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上心头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既然苏果开了口,那就意味着时间太久,很不对劲儿。
李令姝道:“张大福呢?”
苏果就回:“张大福这段时候都是在后排房那边,不经常回来。”
后排房那边住的都是各局所的黄门,张大福是过去蹭香火情去了,厚着脸皮热脸贴冷屁股的,也很不容易。
李令姝沉吟片刻:“时间很不对劲儿?”
苏果回:“娘娘,咱们南华殿到司羽监倒是不算很远,步行来回也就小两刻,加上取药说会儿话,怎么也应当回来了。”
这么说着,苏果就有些着急,可她并不怎么敢表现出来。
李令姝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了,于是也不墨迹:“更衣,本宫亲自去一趟。”
苏果却又犹豫了:“娘娘,咱们刚来一日就出,只怕太后娘娘要有训斥。”
李令姝扶着她的手站起来,她身形消瘦,看起来异常单薄,腰背却挺得很直:“本宫亲自去给神鸟请药,为了祈求神鸟保佑陛下,又怎么会被爱子心切的太后娘娘训斥呢?”
她这么说着,坐到妆镜前,让苏果给她选了两支最打眼的珍珠流苏凤钗。
这一对凤钗戴上,她的眉眼立即跟着变了。
苏果扶着她的手起身,就听李令姝淡淡道:“摆驾司羽监。”
赫连荣臻站在横木上,目送她昂首挺胸离开。
“咕咕咕,咕咕咕姑姑。”
小姑娘,还挺厉害的。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朕才不要叫小腮红,好娘!
皇后娘娘:小腮红,过来。
陛下:……咕咕咕。(这就来)
第11章
蟠桃不在南华殿,跟着李令姝出来的就只有苏果。
李令姝心里很清楚,让宫人去叫步辇是叫不来的,因此,她也不费这个事,直接让苏果扶她走着去。
从后殿出来,穿过跨门,抬头就看到琥珀站在前院,正仰头看着院中的那棵菩提树。
李令姝顿了顿,还是先开口:“姑姑早。”
琥珀扭头看向她,神情很是淡漠:“给娘娘请安,娘娘这是要出宫?”
苏果就紧跟着说:“神鸟这两天精神不济,娘娘去给神鸟请药。”
琥珀就说:“阿弥陀佛,娘娘有如此诚心,上苍终会感动。”
李令姝含笑不语,让苏果扶着她往宫门行去。
今日琥珀也不知怎么了,竟是有些多话。
“娘娘留步,”琥珀看李令姝回头看向自己,继续说,“娘娘,神鸟是神物,是天降福泽,娘娘善待神鸟,将来总有福报。”
琥珀早就皈依佛门,也不打理宫中俗物,她虽然还留了头发,但看上去却真如早就归隐古刹的女尼一般,身上自有佛息。
她能这般跟李令姝推心置腹,李令姝倒是有些感动,也很是听进心里去。
“多谢姑姑,本宫铭记于心。”
琥珀摆摆手,自己取了扫帚扫地去了。
这边李令姝出了南华殿,就要靠苏果领路。
苏果就说:“从南华殿出去,要往南穿过菩提巷,再往东走,差不多就到了司羽监,尚宫局等也都在那边。”
李令姝脑子里勾勒地图,问:“司羽监的中监,为人如何?”
苏果道:“早年并未接触过,具体奴婢不知,但目前宫中局所的管事姑姑和中监们,都是太后娘娘早年做皇后时提拔上来的。”
李令姝心里就有数。
她以为这一次是太后要刁难她,谁成想到了司羽监门口时,就听里面一个黄门阴阳怪气道:“小丫头忒是不懂规矩,你便是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也不能冲撞县主不是?”
县主?
李令姝皱起眉头,这个县主是哪里来的?
