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天无尘
于云笙和白泽骞对视一眼,翎山这个名字,他们这几天听的已经够多了,城里的百姓估计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这翎山,就是徐镇出事的那座山。
“苍洱派的人没有封山搜查吗?”于云笙有些疑惑,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苍洱派不是应该大肆封山,影响百姓的生活,然后被行侠仗义的大侠教训一通,最后痛哭流涕认错吗?
学徒工摇摇头,道:“苍洱派的徐顶大当家说了,搜山要搜,但是不能影响百姓们的生计。”
于云笙点了点头,还挺不错。
离开木匠商行后,白泽骞偏头:“怎么样,去看看?”
“白公子还挺上心么。”于云笙笑了笑。
其实白泽骞不是对苍洱派上心,而是对于云笙上心。大夫人和于若花明显不怀好意,而那天苍洱派又拦了马车,虽然最后礼数周全地离开了,但是事情涉及到自己和于云笙,白泽骞绝对不会放任一丝一毫让于云笙受到伤害的可能。
至于他自己,白泽骞向来是不怕什么的。只是于云笙昨晚那番话,让他少有的,分外注意起自己的安全来。
马车调转了方向,朝城外驶去,而城门口的角落里,一个身影冷冷地靠在墙沿处,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诶,那人,你干什么的?”
“抱歉抱歉,我要出城的。”
守卫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要出就赶紧出去,别挡在这儿,你当别人不用过路是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连连道歉,大步出了城,而原本堆满笑的脸颊,也在走出城门的那一刻,彻底狰狞了起来。
翎山离城门不远,加上于云笙和白泽骞一路都在聊天,因此只感觉没多久就到目的地了。
看来相对论还真不是骗人的。于云笙用眼神描摹了一下白泽骞的五官,暗道。
翎山海拔不高,因为山顶有温泉池的缘故,形状有点像火山,山顶并不是尖尖的那种。温泉水里的矿物滋养了整座山里的草木,枝叶翠绿,树干笔直的杉树排的齐齐整整,朝山顶攀爬而上。林间偶尔惊起几只飞鸟,扑扇着羽翅划过天际,留下几道清锐的鸟鸣。
山路崎岖难行,白泽骞想要直接把于云笙背上山去,却被阻止了。
“不知道那苍洱派的人在不在这儿,要是白公子背着云笙轻轻松松就上了山顶,反而容易让人误会了,惹一身麻烦。”于云笙道。
武功高,又来了翎山,还直勾勾地往山顶上冲,去找徐镇被杀害的案发地。这么几条综合在一起,万一被苍洱派的人撞上,白泽骞想不被冤枉实在是太难了。
白泽骞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慢慢走上去?”
“嗯,顺便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线索。万一运气好,还能遇到那进山来的工匠。”于云笙说道。
翎山虽然有些地方坡度比较高,但是不知多少年来的采药者早已用他们的双脚踩出一条路来。窄窄的土坡沿着山体蜿蜒向上,土壤里带着山林间独有的湿气,于云笙慢慢走着,鞋底的纹路里不知不觉间镶满了泥土,越来越容易打滑。一个不小心就向山底滑了下去。
“云笙!”
幸好白泽骞一直在后头盯着她,连手都悄悄抬起,在于云笙的腰侧保护着。见她向下摔去,白泽骞手臂一伸一揽,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搂住了。
于云笙看了眼脚底下的山坡,到处都是细而尖锐的矮丛树枝,还有些茎干带刺的野花野草,要是自己真地摔了下去,估计会被割的浑身都是那种细密又疼痛的小伤口。她抬起头,闭上眼睛缓了缓眼前的眩晕,脑袋恰好靠在白泽骞的胸膛处。
白泽骞偏开头,眨了眨眼,努力地将自己的肩膀放松下来,好让于云笙靠的舒服一些。也不出声催促,他透过头顶上浓密交叠的树叶,见到了叶隙后面分外蓝的天空,心情变得很好,淡淡地笑了一下。
于云笙回过神来,低头拍了拍白泽骞放在自己腰腹上的手背。
“抱的太久了哦……”
第35章 白捡一个侦探(8)
“咳咳……”白泽骞连忙把她松开,一张脸前所未有的红,几乎都能滴出血来,尤其是那两只小耳朵。于云笙抿唇看着他笑:“白公子,云笙不重吧?”
白泽骞更加局促不安了,却又强壮淡定地和于云笙对视了一眼:“嗯。”
于云笙嘟着嘴点点头:“唔……白公子果真武功高强,都能分心感觉到云笙重不重。”
“啊……”白泽骞后知后觉自己又被套路了,却又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装哑巴。一双眼睛带着点无辜,瞧着于云笙。
于云笙正打算出言多逗他两句,可旁边的林子里,却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呼救声。
“有……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她回头看了眼白泽骞,后者也是脸色微沉。看他这番表情,于云笙便知道自己并没有幻听,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看?”
白泽骞点了点头,抬腿走到于云笙前面,一只手抬起把人护在身后。两人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那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是个男子,声音里满是痛苦,不太像是装出来的。
伸手拨开身前的树丛,白泽骞立刻顿住脚,抓着于云笙往后退了两步:“小心!”
两人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碗状的地坑,约莫两个人的深度。白泽骞刚刚就踩在地坑的边缘,碎石沙砾正稀稀拉拉地往坑底掉。而此时,坑底里坐着一个年近五旬的老伯,明显受了伤。见到于云笙和白泽骞,急忙喊道:“年轻人……年轻人!救救我……”
于云笙扒拉着白泽骞的肩头,探出脑袋往里看。
“小心。”白泽骞小声提醒了一句,“刷下去会很疼。”
于云笙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目光转回去,那老伯穿着粗麻布衣,背上背着一个竹编筐,里面装着许多草药。细长茎三片叶,顶上还有一点点小小的黄色花蕊。她认得这种花,名字很好听,叫永颜,是木匠们经常买的一种染料植物。
“您是……祥蕴轩的木匠师父?”于云笙报了商行的名字,那老者立刻就激动地点起头来,连连道:“是是是,是我。”
于云笙一边让白泽骞下去救人,一边问道:“您怎么会掉下去了,这个坑是哪里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来采药草,结果走着走着脚底下一空,就变成这样了。”老者摇了摇头,叹气。
白泽骞轻松地跳到了坑底,上前蹲在了老者身边,检查了一下后道:“没有骨折,但不知道骨头有没有裂开。”他将老者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把人直接带回了地面。
老者瘫坐在地上,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在那深坑里呼救了大半个时辰了,一直没有听到回应,还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困死在这儿。虽然翎山没听说过有什么野狼黑熊之类的动物,但是到了夜里,总归还是阴森森的,更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什么猎食者。
老者姓木,单名一个权字。木匠姓木,倒是挺巧。现在木师父身上有伤,肯定是不能够再跟着往上走了。不论是把木权一个人丢在原地,还是让于云笙和他留在这儿,自己去山上搜寻,白泽骞都不放心。
只能够先把他送回祥蕴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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