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在一班人都屏住呼吸听鬼故事的时候,后排突然传来一声文具盒落地声,清脆又突然的声音吓得一个班都激灵一瞬,有胆小的已经尖叫出声,而作为文具盒主人的同桌,季听也吓得抖了一下。
所有人都朝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申屠川后都有些无语,但碍于并不熟的关系,皆是轻呼一声气,各自跟同桌说说笑笑缓解情绪。班长又组织了两次纪律,班里才算安静了些。
“你怎么东西老是掉?”季听用气声问。
申屠川顿了一下,也跟着压低声音:“对不起。”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鬼故事听不成了,还怪可惜的,你知道女鬼的后续吗?”季听好奇的问。
申屠川沉默一瞬:“这里之前是郊区。”
季听一听他还真开口了,当即感兴趣的往他那边去了去。
“是农田,学校走正常程序征收,不存在什么墓地,也没有学生跳楼。”
“……”
申屠川看她一眼:“所以他们说的那些故事都是假的。”
“……”多好的恐怖气氛,这下全毁了。
听到申屠川说话的不止她一个人,大家放下心的同时,又少了一丝刺激感,高三生活本来就枯燥,这下好了,更枯燥了。
班主任第三节课的时候回来了,一脸疲惫的样子,一看昨天晚上就没休息好。她一进班里,立刻引起一阵骚动,有跟周扬关系还不错的人立刻问:“老师,周扬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头骨受伤,这学期可能不能跟大家一起读书了。”班主任刚熬了一夜,这会儿面容没之前那么严肃了。
一听这么严重,班里一片哗然,跟周扬和申屠川同宿舍的人忍不住了:“老师,我们滑冰鞋一直都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刀刃朝上了?”
他这话一出,季听立刻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是啊老师,我觉得也不正常,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他们宿舍那几个人我也认识,好几个都是混混无赖,还是好好查一下吧,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
她这话直接也把刚才那人包括在内了,那人本来是起个头打算推到申屠川身上的,一听这话当即噎了一下,然后才想起反驳:“你胡说八道!我们跟周扬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害他,倒是有些人,平时被欺负那么多,保不齐要反击一下。”
班里人的注意力立刻落在了申屠川脸上,申屠川垂眸看书,完全不受影响。
季听轻笑一声:“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没少欺负申屠川啊?”
“……现在这件事不是重点。”那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脸渐渐红了起来。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标准的狐假虎威那种,否则也不会昨天周扬被打后,连报复都不敢,这会儿被人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顿时有些后悔出头了。
季听点了点头:“这件事不是重点,那我们说说重点。”
她说完拉着申屠川站了起来,坦坦荡荡的看着班主任:“各位,你们看申屠川是会做犯法的事的人吗?”
其他同学:“……”别说犯法,他看起来连逃课都不敢。
“怎么就不像了,越是学习好的心眼儿越多!”那人见没人支持他,当即不满了。
他这话就有些地图炮了,前排立刻有人小声嘀咕一句:“那也没有小混混犯法的多。”
那人的脸瞬间憋得发紫。
季听轻笑一声:“不就是,与其说他一个书呆子做这种事,还不如说某些玩校园霸凌的人更心黑手狠,毕竟平时跟着周扬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周扬有事也不敢出来帮忙,怎么这会儿突然伸张正义了?恐怕是做贼心虚吧。”
她说着这话,还怕申屠川多想,偷偷在书本的遮挡下挠了申屠川一下,申屠川的手心一痒,停顿片刻才没有在这种时候唇角上扬。
“你!”
“好了,昨天警察已经来过一趟了,这件事就是周扬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如果硬要找人担责任,周扬自己占一大部分,剩下那一小部分,该那几个买冰鞋的人承担。”班主任冷冷的看向那人。
那人立刻蔫了,毕竟冰鞋他们寝室除了申屠川人手一双,还是逃课时玩的东西,平时就往洗手间一丢。
班主任环顾一周,目光扫过季听和申屠川时顿了一下,季听立刻乖乖带申屠川坐下,一脸的好学生样儿。
班主任目光移开,撑着身体冷声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诬陷同学,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要被无关的事分散太多注意力……”
班主任又说了些什么,但季听一句也没听进去,而是在本子上写下一句:以后如果有人再这么诬陷你,你就告诉我,我们立刻进入反诬陷模式。
申屠川乖乖的笑了笑:怎么反诬陷?
……她刚才的表现难道不就是教材吗?这孩子如果不是单纯太过,也不至于最后一黑化就偏激成杀人凶手。
季听叹了声气,在纸上刷刷的写:他泼你脏水,你就把脏水泼回去,总之一定要理直气壮懂吗?当然了,动口不动手,不管什么时候,动手都是不可取的,暴力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事。
她特意强调不要动手,就是为了把这个观念植入他的心里,如果他最终还是走到了要为女主出气那一步,她希望他是用更温和的方式,而不是上去就拎刀。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写在纸上的话,半晌回应:你很讨厌暴力吗?
季听立刻点了点头,正当她要更进一步教育时,就看他一字一句的写道:可是你就很暴力。
“……”这熊孩子,没法聊了。
申屠川唇角上扬一瞬,端正坐好开始认真听课,季听不好再打扰他,也跟着乖乖学习起来。有上个世界做家教的基础,这些课对于季听来说并不难,就是干坐四十五分钟对她来说还挺困难的。
一节课结束,她按了按鼻梁,一扭头就对上了申屠川藏在镜片下担忧的眼睛。她心头一动:“怎么了?”
“你是不是听不懂?”申屠川说完,小心道,“我可以教你。”
在他眼里,季听长得实在不像是学习好的模样。
季听失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看到他谨慎的眼神,当即欣然同意:“那就拜托你了。”
申屠川没有被拒绝,当即松了一口气,将还没合上的书本放到两人中间,声音温软的问:“你哪里不懂。”
“哪里都不懂,小老师你多帮帮我吧。”季听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眯起眼睛看向他的脸。
申屠川顿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别闹,我从头给你讲。”
“好嘞。”季听稍微认真了点,安静的听着他给自己讲课,偶尔还会问一两个问题,证明自己有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