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上心头
“岂有此理!敢在哀家眼皮底下动手,这是觉得哀家不顶事了?”太后异常生气。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在宫中挑战她的劝权威,就连赫连荣臻,也不老老实实叫她一声母后,从不在宫中作威作福。
萧夫人却是很清醒,见太后如此生气,还轻声细语哄劝她。
“娘娘,并非这人不顾娘娘的脸面和尊荣,而是皇后为对她来说太过急切,以至于得了失心疯,这才行事乖张,全然不顾宗室的体面。”
萧夫人语气平和,渐渐抚平了太后的怒气。
“娘娘,这是她的错,同娘娘没有任何干系,待娘娘把事都查清,再去惩戒也不迟。”
太后深吸口气,冷笑一声:“若是落在本宫手中……”
若是落在太后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萧夫人听懂了太后的言下之意,垂眸不再多言。
另一边,李令姝坐在步辇上,姑姑宫女们跟在身边,太医则跟在仪驾之后。
她低着头,就只看放在膝盖上的手,对身边之事好似漠不关心。
凭澜抬头看了看她,复又底下头去,对身边的苏果叮嘱一番。
这会儿也没什么外人,苏果是一脸的担忧:“娘娘无碍吧,小腮红它……”
凭澜捏了捏她的手:“噤声。”
苏果立即没了音。
她低头看了一眼笼子里悄无声息的小腮红,心里也很难受。
小腮红真的不在了。
她不过就日常照料一下小腮红,也没怎么跟小腮红玩闹说话,她都如此难受,更何况是同小腮红日夜相处的娘娘呢?
苏果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却想:这些作恶的人,早晚都要遭报应。
一路沉默地回到南华殿,凭澜小心翼翼扶着李令姝下了步辇,陪着她往殿中行去。
路过前院时,恰好碰见在扫地的琥珀,两人视线对了一眼。
琥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整个人也十分淡然,可当看到李令姝这种神态时,她也有些疑惑。
赤珠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后再说。
琥珀便没出口问。
不过随后,他就看到了被捧在苏果手中的神鸟。
那只很聪明也很活泼的神鸟给南华殿带来了很多欢乐,南华殿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就连前殿的杂役宫女偶尔看见它在屋脊上望天,也会跟它说两句话。
现在这只活泼的小神鸟,却僵硬地躺在笼子里,眼睛半闭着,再也没有往日的活灵活现。
它死了。
琥珀当即皱起眉头,明白了皇后为何如此。
她放下手里的扫帚,双手合十,轻轻唱诵一句:“阿弥陀佛。”
愿你来世如意。
此刻的李令姝,就这么木然地进了南华殿后殿,在主位上坐下。
苏果捧着鸟笼,没有跟着进来,只在殿外跟凭澜询问。
凭澜低头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李令姝,让苏果进了厅中,把鸟笼放在高几上。
两个太医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大太阳底下的,一声都不敢吭。
皇后这个模样,看起来有点像是迷了心,略有些失心疯的症状。
他们可一点都不敢惹她,生怕她暴起伤了自己,不说太后了,就是这位凭澜姑姑都饶不了她们。
凭澜也不管太医们如何,自顾自吩咐苏果和蟠桃给皇后净面摘冠,让她能坐得舒服些。
等这一套都忙完,凭澜亲自选了一顶桃木冠给李令姝戴上,然后才叫太医进前。
“王大人、韦大人,您二位也瞧见了,娘娘如今……怕是不太好,劳烦您二位仔细瞧瞧。”
王寿安和韦凡之躬身上前,低声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李令姝依旧不说话,她目光虚浮,这会儿连神鸟也不看了,只望向门外不知名的地方。
王寿安下意识看了一眼凭澜。
凭澜就柔声哄了哄李令姝,让她伸出手来,叫太医给她瞧看瞧看。
王寿安这才上前。
这时候,李令姝的目光又落到小腮红身上去。
王寿安认真给李令姝请脉,左右手全部听完之后,才略往后退了半步。
这会儿又换韦凡之请。
王寿安请了脉,心里倒是安慰一些,表情也略放松。
凭澜也不等韦凡之诊完,直接问王寿安:“皇后娘娘如何?”
