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喜桃
等议事完毕,已经是夜色沉沉,一众人走出演武堂,抬眼便看见院中那丛翠竹之下,有一主一仆,正挑着一盏暖黄的灯笼静静伫立。
傍晚时分,顾熙言便带着一食盒的吃食来到了演武堂门外。听了侍卫流云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搪塞之语,顾熙言心中登时来了气,任凭几个侍卫怎么劝都不肯离去。
谁知这么一等,便等到了月上柳梢头时分。
因身在病中,顾熙言今日没花什么心思打扮,只穿了条绣着芝兰香草的月白色长褙子,发髻上简单簪了两朵淡雅的芙蓉花。
如此朦胧月色,清丽佳人站在那丛翠竹之下,真真是亭亭玉立,娴雅非常。
淮南王、郑益、苏检几人皆见过顾熙言的面,故而此时抬眼一看,皆是满面和气地拱手和顾熙言见礼。
等顾熙言一一回了礼,抬了美目,那厢萧让已经行至跟前。
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常服,更显宽肩窄腰,高大俊朗。只是那俊朗的面容上阴阴沉沉,写满了情绪。
等人走到跟前,竟是对她视而不见一般,步子不停,长腿一迈,径直便走了过去。
顾熙言从未受过这般冷遇,心中一急,伸手便拉住了男人的广袖,“侯爷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热乎,刚写出来的章节,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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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盈樽
那淮南王、郑益、苏检几人皆有家室, 此时见了两人这般赌气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皆是拱手道了声“先行告退”,便忙不迭地往侯府大门走去,逃离了这对冒着火星子的夫妇。
待人走出了演武堂, 萧让才冷冷出声,“放开。”
听着这等冷漠疏离的话, 顾熙言眼眶一红, 一双玉臂抱着萧让的臂膀不撒手, “妾身不放!侯爷一连几日都避而不见妾身, 是打算和妾身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男人并不言语,伸手便要硬掰开握着自己胳膊的一双柔夷。
顾熙言见状抱得更紧, 小脸绯红,声音里带了哭腔,“侯爷打我骂我都好, 就是不要不理妾身。”
萧让闻言,不禁冷笑,“打你骂你?本侯会打你骂你吗?顾熙言, 你打定主意本侯不会这样, 所以一次次有恃无恐!”
顾熙言听着这呵斥之语,心头一窒,身形竟是突然晃了两晃。
萧让一伸长臂,眼疾手快地把人抱在怀中,定睛一看, 才猛然发觉见美人儿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男人当即伸手在她额头一探——竟是触手滚烫。
萧让被气得不轻,把人儿抱在怀里,怒道,“请郎中来!”
就这么一路抱着人儿急匆匆地到了凝园正房,萧让一脚踹开房门,屋中的丫鬟婆子皆是一惊,当即迎了上来。
......
内室里。
大丫鬟红翡道,“回侯爷的话,主母这几日高烧不退,婢子们劝主母不要出门吹风,奈何主母想见侯爷心切,婢子们实在是劝不住。主母这几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今日也只用了一碗清粥,想来是因为身子虚,才会晕倒.......”
重重纱幔被挽起,萧让望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美人儿,斥道,“好一屋子尽心尽力的忠仆!”
那靛玉、红翡、王妈妈、桂妈妈等人见主子发怒,皆是跪了一地,连连告罪。
听着这一室声响,顾熙言悠悠转醒,待看清了床边的男人,忙拥着锦被半坐起来,伸手扯住男人的衣袖,喃喃道,“是妾身要去等侯爷的,不管她们的事儿。”
萧让被气笑了,狠狠盯着那床上的病美人,“烧成这样,还在外面站着吹冷风?顾熙言,你长没长心?”
顾熙言听着这指名道姓的问责,咬了粉唇道,“妾身叫侯爷担心了。”
那厢,丫鬟彩屏打帘子进来,捧上一碗汤药来,“秉侯爷,主母,汤药熬好了。”
顾熙言靠在引枕上,望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当即皱了两弯远山眉。
萧让伸手接过汤药,冷着脸把美人拉到怀中,不由分说便把瓷碗往前一送,将那汤药灌到了顾熙言的口中。
那汤药本就苦涩难以下咽,平日里顾熙言喝一碗要磨上半日的功夫。如今被男人粗鲁地按在怀里喝药,顾熙言满心委屈不堪,两口下肚,便扭头避开了那瓷碗,眼泪汪汪地撒娇,“侯爷,药苦。”
萧让眯了眼道,“若是药苦,喝完了吃蜜饯就是了,唤本侯做什么?”
顾熙言被堵得哑口无言,抬起美目看了眼男人沉沉的脸色,颇识时务地重新凑到了那瓷碗前,将那黑乎乎的汤药喝了个干净。
萧让将手中瓷碗递给下人,掀了袍子便欲从床榻边起身离去。
顾熙言见状,连蜜饯也来不及吃了,一把从身后抱住男人的劲腰,声音里带了三分哽咽,“侯爷别走!侯爷竟是连解释的机会也不愿意给妾身吗!”
萧让听着美人儿的话,身形一顿。
顾熙言心中百转千回,避重就轻道:“那些药膏子妾身早就停用了,若非那日侯爷粗暴,妾身又怎会再拿出来用!侯爷这几日对妾身避而不见,也不听妾身解释,是铁了心要折磨妾身吗.......”
萧让听着这番解释,薄唇抿了抿。
她明明知道此时他最想听的是什么,却还这般拈轻怕重的绕圈子。
还是说,她真的把他的宠溺当成了骄纵的资本?
过了许久,男人才挣开那一双纤细的玉臂,俊脸上神色淡淡:“夜深了,夫人安心养病,快歇息吧。”
顾熙言面上一喜,还以为男人原谅了自己,当即得寸进尺,软绵绵道,“那侯爷今晚歇在凝园好不好?这几天妾身一人独守空房,实在是想侯爷的紧......”
萧让哂笑一声,转身看她:“今日往后,夫人无事便不要再去演武堂了。”
顾熙言一怔,喃喃道,“侯爷.......竟是不信妾身方才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