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迟迟
这么一来,似乎就真的只有走第二条路,将这群孩子控制在手中。
漠北偏远,可富庶的地方,却富庶到叫人眼红。对贪财的风师父而言。能赚金子,总比吃沙好。
三人各怀鬼胎,重新围桌而坐,谈起后事。
……
燕淮,纪鋆几人却才松了一口气。
脱下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黑衣。少年的身上骤然露出了大片伤痕。
纪鋆取了药,又去打了水来帮他清洗伤口。
冰凉的水,碰到伤口的那一瞬,几乎疼得燕淮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可腿上也有伤,又累得几乎连喘气的力气也无,他只抽了抽嘴角,就忍下了。
纪鋆手下动作利索,眼中却带着几分狐疑,问道:“先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落下了?”
好在领队的大师兄还有几分人情味,并没有将这件事也一道说了。
“被个人发现了痕迹,要去灭口时,却撞上了卫兵。”燕淮并没有多言,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纪鋆听了却吃惊不已:“敦煌的巡逻卫兵,你遇上了几个?”
燕淮笑了起来,“十个。”
“十个?”纪鋆目瞪口呆,一下站起,撞翻了边上的水盆,“你全杀了?”
燕淮没有回答,只一脸心疼地看着地上渐渐蜿蜒开的水,“哎呀七师兄,你怎地如此浪费……”
纪鋆摔了手中湿漉漉的巾子,皱紧了眉头:“你可真命大!”
“命大还不好?”燕淮微笑。
纪鋆瞪他一眼,扭头出去重新打水。
屋子里,坐在床边的燕淮,却静静想起了那张在月色下瞧见的面庞。
陌生的面孔,熟悉又久远的名字……
是个西越人。
因了那一眼,他这会倒无端端有些怀念起京都来。
南城的成国公府里,他院子里的那几株腊梅,也不知开成了何样,是否一树艳丽?
皇城,又该被漫天白雪覆盖了吧?
记忆已有些朦胧,像是一幅画,却浸了水,变得不再清晰完整。
手掌摊开,掌心朝上。
他看着自己手上被磨出的茧子,心中五味杂陈。
不能写信,不能离开。
这就是天机营。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其实还在隐隐期盼着,也许哪一日,父亲就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也许当初,根本便不是抛弃。
他长长叹了声。
宋府里的谢姝宁也在无人瞧见的时候,长叹一气。
养病的日子,对她而言,并不好受。
舅母跟表哥心中有愧,尤是舅母,恨不得将母亲做的事全部都接手了才好。
等到吃饭的时候,莎曼便持着纯银小刀,亲手在小羊羔腿肉上切割下最嫩的一块,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
谢姝宁苦着脸,张口吃下。
莎曼这才笑了起来。
第146章 病弱
漠北的气候,并不适宜养伤。
尤其是谢姝宁这样初来乍到的人。她身子骨虽然不错,可到底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平日里连跌跤都少见,何曾受过这样的伤。
费尽心思养了几日,她的伤口却好得比旁人还要慢些。
一群人便都急了,又请了大夫来看。
人一进门,宋氏就急急询问,“先生早前说过,用的药是治伤的上品,伤口也能早些痊愈,可如今却为何久久不愈?”
大夫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焦头烂额,掌心冒汗,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谢姝宁的伤,最终只能摇摇头道:“药的确已是最好的药,原本这时就该开始结痂了。眼下这情况,一则因为小姐不适此地的气候,二来也是这伤的缘故。虽未伤及心脉,可到底近在咫尺,只差分毫,不是小伤。”
西域一带,宋延昭都熟悉,敦煌更不必说,根本便是他的大本营。所以这里的大夫能拿出什么药来,他自己又能找到什么药,宋延昭心里都清清楚楚。也正因如此,他知道,大夫所言非虚。这药,的确已是最上佳的。
何况谢姝宁的伤并不致命,好好养着,总会痊愈的。
宋氏不放心,宋延昭就又另外请了数名大夫,一一为谢姝宁望诊。
然而众人得出来的结果却都是一致的,这伤,只能静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