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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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与靳飞接到消息,急急赶回。
萧旷入内见沈童安然无恙,不由松了口气,这才顾得上旁边的人。
却见沈书岩亦在屋里,身上还穿着他的盔甲。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装成他已经回来的样子,好让潜入的贼人在夜深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沈书岩正在琴瑟的帮助下脱下盔甲,一边大呼小叫:“总算是能脱下来了,热死我了!”
萧旷不由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年不见,沈书岩虽然长高了不少,但离萧旷还差着一个头的高度,且他骨架纤瘦,披上萧旷的袍甲并不合身,因此在盔甲下面还多穿了一件厚袄,也难怪他大呼叫热了。
“人呢?”萧旷问道。
“关在柴房,着人看着呢。”沈童领他们过去,一路上将事情过程简略说来,最后道,“阿梨这回是立功了,全靠着她才把这人抓住。”
阿梨愧疚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靳飞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阿梨轻咬下唇,没有马上回答。
靳飞略感奇怪,这人与阿梨绝非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要不然也不能躲进她的屋子。而且尽管抱有戒心,他仍然吃了她带回去的饭菜,喝了屋里的水。
何况阿梨已经助他们擒住了此人,说说他名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咦?难道是青梅竹马!
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性的靳飞不无酸意地看向阿梨,见她垂着眼皮走在众人后头,一付神情落落的样子,忍不住就想追问她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他们已经走到柴房外了。
青年仍然昏睡不醒,他年纪其实并不大,此时合着眼斜靠柴堆,剑眉舒展,神情平静安详,半点看不出瞬息之间连杀数人的狠戾。
进入柴房,靳飞抬脚踢了踢青年的腿。
阿梨道:“他至少还会昏半日,不到后半夜是不会醒的。”
“那要怎么审?”沈书岩脱去盔甲后也跟来了,柴房里没地儿站人了,他就在门外探头探脑。
萧旷唤家丁打来两桶凉水,靳飞抢过一桶,提在青年头顶,兜头便浇了下去!
井水冰凉,青年被冷水一冲,睁开了眼睛。
起初还显茫然,但一瞬之后他记起发生的事,视线一转,看到立在门外的阿梨,眼眸中升起一丝怨恨,但嘴角却反而浮起奇异的笑意:“你还真下得了手……你就这样想你哥死么?”
“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视线集中到阿梨身上。
她默默站在那里,月光下的脸庞显得苍白无比,但却没有否认。
萧旷遣退柴房内外的家丁,之后才接着问青年:“你的名字?”
“阿平。”
“姓什么?”
“滕。”
沈童微微挑了下眉梢,如果他真的是阿梨的亲生兄长,应该是姓足生。
但他隐瞒真实姓氏并没什么奇怪的,浙东地区的将士与老百姓都对霓东贼寇恨之入骨,若是海贼被擒,也许发配从军,也许去做苦役,总还能有条活路。但若是霓寇被擒获,不是当场被斩杀就是押送进京后统一斩首示众。
这也是她始终没把阿梨其实姓足生之事说出来的原因。
阿梨原来姓滕么?不是青梅竹马,而是哥哥啊……
靳飞的心情莫名就舒畅了起来,瞥了眼阿梨,发觉她似乎也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唔?有点奇怪……
青年低哼一声,改换坐姿,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背,语气惫懒地:“成王败寇,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们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靳飞:“…………”
被抓住了还这么狂!一想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居然是阿梨的哥哥,就让他心里格外不舒服。
萧旷走出柴房,面对沈童,语气便很自然的软和了好几分:“已经很晚了,你和书岩都早点去歇息吧。之后的事我和阿飞会处理的。”
沈童抬手握住他的手:“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萧旷微觉诧异,但还是跟着她到了院子外。
墨一般漆黑的夜空中,银月西斜,星河璀璨。
初夏的夜风清凉宜人,带来远处的海水气息。
沈童轻声道:“我在岛上,曾经听那些海贼提到阿梨,叫她足生家的丫头。”
萧旷讶异地低声重复了一句:“足生?”
沈童点点头:“抱歉,阿旷,我直到这会儿才告诉你。”
萧旷沉吟不语。
沈童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经历了无数场战斗,才将霓寇驱赶出这片土地,期间有许多将士牺牲伤亡。我不太确定说出来之后,你和阿飞会如何看待如何对待阿梨,所以才没有……但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