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江长风把事情前后一说,萧旷也知不能怪他什么,今天这事儿就是个“太不凑巧”!
吕氏端热水进屋,不一会儿带着低头垂首的小螺出来了。虽然洗了脸,但看她红肿的眼圈就知之前大哭过。
江长风深吸口气,走到她面前,斩钉截铁道:“小螺,我江长风可以对天发誓,替你赎身绝对没有要霸占你或是强迫你做什么的意思,你要是有别处投奔,我绝不留你!”
他转身对着萧旷与吕氏道:“萧老弟,萧大嫂,今日当着你们的面我敢发誓,要是我江长风真对小螺存着什么卑劣腌臜的心思,叫我一家四口都死无葬身之地!”
见江长风真生气了,小螺既知自己错怪了他,也有点害怕,恳求地看看吕氏。
吕氏对她道:“江捕头的为人我们知道,是个说话算话的爷们,你看他都这么发誓了,你要相信他真没存什么坏心。”
小螺轻轻点头。
江长风是个耿直汉子,被这事闹的憋屈得不行:“既然小螺对我不放心,就别住我家了!不过萧老弟你放心,钱我还是会还你的。”说完就要走。
吕氏急忙劝道:“小螺也是一时糊涂误会了。她一个小姑娘,遇事想得不周到,你年纪比她长,又是大老爷们,这事儿说开了就好,别再生气了啊!她无亲无故的一个小姑娘,哪儿有地方去投奔?不住你家能去哪儿啊?”
江长风略略冷静下来,听吕氏这口气,萧家要肯留下小螺,就不会这么说话了,便道:“嫂子,我不是生气。我是不敢留她!别吃力不讨好,叫人说我是不怀好意!”
小螺欠身朝他拜下,细声开口:“江捕头,今日是小螺不好,求你别再生我的气。你替我赎身,我心里是感激的。我……我想认你做义兄。我会做活儿攒钱还你的恩情……”
江长风:“……”
小螺等半天没听到回应,怯生生抬眸看他,叫了声:“江捕头……”
江长风挑眉道:“还叫江捕头?不是认我做义兄吗?”
小螺急忙改口:“哥……”
“行了。走吧!”江长风辞别萧旷与吕氏,便大步往外走。小螺朝萧旷福了福,小声谢过吕氏,跟着走了。
看那两人走远,萧旷与吕氏也准备回屋。
高湛晃悠悠从里屋出来,一付还没睡醒的样子:“什么人那么吵?沈大小姐来过了吗?”
萧旷:“……”都来过两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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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沈书琏刚坐稳就问:“下回什么时候再来萧大哥家玩呀?”
沈童:“今天也不是来玩的。”
“那元宵节我们能和小妹姐姐一起逛灯会吗?”
沈童朝他微笑道:“姐姐会带你去逛的。”
闻言沈书琏小嘴有点瘪,转头看向沈书岩。沈书岩朝沈童的方向努努嘴,又冲书琏挤挤眼。
沈书琏不解又担心:“二哥,你脸怎么了?抽筋了吗?”
沈童掠了沈书岩一眼:“书岩,你的脸是抽筋了吗?”
沈书岩:“……”书琏这个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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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里走亲访友,倒比平日还要忙碌,一天天过得飞快。
早从正月初八起,大街小巷便开始张灯结彩,彻夜不熄,直到正月十七这天的夜里才落灯。
盛世繁华,歌舞升平,人们吃元宵,游逛夜市,赏灯猜谜,将从除夕开始的节庆活动推向又一个高峰。
初十这天傍晚,沈童与沈书岩去繁英院接书琏。
就见这小人儿穿着一身绛红色捻金宝相花纹的新衣,在堂屋里端端正正坐着等,一听丫鬟通传就爬下凳子,奔到门口:“大姐、二哥,你们怎么才来?”
沈书岩抬头看看天:“太阳还没落呢,你急什么?去早了天还没黑,灯也不好看啊!”
沈老夫人笑道:“他啊,今天的晚饭吃得格外省心,老早吃完了,就等你们来呢。”
“祖母,那我们带书琏去了。”
“哎,去吧,你们好好玩。”
沈童他们到了前院轿厅。今晚二爷沈贺盛与蒋氏和沈书樘、沈婵也一起去逛灯会,便都乘轿子过去。
轿子是四人抬的大轿子,四面都有窗格,能看到外头的景物,沈童便带着书琏同坐一乘。
沿路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花灯,书琏根本坐不住,跪坐凳上,趴在窗口兴奋地道:“姐快看那里!那个灯好大呀!上面还画着人……”
沈童忍俊不禁:“才出门就这么兴奋,一会儿灯可还要多呢,坐下吧,不然没多久就要玩不动了。”
路过一个卖灯的摊子,沈童瞧见有卖一种小小的走马灯,便让箜篌去买个来,书琏有灯玩了才坐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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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最大的灯会办在大隆善法寺,在寺庙前的广场上有大型彩灯,寺庙内有灯谜猜,周围街道上也都布置了各式各样的彩灯。
天色将黑未黑的时候,街道上已经人流如潮。萧旷把小妹举起,让她坐在自己肩头。
萧小妹居高临下,指点灯海,哪儿灯多,哪儿灯好看,尽皆一览无余。
“二哥,看那儿!是沈家二哥!”
萧旷顺着小妹所指看过去,便见沈书岩走在一乘轿子边,正和轿内的人说着什么。
再看轿子前后跟着的丫鬟婆子都颇为眼熟,正是沈童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