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下眉头
回头再看正殿,胡前程想起曾经桑柔还在衡候人身边伺候时,好心的桑柔常偷偷告诉他们,衡候人的一些行事,让他们别一头碰在衡候人的气恼上,省了多少责罚的。
于是慢慢的,他便习惯性的依着桑柔所示,去揣摩衡候人的心思了。
佘守义见胡前程住步,怒其不争道:“我虽从小教你察言观色,可事到如今,你到底是在察谁的言,观谁的色了?”
“师傅,我……”胡前程垂头丧气的,“是我有负您老的教导。”
佘守义虽恼胡前程不争气,但到底是从小看大的孩子,他还是说道:“若不甘心,便咬牙死也要撑住,不然什么都是一场空了。”
宫里的杖罚可不是能玩笑的,多少人死在那上头了。
胡前程虽是决心要坚持住的,可当大杖一下重似一下地击打在身后时,除了痛他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昏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也是多亏了还有佘守义这么个师傅,在胡前程受刑毕,不能支持的危急时候,给他吃了几片上好的山参吊着他最后一口气,又请了太医院的医官来救治,胡前程这才又活了过来。
活了过来的胡前程,多少人劝他安心养伤,他却执意要拖着破烂的身子去给衡候人谢恩。
佘守义还大为赞许。
衡候人正为桑柔的事头疼,让胡前程来磕了三个头,便打发他回去好好养伤了。
故而这日去德寿宫请安,衡候人便略迟了些。
孙太后如今也没别的念想,只盼着能多活几年,好好享受这用尽半生才谋划来的尊贵。
所以衡候人一说她气色比从前好,孙太后便欢喜得不得了,还直夸衡候人寻来的方子好。
哄好了孙太后,从德寿宫正殿出来,衡候人又往后头佛楼去。
佛楼内,果然就见看守香烛灯火的桑柔在出神。
衡候人唯恐唬了她,便安安静静地守了她一会子。
桑柔回过神来,眼中隐隐含有泪光,可在看见衡候人时,双眼倏然又见了光亮,喜出望外地向衡候人万福道吉祥。
衡候人心里轻叹,弯腰去扶桑柔,却正好让验毒珠垂在了桑柔的眼前。
桑柔在衡候人身边时,就是打理衡候人衣物服饰的,更深知衡候人的喜好。
若依着从前,这样不起眼的珠子,衡候人是再不会往身上配的。
所以桑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见珠子下穗子乱了,还习惯性地想给衡候人顺一顺那穗子。
没想,衡候人却很是忌惮的,突然就躲开了。
桑柔见状,是又愧又惊又慌,跪下告罪道:“是奴婢造次了,还请太子爷责罚。”
这时候衡候人才觉察自己的反应过度,再度去扶桑柔,又说道:“也是你还不知道的缘故。这珠子于孤有大用处,就是孤也少去碰的,省得不灵验了。”
桑柔跪着答应了,“奴婢记下了。”这才起身,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了点被隔阂在外之感了。
因此桑柔难得主动问了一回,道:“不知奴婢何时才能回太子爷身边伺候?”
衡候人微微一诧,道:“可是在这得委屈受了?”
桑柔摇头说道:“奴婢这差事,是再安生轻省不过了的,怎会委屈。只是太子爷和佘公公、小胡子都在东宫应对变故,独奴婢在这躲清闲,奴婢心中实在难安。”
衡候人携着她的手说道:“只要你好好的,孤便也能好了。”
……
衡候人不来,虞褰棠便有了许多的闲暇。
和山中的猎户买了些皮子,虞褰棠就试着给诚国公和三位兄长做了暖耳,给诚国公夫人则做了卧兔。
得了卧兔的诚国公夫人,眼睛都哭肿了。
还是双胞胎安抚她说道:“妹妹如今好多了,头疾再没发作过,眼睛也朦胧可见光了。”
诚国公夫人听了,又心疼道:“眼睛好容易好了些,怎么不知道爱惜,还做那么费眼睛的东西。家里什么是没有的?只要她好好的,康康健健的,比什么都强。”
虞召鼐说道:“我也是这么说她的,可妹妹说这是她的心。”
诚国公也红了眼睛,安抚妻子说道:“咱们的囡囡,终是长大了。”
诚国公夫人又哭了,但却是笑着哭的,“三郎,四郎。”
双胞胎兄弟赶紧答应,“娘,儿子在。”
诚国公夫人顿了顿才说道:“你们回去告诉囡囡,让她安安心心地养病。咱们一家子都在等她大痊归来。”
临近中秋,宫里也比往常热闹。
这日,皇帝的亲生儿子——衡候人的堂弟——衡序人——十三岁的序皇子,从温泉宫回来给皇帝和魏皇后请安了。
序皇子禀赋羸弱,受不得半点寒凉之气,春夏还好,秋冬便不得受用了。
因此方入秋,序皇子便到温暖的温泉宫去住了,逢年过节才回宫来。
御花园里的假山子石上,虞褰樱披着件青灰素净的斗篷,看着被人小心簇拥着往中宫而去的序皇子,自言自语地说道:“皇上的子嗣太单薄了,不过若是皇上还有别的子嗣,怕是皇后娘娘就不能答应了吧。”
这时,一个小宫女偷偷上了山子石来,看见虞褰樱便赶紧万福请安,道:“才人吉祥。”
虞褰樱立时收起了脸上不可言说之色,换上了良善可亲的浅笑,回身扶起小宫女,说道:“燕儿快起。银子可送出去给你娘看病了?”
叫燕儿的小宫女却又跪下了,感恩戴德地说道:“多亏才人大恩,奴婢的娘总算是有好大夫给看病了。才人的大恩,奴婢一家感念不尽。”
虞褰樱又赶紧让燕儿平身,说道:“你我也算有缘,这才帮了你。”说着,虞褰樱又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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