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老夫人说哪里话,这是若川应为的。”苏若川推辞了几句,又谢过老夫人。
沈老夫人坐下后又问:“今日并非休沐,书岩去了国子监,不知先生来此是为了……?”
“哦,今日上午若川在国子监讲学,听书岩提及昨晚外出时遭遇意外之事,这才来拜访老夫人的。”
沈童本来眼观鼻鼻观心,垂眸听着老夫人与苏若川对话,听见这句,不由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是担心她与书琏,特意过来探望的吗?
苏若川正好也向她看过来,但只一瞬便错开了视线。
沈老夫人淡淡道:“没什么大事,一路上花灯火烛那么多,轿子被意外点燃了而已,周围都是人,所以发现得早,一会儿就扑灭了。”
说了几句,丫鬟找出衣物来,苏若川便跟着去厢房更衣。
沈童则回里屋去看沈书琏。
书琏受的伤虽然看着吓人,多是表皮擦伤。沈老夫人一方面是宝贝孙子,找大夫来看过才放心,另外也是担心脸上留疤,特意叮嘱丫鬟们平日上药都要放轻手脚才行。
这会儿他擦破皮的地方都上了药,眼泪也止住了,正比手画脚地对沈书耀描述那白土蚕是怎么挖出来的,又说放火上烤一烤还能吃,若是油炸一下味道更好。
沈书耀不由瞠目结舌:“虫子还能吃?”
沈书琏道:“当然能了,就看你敢不敢吃。”
沈书耀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道:“谁说我不敢的?!”说完又缺乏底气地补充道,“不过你嘴里的伤没好,我要陪着你喝粥的,不能吃其他东西。”
听着这两个小家伙的对话,沈童不觉好笑,书琏哪儿烤过虫子啊,还不都是从小妹那儿照搬来的!
不一会儿苏若川更完衣,过来道别。
沈童听着他向老夫人辞别离去,又陪了书琏一会儿,也向老夫人告辞回自己院儿去。
出了繁英院,顺着游廊行了一段,她却见苏若川等在前面,不由得嘴角便带上一分浅浅笑意。
苏若川本是略微偏瘦的身材,沈贺景比他要健硕些,衣袍多宽大,丫鬟找了件深衣来让他换上,素白墨襟的直裾深衣雍容闲雅,穿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出尘脱俗的气度。
沈童缓步上前,走到离他十多步之处便停了,半垂首福了福:“还要多谢先生送书琏回来。”
苏若川却没说那些客套之辞,朝她微微颔首后问:“昨日世子见到你们与萧指挥在一起了。”
沈童凝眸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本准备去大隆善法寺看灯,萧指挥也带着他妹妹去看灯,偶然同路。萧指挥见到轿子起火后仗义相助而已。”
苏若川弯了弯嘴角:“世子未必会这么想。”
沈童沉默了会儿后道:“旁人要怎么想,本就是管不了也拦不住的。”
苏若川没再说什么,忽然以袖掩口咳嗽起来。
沈童先前听他与老夫人对话时就咳过几声,咳几下也就停下了,不似此刻这般咳得厉害,便问道:“先生是着了凉么?”
“昨夜……吹了风……”
沈童心中微动,难道那两树灯竟然是他点的么?
但身边都是人,她不便问他,也只有让箜篌回玉霖院取些银耳与杭白菊来给他。
苏若川没有推辞,收下后谢过她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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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天傍晚,沈书岩回到府中,一进沈童那屋便把丫鬟都赶出屋。
沈童难得看他这般郑重其事,便耐心等他说明。
没想到沈书岩开篇就是一句:“姐,你怎么看苏先生?”
沈童愣了一下才道:“苏先生既有才学,为人也谦和,挺好的啊。”
沈书岩便道:“我觉着苏先生对姐姐……嗯……有点特别。”
沈童微扬眉头:“为何这么说?”
沈书岩把早晨遇见苏先生时候的事儿说了,沈童忍不住就想敲他:“你怎么不早说苏先生也去了大隆善法寺?”
“先生也没说会去啊!万一要是他不去呢?姐姐岂不是要失望?”
沈童:“谁说我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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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不说有什么关系?”沈小侯爷振振有词地道。
沈童:“……”她居然也有被这二货弟弟驳倒的一天!
难怪苏若川会咳嗽了,是在灯会上等的时候着凉了吗?
若不是德亲王世子横插一脚,他们就会到大隆善法寺看灯,萧旷与苏若川就会碰面了,那场面……
“姐,你想什么呢?”沈书岩问。
沈童回神:“没什么,你吃不吃千层酥?”
“吃啊!在哪儿?”
沈童微笑:“我让箜篌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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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气温又降了下来。沈童去向老夫人请安时多加了件貂皮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