王寿安斟酌一番,道:“凭澜姑姑,上回娘娘在坤和宫时风寒重病,臣也给请过脉。那会儿娘娘脉象虚浮,轻薄无力,当时能缓和过来,已非常人之所不能,臣至今都甚觉惊讶。”
当着凭澜的面,他也不隐瞒什么。
那个时候的皇后娘娘,便是不诊脉,单看面相都能发觉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可这位皇后娘娘却偏生醒了过来,并且一日比一日好转。
之前皇后的脉案他也都看过,因太后没有发话,皇后这边也无太医过来请平安脉,少有的几次,却能看出皇后渐渐能类同龄人,确实将养得宜。
然而今日皇后到底遭逢大哀,心绪起伏,却也还不算迷心之症。
王寿安继续道:“娘娘同神鸟感情深厚,哀伤至极,导致心绪不畅,忧思郁结,也在情理之中。索性娘娘平日里保养得宜,倒也没迷心忘情,神思不知,只要缓和些时日,应就能痊愈。”
他如此说完,觉得凭澜应是松了口气,可抬头望去,却见凭澜目色深深,瞧着并不很畅快。
“多谢王大人,”凭澜淡淡道,“韦大人如何瞧?”
王寿安微微一愣,就听韦凡之道:“娘娘因神鸟逝去,悲伤过度,魂不守舍,犯了离心失魂之症,须得静养。”
“韦大人!”王寿安比韦凡之大上几载,一向自诩医术高超,听到他这般胡说八道,当即就来了气。
但凭澜却是轻声笑了笑。
王寿安脸上一抽,瞬间就说不出话来。
凭澜轻声细语:“王大人,依我看,韦大人的脉听得准确许多,您说是不是?”
她声音很轻,似是在耳边呢喃,却又好似暮鼓晨钟一般,在他心里打下惊天声响。
王寿安浑身一颤,他用余光小心翼翼看了看命名脉象正常却目光呆滞的皇后,终于跪了下来。
“是,凭澜姑姑所言甚是,刚才是微臣失职,还请娘娘饶恕微臣。”
李令嫣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问他:“小腮红的伤口包扎好了吗?”
王寿安道:“都包扎好了,娘娘且放心。”
李令姝突然粲然一笑。
“那就好,只要小腮红好好的,本宫便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皇后娘娘的戏,其实也很好,很高级。
第73章
皇后如此模样,看了让人心里发寒。
王寿安在宫里这么多年,也见过许多事,早年先帝后宫中的妃子,也有几个这般慎人的,不过那都是在冷宫里才能瞧见,但凡受宠日子好过的,都不会这个样子。
当今这位皇后娘娘,确实……不太一样。
事到如今,王寿安也不太敢惹她。
只听从凭澜的话,小声道:“是,姑姑所言甚是,娘娘如此迷心失神,还是哀伤过度所致,怎么也需要调养些时日才能见好。”
凭澜挑眉看他:“哦?要调养多久?”
王寿安不是很确定。
他看着凭澜的冷冰冰的眼神,犹犹豫豫地说:“十日……?不不不,先养一个月再说吧。”
凭澜满意了:“王大人医术高明,满宫上下都是交口称赞,娘娘的病症就靠您了。”
王寿安低头擦了擦汗:“是,姑姑放心,微臣定当尽力。”
凭澜微微一笑,把目光又放到韦凡之身上。
这位年轻英俊的太医正倒是十分清醒,也相当聪明,瞧着医术也很不错的样子,确实是个人才。
凭澜就又说:“早先娘娘身体康健,有住在南华殿中,娘娘怕往来太多打扰佛祖清幽,便不叫太医日常过来请平安脉。”
主要是太后没发话,太医不敢主动来,李令姝又不让叫,于是这平安脉也就停了几个月。
不过,凭澜却认为平安脉不能停。
她顿了顿,笑意更浓:“娘娘今日遭逢这样的是,往后我还是很不放心,这平安脉还是应当请的。”
王寿安有点犹豫,不太敢开口。
倒是韦凡之听懂了凭澜的话,躬身行礼:“姑姑,微臣是新进宫的太医韦凡之,若姑姑不嫌,往后便由臣给娘娘请平安脉,臣定当尽心尽力。”
王寿安看他自己答应了,瞬间松了口气:“凭澜姑姑,韦大人虽是新入宫,却是家学渊源,若他拿不准,那臣再来给娘娘请脉,一定不会耽误娘娘的康健大事。”
凭澜点点头:“好,那就多谢两位大人,一会儿去了太后哪里……”
王寿安和韦凡之对视一眼,一齐拱手道:“姑姑放心,臣一定照实禀报。”
凭澜道:“娘娘近来肯定睡得不是很踏实,还是需要调理一番,方子大人们尽管开。”
其实皇后根本不用吃药,但是嘴上都说要调养,总不能整天就在宫中躺着,一口药都不喝,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太医给开一些调理温补的方子,面上好看,皇后吃与不吃都成,这就无碍。
等太医们退下,凭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让苏果和蟠桃关上寝殿的房门,低头看向李令姝。
“娘娘,您无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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