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萧旷写了封信给沈童,想告诉她昆玉园一案的最新进展,顺便把洗干净的食盒还回去。
但当他找到葛小哥时,葛小哥却显得面有难色:“对不住萧指挥啊,这信……不太方便送了……”
“为何?”
“大小姐给……不,搬去老夫人那院儿住了。”
葛小哥说得吞吞吐吐,萧旷的心不由揪起:“老夫人是不是罚她了?她挨家法了吗?”
“没没没!没打!只是两个月不能出门而已。”葛小哥一看误会大了,急忙摆着手否认,“但大小姐就住在老夫人院里,这信来来往往,要让老夫人瞧见了总是不好。”
萧旷稍稍心定,然而担着的心落下来后,愧疚之意又起,她果然还是因为这事被责罚了。他对葛小哥道:“萧某想求见老夫人,有些话要讲。”
葛小哥还没来得及回话,从里头出来两人,他便退到一边闭嘴不说了。
萧旷转眸一瞧,一个是苏若川在前而行,一个是沈书岩在后相送。
“萧大哥!”沈书岩扬起手,颇为热情地打招呼。
然后他突地发现,这回的气氛比上一回更冷。
苏若川个子没萧旷高,但胜在立于台阶之上,这么一来还比萧旷高了半个头。虽然朝萧旷拱手作揖,但腰一点没弯,就只是抬抬手罢了,连沈书岩都能看得出来他的敷衍。
苏若川敷衍,萧旷比他更敷衍,就只是随便点了一下头便不再看他。
这一回碰面,两人连客套话都懒得讲了。
沈书岩:“……”
一个是他的启蒙先生,一个是他师父的好兄弟,也就相当于他的师叔了,这两个人关系处不好,他夹在中间实在难做啊!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若川也不看萧旷,大步往外走,经过他身旁时,冷冷道:“于此非常之际,萧指挥还来侯府,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沈大小姐对悼念会上萧指挥的所作所为事先就知情么?”
萧旷闻言愣住,被苏若川这么一嘲讽,他也意识到如今他与沈童之间的联系该越少越好,最好就是当彼此为陌路人了。今日来侯府,还真的是他欠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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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回到家,见高湛在堂屋坐着。
“阿旷!”高湛见他归来,便“噌”地站了起来,皱着眉道:“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萧旷微怔止步:“阿湛……”
“这么大的事你不找我一起去做,背着我一个人扛?”
萧旷诚挚道:“阿湛,那时候我又不能预先料到后果如何,也许会被人骂造谣诬陷,被赶出会场,所幸那天在场的人肯听小螺把话说完,最后也相信了我们。但不管如何都是得罪人的事,这又不是像上回救人那样需要出力的事,只要有知道内情的人当场把事情说明白就行了,我又何必拉着你一起趟这趟浑水呢?”
高湛仍是不太乐意:“那你也该告诉我,一起商量商量该怎么操办,万一事情闹大了,我在的话,也能帮上你一把啊。”
萧旷暗叹一声,他承诺沈童不能告诉别人她也参与其事了,就要对阿湛有所隐瞒,这让他心中生愧,却又难以两全。他对高湛道:“这次是我不对,下回我一定找你商量。”
“这就说定了啊!”高湛笑了。萧旷跟着舒了口气。
两人回到桌边坐下。高湛挠挠鼻尖,神色突然显出几分忸怩:“听说那天……沈大小姐也在?”
萧旷:“……在。要不是她给了小螺机会,小螺也许还没把事情说完就被人赶出来了,之后也是她先说了句相信,其他人才跟着表示相信。”
高湛忽然叹了口气:“沈小侯爷最近也不怎么来神机营了,说是每回休沐都被那个什么苏先生抓着考教功课。”
萧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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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玉园案审了将近一个月,反反复复。
最终范石没什么悬念地判了斩刑,被关入死牢。韦承志在明知范石杀人纵火的情况下,却隐瞒实情,徇私舞弊,属于严重渎职,被罢免官职,革去功名,贬为庶民。
章熙春辩称其被范石胁迫,不得不从,但因其所述疑点过多,最终还是判了个从犯之罪。章二爷付了大笔的罚银来赎罪,又赔偿了火灾中所有经受损失的人家,终究是把章熙春保住了。只是她在京城再也呆不下去,被送去章二夫人娘家的一房远亲那里的尼姑庵,削发为尼。
荣国公因私通顺天府尹隐瞒孙女罪行,被削爵一等,降为荣国侯。章家人颜面丧尽,夹着尾巴做人,全府上下都极少在人前露面。
至于德亲王世子,他与此案没什么直接关联,但因御下无方,被罚了一年爵禄。
不管外间如何风风雨雨,这两个月里沈童安心宅在家中,那么多日的佛经抄下来,书法水平倒是又有长进。
永平十五年的大年初一,沈老夫人解除了沈童的禁足令,她带着沈书岩与书琏去外祖父母家拜年。
在袁府陪老人家说说话,拜见几位舅舅舅母,收获红包数个,吃过午饭后便打道回府。
行到半路,沈童对沈书岩道:“我顺道去办件事,你和书琏等我会儿,若是嫌气闷就去街上逛逛。”
沈书岩诧异:“大过年的姐姐你去办什么事?”
沈童微微一笑:“谈个生意。”
沈书岩:“……”大过年的许多铺子都关了,谈什么生意?
第47章 【试用】...
大年三十晚上,萧家人正围坐一桌吃饺子,听见门外有人问:“请问萧指挥在吗?”
萧旷听出是葛小哥的声音,意外之余更有担心,离两个月满还差着几天呢,这个点儿来找他,莫非沈童遇上什么为难的事了?
他疾步走到门口,借门上吊着的灯火光看清葛小哥,见他面色如常还带着笑才松了口气。
葛小哥给了他一封信,道:“这封萧指挥不用回了,有什么话让小人带回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