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河西
乐轻悠看着与自己鼻尖挨着鼻尖的俊美夺人容颜,恍惚明白他说的演戏是什么了。
深呼一口气,乐轻悠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这是演戏演戏,而且她六七岁的时候还跟方宴睡在一起好几次呢,这时根本别多想更别不好意思。
再说,这是自家的少年,有什么可多想可不好意思的。
方宴看着近在咫尺的莹白如玉的肌肤,差点没有亲上去,呼吸相接之间,他将她发上的簪子、外衣一起除了下来,随即单手脱了自己的外衣,将他们的衣服堆在枕边,才一颗颗解下里衣上的纽扣。
乐轻悠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盛满了笑意的黑曜眸子望着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颗解着里衣上的纽扣,露出一片白皙精壮的胸膛。
不经意往下多看了一眼,结实的腹肌戳得乐轻悠想眼瞎,她真是没想到,一直在她心中是个比她心理年龄小许多的少年,竟在不知不觉中练出这么一副精壮的身体,那胸前、腹上的肌肉薄薄的,并不显得多么虬结,却极富美感。
乐轻悠暗骂乱看地自己色,忙偏了偏头,方宴看着她红如胭脂的脸颊,却低低笑起来:“宝贝,别怕,我们只是演戏。”
一个宝贝让乐轻悠惊得连忙推他,“演戏你还敢调戏我”。
回去看我不告诉大哥二哥,因为旁边有人,他们两个都很谨慎地没有称呼对方。
“就是在演调戏你啊”,方宴笑着说道,一撤床里的被子,将他们两个都罩在其中,与此同时,房门被猛地踹开。
有人大步进来,语气严厉道:“叫开门你们怎么不开门?”
话未落,已经注意到床上不停抖动的被子,这名衙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维持着严厉的脸色:“快穿好衣服下来,下楼等待检查。”
方宴掀开被子,脸上餍足的神色还未褪尽,将身后的乐轻悠盖好,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小爷带着未婚妻出来找个乐子,谁敢检查?”
一瞬间的尊贵气度让门口的衙役不敢再上前,只在心里疑惑,这是府城那户的混不吝少爷?竟然带着未婚妻到,青楼?找乐子?
跟在门口的箩姨听到这么句话也愣住了,什么未婚妻?兰儿这里怎么会冒出个男人?难不成她真有个了不得心上人?
这么想着,箩姨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往里面看了眼,一见那公子的通身气度,还有那不凡的容貌,当时就是呆了一呆。
“公子,您这是?”箩姨不知该怎么开口问。
方宴冷冷瞧她一眼,“怎么,小爷你都不认识?亏我慕名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
箩姨自问对她们楼里的尊贵客人都了熟于心,但一时担心这是兰儿那丫头一直不吐口的心上人,脸上的惊讶疑惑立时堆成满脸笑:“哎呦,您是应兰儿那丫头之邀过来的吧,刚才忙,我竟然没看见您。真是不该。”
凭她于欢场上练就的一双火眼金睛,这位爷的出身,定然不凡,只这通身气度,就是知府老爷家的公子也比不上半点。
说着转向那衙役,笑着道:“官爷,这是我家兰儿的尊客,才从京城到的,下午兰儿还让老身整治一桌好筵席呢。”随后低声道:“京里来的,随便一个人,伸出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咱们,不敢不敬啊。您瞧那床边公子的一双鞋,不是贵人根本穿不起。”
衙役听了,犹豫片刻,客气道:“公子,咱么在追查一伙大盗,您能否站起来,让在下看看身形。”
“这就是泸州府的规矩,搜查大盗,连妓院里的人都得让你比对?”方宴一脚撑在床上,手搭膝上,姿态更加不羁,淡淡道:“趁我发怒前,滚。”
尽管方宴已经有很久没有这般说话了,这一瞬间还是吓得那衙役如同他以前的下人般心胆俱颤。
衙役心中一凛,着实不敢再得罪,再加上箩姨在旁扇风,片刻后,衙役道了声打扰,转身便走。箩姨帮着帮门关上,离开前,还谄笑着道:“公子您随意,若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好。”
方宴不耐烦地摆摆手,待那扇门合上,他才放下脚,收起一身威势,转头看见被子前段一抖一抖的,心里一颤,忙把被子掀开。
入目的却是一张晶莹如雪、白里透红的极美笑颜,方宴也忍不住笑了,柔声问道:“很好笑吗?”
“嗯”,乐轻悠抓着被角,脸上犹带笑意,“没想到那些人真给你唬住了。”
方宴抻了抻一边的里衣,正色道:“这可不叫唬,而是震。”
想到刚才那位箩姨前倨后恭的语气,乐轻悠又掩着被子笑起来。
方宴帮她把被子扯开,“别往嘴上捂,这种地方的东西不洁”
闻言,乐轻悠将被子砸到他身上,“不洁刚才你还撤开给咱们盖。”
暗暗品味着这个咱们,方宴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那不是权宜之计吗?咱们回去了我给配个药浴,好好清洗一下便是。”
若是被泸州府的衙役带去,即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缺少不得沾染一身腥。
床后的兰儿小姐听到这句话,一行眼泪滑落,刚才还在为那位公子的行为找借口的她,这一瞬间恨极了那两个陌生人。
她是生下来就是青楼女子吗?她是青楼女子,就该这么被他们嘲笑吗?
乐轻悠没想到,方宴只是随意的一句话,惹来了一个女子的恨意,她更没觉得方宴所言有何不妥,毕竟住客栈时他也嫌那里的床褥不干净,现在铺的盖的都是他们重新在泸州府购置的。
“等会儿让那老鸨拿两件没穿过的新衣过来”,方宴系着里衣扣子,“你先别起来。”
乐轻悠道:“我又不是没穿衣服”,伸手把床里枕边他们的衣服叠好,用方宴的外衣包裹起来。
方宴站在床边,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动作,心里既觉温馨美好,又十分地不好意思,想起刚在在被子下,无意间亲到了她的鼻子,更觉脸上做烧,咳一声转身面向外站了。
乐轻悠也想到刚才被子下的那一幕,心里怪怪的,一时间寂静下来的气氛,让她十分地尴尬。
接下来两人谁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就这么硬熬半个时辰,方宴叫了声来人。
不片刻,箩姨殷勤地给送来一男一女两套衣衫,带着两个小婢过来,先是瞅一眼站在床边的公子,再看向披着一瀑乌发垂头坐在床上的人。
这一看,箩姨不由吃了一惊,她们花舞楼,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姿态如此曼妙的绝色?虽然看不到正脸,但只这一侧剪影,就是整个袖娇巷的花魁都比不得?
不对。箩姨问道:“兰儿呢?”
方宴看那衣裳并不如何暴露,才道:“有些碍眼,我给放在床后了,放心,明天一早,她们就能恢复正常。”
“你,你不是……”箩姨气得直喘。
方宴云淡风轻,“不是什么?我不是带着未婚妻来你们这里找乐子还能来干什么?你这里的胭脂俗粉,小爷可看不上。”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刚才衙役们追查的什么大盗,箩姨都只能认定这是京城来找乐子的客人,否则她一个小小的花舞楼,绝担不起一点罪名。
更何况,箩姨相信自己的眼力,眼前这个神态随意慵懒的公子,绝对是那种她惹不起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