她没着急进去,就站在门口听。
四喜声音细细的,倒是没有哭:“奴婢没有,奴婢真的只是崴了脚,还请县主饶过奴婢。”
听到四喜还算能撑住,李令姝莫名松了口气。
那黄门继续道:“你说你崴了脚,怎么就偏偏把药撒到县主到裙子上?说是无心的谁信?你且老实在这跪着,跪上四五个时辰,就当是给县主赔罪了。”
他话音落下,另一道柔和的嗓音响起:“哪里用那么久,小姑娘不懂事,就跪三个时辰吧。”
李令姝只觉得这声音耳熟无比,带着令她打心底里厌恶的矫揉造作,让她一下子就想起这个人是谁。
这就是萧太后的亲外甥女,忠勇伯夫人萧氏的掌上明珠,李家的嫡长女李令嫣。
李令姝原来就不喜欢她,对这个总是高人一等的长姐很是厌恶,现在换成了另一个人,身体的记忆却骗不了人。
只要一听她说话,李令姝就忍不住攥手。
圆润的指甲掐在手心里,让她的心也跟着疼了。
李令姝深吸口气,对苏果点点头,苏果便唱诵道:“皇后娘娘到。”
司羽监里,顿时安静无声。
李令姝被苏果扶着,昂首挺胸进了大门,穿过照壁直接往院中行去。
转身工夫,已经把司羽监的外院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
司羽监是专门管神鸟的,外院晒了许多坚果谷物,间或有李令姝不太认识的药材,想来是给神鸟治病用的。
此时一个清丽的人影坐在院中正当间,身边跟着一个面熟的丫头,而另一边,几个司羽监的黄门守在边上,一个管事模样的黄门正在坐着的李令嫣身边点头哈腰。
院中地上,四喜低头跪在那,膝盖下面是零散了一地的松子,她脸色发白,眼神却还很坚定。
李令姝略有些欣慰,见她没受大伤,也就不太着急了。
皇后娘娘一到,场面就有些不太对劲儿,李令嫣还在那坐着,瞧着是一动都没有动。
李令姝看了一眼那中监,他倒是还算聪明,忙叫人搬来一把更大的圈椅:“娘娘怎么亲自来了?臣还没给娘娘请过安,娘娘万福金安。”
臣这自称一出口,李令姝就知道他是有正经品级的宦官。
新搬来的这把椅子,就放在李令嫣对面,端端正正摆在正位,李令姝扫了一眼,这才被苏果扶着坐着下来。
“本宫宫里的神鸟略有些病症,便派了宫女过来领药,却不成想……”
却不成想,人一去不回,所以才亲自走了这一趟。
那中监嘴里发苦,左边不好得罪,右边也不能招惹,反倒是他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瞧娘娘说的,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是了,哪能让您跑这一趟。”
李令姝淡淡笑笑,目光在四喜身上扫了一眼。
从头到尾,她都没搭理坐在对面的李令嫣。
李令姝就说:“那本宫就吩咐了?”
中监被她噎了一句,顿时说不上话,站在那不敢吭声了。
而对面的李令嫣,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端着县主的架子,现在看到李令姝头上明晃晃的凤钗,脸就一下子沉了下来,手中紧紧捏着扶手,显然不是很高兴。
李令姝也不理她,就那么看着中监。
黄门站在那,被皇后娘娘这么盯着看,头上一下子就出了汗。
“娘娘……”
这一次,李令姝不用开口,苏果直接道:“既然我们坤和宫的宫人是来取药,取了药就应当回去。”
说罢,她也不等管事黄门开口,直接就去叫四喜:“四喜,起身回宫。”
然而还不等四喜起身,对面的李令嫣沉不住气了。
“慢着!”她说话声音略有些急促,跟刚才的冷嘲热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令姝微微勾起唇角,抬头看了过去:“哦,是大姐姐呀,今日怎么进了宫?”
她仿佛才瞧见李令嫣一般,竟还跟她闲话家常。
李令嫣昂着脖子,把那身比李令姝更为华贵的礼服亮出来,让她瞧清楚自己身上这流光溢彩的南岭丝绣。
“本县主今日进宫给姨母请安,怎么,你当了皇后,本县主就不能进宫不成?”
李令嫣似乎对她当皇后一事耿耿于怀,话里话外都是酸意,李令姝心里有了计较,面上却依旧很和气。
她对中监冷冷淡淡,但对这个亲姐姐,却是很客气的。
“大姐姐哪里的话,你给太后娘娘请安是应当应分的,只是不知大姐姐为何会来这偏僻地方,毕竟司羽监……”
毕竟司羽监也不是什么很干净的地方,后院还养着好几只神鸟呢,这会儿工夫叽叽喳喳不停叫。
李令嫣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很是令人意外,并不怎么合情合理。
她似乎没听出李令姝客气语气里的嘲讽,只说:“本县主替姨母祈福,过来给姨母的神鸟请药,怎么不能来这司羽监。”
李令姝就笑了。
她模样很美,原来待字闺中时便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样貌,现在进宫做了皇后,华丽金玉环绕之下,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纯真中透着些甜美,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李令嫣最厌恶她这么笑,仿佛时间所有光华都集于她一身,而她这个本该最受人瞩目的忠勇伯嫡长女,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女,盛京最有名的才女,反而成了陪衬的。
因此一看到李令姝这么笑,李令嫣的火气就直窜头顶。
“你笑什么?你的丫头不懂规矩,你还不懂吗?”
李令姝的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
她压下嘴角,抬头看了李令嫣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大姐姐误会了,本宫只是觉得大姐姐孝心可嘉,是做儿女臣子的典范,大姐姐可万万不要生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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