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琵琶急忙点头应道:“奴婢一定说实话!”
“阿瞳的药,是谁叫你换的?”
琵琶咽了下口水,张嘴时犹豫了一瞬,还是指向了苏若川:“苏先生。”
“你到底都帮他办了哪些事?”
琵琶一一说来,她暗中将沈童因何屡屡发病的缘由告诉了苏若川,接着按他吩咐行事,暗中将柳老大夫开的药换成苏若川给她的药。之后仍不断通风报信,萧沈两人争吵,和离等等情况,都是她告诉苏若川的。
苏若川回到京城后,琵琶便告诉他沈童住在侯府,照料老夫人起居,包括她们每天散步的习惯等等。
苏若川一言不发地听着她所说,神色越发冷漠阴沉。
琵琶边哭边说,最后哽咽着道:“奴婢都是按苏先生所说去做的,奴婢罪该万死,可奴婢真不是存心要害姐儿……”
苏若川厉声呵斥打断了她的话:“萧行远,这丫鬟所说的都是疯话!根本不足为信!”
琵琶一听就急了,从怀中摸出个小布包,指着一名僮儿道:“奴婢所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他刚才给我的!”
萧旷神情冷峻地望着苏若川:“她所述事合情合理,前后印证,有理有据,她是不是疯,是人心中都能明白。而苏翰林一再说她疯言疯语,还不是想要掩盖推诿自己的所做所为吗?”
苏若川哑口无言,沉默半晌,终从喉间挤出一句:“你想要如何?”
萧旷沉声道:“别再去骚扰内子,你若再敢接近她,或是对她和周围的人用什么手段,我就公开你的所作所为!”
“哦对了,小侯爷与沈家人都会知道你的作为,所以庆阳侯府你再也不用去了。”
苏若川阴沉着脸,什么表示都没有。
萧旷并不期待苏若川能给他什么回答,该说的都说了,也就该走了。
人都出去后,屋里瞬间空了下来。
苏若川冷冷地看着他们出去,忽然发现少了个人。萧旷在前,两名仆妇仍是一左一右地夹着低声抽泣的琵琶,另外两名军士则紧随其后……
他一回头,就见靳飞双手抱胸倚在屋角,脑袋稍微歪过来一点,一条腿交叉斜搁在另一条腿上,盯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猎物。
苏若川:“……”
屋里的两名小僮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靳飞便站直了,晃着两条长腿不慌不忙地走近苏若川。
苏若川原地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眼神越发得冷,下颌亦不由自主地绷紧。
靳飞一直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堪堪要贴上之前才停:“老大做事做人喜欢留余地,我呢是个粗人,就喜欢直来直去。”
“你到底要说什么?”苏若川厌恶地皱眉。
“你要是再敢动什么坏脑筋,保不准哪天夜里,会被人蒙起头来,带出去打一顿,或者……就此消失。”
“我早想这么做了,老大不许,忍到现在了。”靳飞冲他呲牙一乐,“你可以试试?”
苏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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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回侯府,萧旷把琵琶带回玉霖院,先找个空屋关起来命人好生看守,然后回了主屋。
沈童等得心焦,见他入内便问:“如何?”
萧旷把苏若川的僮儿给琵琶的那个布包放在她面前:“人赃俱获。”
沈童轻轻舒了口气。
萧旷坐下,将经过详细说来,最后道:“琵琶带回来了,你想怎么处置?”
听见这个名字,沈童不由语带微忿:“我想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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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的门吱呀打开,缩在墙角低泣的琵琶抬起头来,一见着沈童,立即朝她膝行过来,口中不住哀求:“姐儿,瞳姐儿,饶了奴婢吧,奴婢后半辈子,还有下一辈子,下下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服侍您,求您饶了奴婢吧!”
看守的仆妇立即上前按住她,不让她靠近沈童。
“琵琶,你在我身边多年,我待你也不算刻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琵琶被按倒在地,奋力地仰起头来,哭着辩白道:“奴婢罪该万死,可奴婢真不是存心要害姐儿的,奴婢,奴婢都是按苏先生……不,苏若川所说去做的……”
沈童居高临下看着涕泪横流的丫鬟,看到两朵精致的鎏银花钿在她松垮的发髻上摇摇欲坠,扭曲的嘴唇上涂着殷红的唇脂。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
她心头浮起一丝可悲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厌恨。
她不想再问下去,转身出了小屋。
萧旷等在院子里,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沈童已经恢复了冷静:“这丫鬟是人证,所以得留着她,但惩罚必须有。”
通外的内贼比居心叵测的外人更为难防,为了杀一儆百,必须严惩不贷!
庆阳侯府上下都知道了,琵琶被人收买,试图偷换主人用药,被当场抓获。但仆从们并不知道详情,还以为是要换老夫人的药。
整个沈府也只有沈老夫人与沈书岩清楚真正的内情。至于带去苏若川家中的那两名仆妇,本来就是跟随冯嬷嬷多年的人,知道什么事什么话该烂在肚子里,只当自己从不知道。
琵琶被施以杖刑的时候,沈童特意请了名大夫来,以确保她不会因伤势过重而死,一旦她吃不住打就停下,上药治疗,等把伤养好了继续打。前后分两次才打完一百杖。之后琵琶便给沈老夫人安排送到偏远的庄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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