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下眉头
而后宫中得宠的,都是三年前进宫的年轻鲜嫩的新人。
这林、苏二位婕妤,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没少明里暗里计较高低。
引得多少老人忌惮又嫉妒,今日终于得了机会踩上一脚,四妃中的惠妃便先说道:“虞才人?可是两月前新进的那一位?”
黎志辛又躬身回道:“回禀惠妃娘娘,正是那位虞才人。”
惠妃哂笑道:“听说虞才人病弱,至今都在养病,不曾到中宫给皇后娘娘敬茶。林婕妤和苏婕妤倒是好福气,先吃上这杯茶了。”
魏皇后乜斜着看了眼惠妃,说道:“本宫新入主中宫,里外多少事要操心的,就不比惠妃还记得这么些旁支末节的。”
序皇子是个极孝顺的,听见魏皇后和惠妃的针锋相对,恐再生事端,引得皇帝不快,便起身启禀道:“事到如今,孰是孰非都不如人命关天。还是先传御医给虞才人诊治的要紧。”
见一个个的都不给他长脸,独儿子还能说句像样的话,皇帝便先传了御医给虞褰樱把脉,完了又下旨道:“林、苏二位婕妤恃宠而骄,不睦后宫,有负朕之所望,着降为美人,交由皇后约束管教。”
魏皇后福礼答应。
林、苏二人不敢分辩,委屈领旨。
皇帝才把事端处置完,就见黎志辛领着一位红光满面的,喜气洋洋的御医进来回禀。
这位御医是新进的,头回在皇帝面前露脸,还有这样的喜事可报,难免喜形于色,道:“启禀皇上,虞才人的脉息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是滑脉之相。且据虞才人自己说,她已两个多月不曾小日子了。”
御医这话,皇帝越听,眼睛越是大睁,道:“你……你是说,虞才人这是……喜脉?你当真摸准了?”
御医躬身又是一揖,回道:“这点儿把握,臣还是有的。”
皇帝闻言,长长吐了一口气,大喜喝道:“好。”
惠妃忙起身道贺,说道:“启禀皇上,这是宫里多少年都没有的喜事了。妾斗胆向皇上讨要一份赏钱,沾沾喜气。”
惠妃一面说,一面偷觑魏皇后的变换不定的脸色,心里痛快极了。
看了半日戏的衡候人,也不由得心里称赞虞褰樱的缜密。
罢,衡候人又看了看还有些懵懂的序皇子,说道:“若无意外,明年夏,皇弟就能得一兄弟了。恭喜皇弟。”
序皇子正与魏皇后眉眼往来,示意生母少安毋躁,一听这话赶紧掉过脸来,笑说道:“能有兄弟自然是好,若是姊妹也不差。”
衡候人说道:“看来皇弟是更喜欢得个姊妹。”
序皇子又笑道:“都喜欢。”
衡候人道:“既如此,还该都敬皇上一杯才是。”
序皇子答应着也举杯,与一众宗亲一起,跟在衡候人身后,向皇帝道贺。
让皇帝高兴得,一叠连声地说有赏。
且宴席未息,皇帝便迫不及待去看视虞褰樱了。
虞褰樱所居的宫苑有些偏远,除了位多病多灾的贵仪位份高点,余下的都是因为得些病痛后被送来,再出不去的小美人和小才人。
所以这宫苑虽无冷宫之名,却也都当是冷宫了。
皇帝匆匆赶来,入目所见皆是陈旧腐朽,不由得吃了一惊,后又怒道:“该死的胡氏,每年拨往后宫修缮殿宇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皇帝说的胡氏,正是那位劝阻他立序皇子为储,而被废的元后——胡皇后。
说起修缮的银子,黎志辛的心里也不由得也为胡皇后喊冤。
修缮殿宇的银子就那么些,可每年孙太后总会要了大半去,余下的再修几座要紧的宫宇,便捉襟见肘了。
胡皇后再有才干,也不能凭空生出银子来周全各宫的。
一些边远的宫里,便也只能是略做修缮,令瓦不破,窗不漏就算完了。
皇帝一面寻思该将虞褰樱往哪一处宫里安置,以便养胎的,一面往里而去。
到了后殿的耳房,皇帝就听得内里说话声。
有人说道:“才人,这样的茶那里是你吃的。奴婢去给你另沏吧。”
接着又有人轻轻柔柔地说道:“你不说我才人份例,就是这样的末子茶。我也吃习惯了,再不必换的。”
皇帝不知道什么是末子茶,便问了黎志辛。
黎志辛回道:“就是吃剩下的茶末子。”
皇帝皱眉道:“才人份例虽不多,却也没有只能吃茶末子的理儿,可知这内里,还不知有多少的欺上瞒下。这后宫,当真该好好地彻查一番了。”
黎志辛忙不迭答应道:“是,皇上。”
罢,皇帝这才进了耳房。
因着耳房是在后殿与配殿的夹角,日头不管是东升,还是西落都照不到,故而十分的阴暗潮湿。
皇帝进去就被霉味扑了一脸,险些就被逼得倒退着出去了。
也是这时,昏暗灯火中的美人悠悠回眸,清清淡淡,无波无澜,一如今夜的月色,皎洁而清冷。
一时竟勾起了皇帝年少时,初见那人的心动。
那时候的皇帝,还不是皇帝,只是王爷,头回动心,是因为孙太后外甥女的美好。
可惜这份美好,最后归属了衡候人的父亲。
年少的皇帝只能把所有的求而不得,都藏在了心里,直到那份美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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