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上心头
今天赤珠一来,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太后肯定没办法稳定前朝,才开了选秀的这个口子,但她要选秀,作为皇帝的他却是重病在床,只能李令姝这个皇后去主持选秀事宜。
这对于一个刚大婚还不满一个月的皇后来说,其实是一件很打脸的事。
便是普通的世家千金,都不能轻易答应太后这个要求,毕竟这完全是太后为她自己打算,根本没想过皇后的脸面问题。
所以,赫连荣臻看李令姝一点都没有不情愿的样子,也是有些奇怪的。
不过若是结合李令姝的表现来看,或许她真的不是很在意这些也说不定。
但人家能不在意,他作为丈夫,作为皇帝,却不能不在意。
可他现在这情况,真在意不起来。
于是,赫连荣臻这么想着,也卖力地又叫了几声:“酿酿、酿酿!”
这一次,他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
叫声一出来,李令姝眼睛都睁大了,忙取了瓜子喂给他:“小腮红好聪明,真棒!”
然后赫连荣臻就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挺起了刚吃饱鼓囊囊的小胸膛:“啾啾。”
相处十几天了,李令姝大概也能知道一些它的语调。
一般说啾啾的时候,就表示他比较高兴,大声嚷嚷就是不高兴。
李令姝喂了它几颗瓜子,又取了小刀给他切青椒:“今天有新鲜的,就允许你多吃点。”
赫连荣臻:朕谢谢你了。
作为一只走地鸡,一只不怎么活动的笼中鸟,赫连荣臻一天真吃不了多少东西,几口就差不多饱了,腮囊那里就鼓起来,李令姝就不会再给他吃。
赫连荣臻也不在意,反正每天就这么混吃混喝,竟是越来越觉得安逸,没有以前那么急躁和迫切了。
不用去面对太后,不用看安亲王的脸色,也不用去跟满朝文武周旋,能得这一段悠闲时光,他竟然还觉得很不错。
不过,若是将来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当然不愿意做一只鸟的。
他其实想让李令姝去乾元宫看看自己,可看她在宫里也没啥说话的权利,也就换了个念头,准备将来能飞出去的时候,他自己悄悄过去看。
这么一想,他就更不着急了。
反正着急也么用。
李令姝这边欢欢喜喜喂鸟,那边苏果端了一碟子草莓过来。
“娘娘,刚蟠桃去娶茶点,御膳房叫特地给娘娘准备的。”
李令姝看了一眼:“这是先给本宫甜枣呢。”
苏果顿了顿,看那草莓就不顺眼了:“那奴婢拿出去吧。”
李令姝摆摆手,坐到贵妃踏上,让她端过来。
“既然人家给甜枣,咱们就受着,反正那棒子也要挨,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李令姝取了小刀切草莓,“再说了,就是本宫不吃,小腮红还得吃呢,可不能委屈咱们小腮红。”
小腮红·赫连荣臻再次不自觉挺起了小胸膛。
李令姝也不着急吃草莓,先把切好的给它放食盒里,然后就摸了摸它的头:“都说玄凤有冠羽,特别漂亮,咱们小腮红怎么没有?”
赫连荣臻刚才被夸还挺高兴的,现在一听自己没有冠羽,就忍不住想用翅膀去蹭一蹭。
李令姝立即制止:“别蹭了,头上好不容易有点毛,再蹭掉了多难看。”
赫连荣臻:……
所以朕还秃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朕什么时候,才能不秃?
皇后娘娘:小腮红别慌,你就是全秃了,为娘也不会嫌弃你。
陛下:朕……朕谢谢您嘞。
第14章
不过很快的,赫连荣臻就关心不上他自己秃头的问题了。
下午时李令姝午歇起来,等临完一卷经书,蟠桃就送过来两身衣服,叫她挑选。
毕竟要去给太后请安,不能穿的太寒酸。
日常在南华殿自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可那些常服穿出去就很不像样子,撑不起皇后娘娘的体统和尊贵。
蟠桃选过来的两身衣裳,都是颜色很浓的重色。
一身丹紫红色的绣球织锦衫裙,一身是藤萝紫四海升平短袄配十二褶马面裙。
两身都是尚宫局送过来的算是比较出色的常服,最主要的是颜色都有紫红一类,显得极为庄重。
李令姝瞧了瞧,更喜欢那身绣球织锦的衫裙,于是蟠桃也不废话,直接退下去熨烫衣服。
四喜之前伤了腿,养了十来日可算好了,今日才开始在她跟前伺候。
“娘娘,奴婢今日去尚宫局取夏日用的竹帘,听到几个姑姑在那边嘀咕,说太后娘娘已经下了旨,说要重修碧云宫和绯烟宫。”
李令姝还没说话,赫连荣臻就往笼子边挪了挪,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怎么,这两处宫室有何不妥?”
