上。
张成痛吼一声,几乎要跪下来。
他咬牙忍住剧痛,把头向后一仰,同时将萧旷拉近自己,用头猛然撞向萧旷。
萧旷将他向左侧一带,避开他的正前方,同时将其手臂向身后反扭,转到他身后。
张成头锤落空,上身向前猛冲,右手却趁势挣脱,反手抽出腰间的刀,贴着自己肋下扎向身后的萧旷!
“将军小心!”姚阿山一时情急,直扑过来。
张成的右手与刀虽然被他的身体遮挡,但萧旷看到他肩部动作,本来只要松开张成就能闪避得开。但姚阿山扑过来挡刀,萧旷若是向旁闪避,他就会受重伤。
萧旷拎着张成的手臂,猛然发力,将他向左拉动。
张成身子一歪,踉跄跪倒,刺过来的刀也失了准头,刀尖险险擦着姚阿山的胸前划过,却向着萧旷直刺而来。
萧旷急向后仰,仍是被刀尖带到右肩!
他松开张成左臂,挥掌打落他手中的刀,随即一脚踹向其后背。
张成向前摔倒在地,立时有数名士兵扑上来将他按住。
随车的“役夫”们见萧旷对张成出手,立即从车底或是杂物下面抽出刀来。周围的士兵亦跟着拔刀,双方厮杀起来,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