四喜也知道自家娘娘对宫中许多事都不了解,这几天还在慢慢学宫规,于是便详细解释。
“娘娘,咱们长信宫分东西六宫,一般妃位都住东六宫,而嫔位住西六宫,剩下的婕妤昭仪娘娘等都住偏殿,也就没有所谓的修与不修。”
“而碧云宫和绯烟宫都位于东六宫,如今都说要修,那么太后预备想要选进宫的几位秀女身份肯定不一般,至少……不是普通人家的闺秀。”
四喜经过上一次,性子倒是沉稳许多,也能拿的起事。
不过去了一趟尚宫局,就听到这么多事,又能细细给李令姝分析讲解,确实算是很有长进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年轻一些,许多事没看清。
苏果就笑着补充:“也不能单看修宫就这么说,早年先帝后宫妃嫔不丰,现如今也不过只余太后娘娘、德太妃娘娘和几位太嫔娘娘,因此东西六宫早年间就多有空置,如今便是偏殿也不好住人的,只要搬进人去,就务必得修。”
四喜若有所思点点头:“谢苏果姐姐提点。”
不过李令姝听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想的不是进宫几个妃嫔跟她这里争夺“宠爱”,反正皇帝躺在那呢,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这宠爱争了也白搭。
她想的其实是:太后这么做图什么。
等苏果和四喜走了,李令姝才对小腮红嘀咕:“太后娘娘这一看就是想有大动作,但是前朝大臣都是人精,没点实际好处,人家肯定不肯搭手。”
赫连荣臻看她肃静着脸在那分析,莫名生出些孺子可教的感悟。
虽然他什么都没教过,不过看她一点点成长,竟也觉得很是欣慰。
太后是什么动作,一开始赫连荣臻看不清,直到他遭逢这个大难,他才略有些才猜测。兴许是看他这个养子越大越不好掌控,也或许始终觉得隔层肚皮养不熟,总之,太后娘娘已经不想再去费心控制他教导他了。
她或许……想要另立新君。
但是前朝也不是一块铁板,被太后牢牢抓在手里。
所以,太后现在是不能让他“死了”的。
赫连荣臻看李令姝一脸认真,特别想跟她分析一下,结果就听李令姝说:“这些大臣好奇怪啊,明知道陛下看起来要不行了,怎么还把女儿往宫里送?难道权利和地位就那么重要吗?这还是给人送进来当小老婆,也不觉得丢人?”
李令姝完全是现代人的思维,觉得这些事很不可思议,她不敢跟苏果她们吐槽,只能在底下跟小腮红念叨。
皇后娘娘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小腮红它其实也不是一只鸟。
她说什么,赫连荣臻其实都能听懂一多半。
此刻他就很想教她,告诉她大臣们要的还就是权利和地位。要不然他们寒窗苦读十数年或者数十年才有了今天的一切,为的难道真就是励精图治,四海清平?难道还真是一腔热血报国?不是的。
大多数人只是要改变命运,改变自己的人生。
现在太后给了他们一个通天的梯子,能让他们成为外戚,便是皇帝早就躺在乾元宫生死不明,这又有什么要紧的?
他们的女儿就是宫妃,他们也就是皇亲。
能有这么一层关系,至少这一代攒下来的家业还能再延续一代,不会随意就断绝了。
再一个,作为普通的臣民,他们其实对皇家有天然的敬畏之心。
家中能有女儿做皇妃,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一种家族荣光。
这些,他心里很清楚,却没办法讲给李令姝听。
他听了李令姝很多奇怪的话,那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想法,都在告诉赫连荣臻,李令姝很有可能对大越一无所知。
毕竟,她就连神鸟都“不记得了”。
结合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一只鸟的事实,赫连荣臻猜想李令姝可能也不是他们大越的人,之前“李令姝”重病几日,再康复时,可能人就已经变了。
这对于赫连荣臻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新来的李令姝很聪慧,她就算两眼一抹黑,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根本不用他操心。
不过,听见她这么幼稚的话,他还是很想教导一下罢了。
赫连荣臻这边胡思乱想,那边李令姝胡言乱语。
“这些小姑娘被家里送进宫守活寡,还给人当小老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很难过。”
赫连荣臻心里回答她:不会的,皇后娘娘您想多了。
只怕能进宫来,一辈子荣华富贵就落了地,一个个都会很高兴的。
李令姝也不是要听个答案,她的小腮红还只能叫娘,自己念叨几句就罢休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又沉又香,对太后要给陛下选秀的事是完全不着急的。
赫连荣臻看她早上起来容光焕发,莫名有点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挺怕她难过的。
李令姝早上起来还是按部就班做早操、用早膳,等吃饱喝足,才精心打扮过,由苏果和四喜伺候她出了南华殿。
出宫的时候,又在前殿碰到琥珀姑姑。
她还是拎着个扫把,在那慢条斯理扫地。
“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这一次是琥珀先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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