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客水
“我瞧着从一早儿忙到如今了…似乎都能闻得着那味儿……”
“你个馋猫儿!那可是天下鼎鼎尊贵的贵人才能尝得到的东西哩!”
“小蹄子说谁呢!我也不过是想想……”
……
巡逻的侍卫加大了人手,路过的一列瞧见了闲谈的宫侍, 便喝着打发了她们回去。
其中一个见领头的离远了, 便悄悄溜窜到一旁, 有人见了忙压低嗓音叫, “王德……”
那被唤作王德的侍卫吓得瞪大眼,手忙脚乱挥手,“嘘……”他朝那人比划了几下,便悄悄从小道溜走, 跑到了太医院内。
“宋太医!宋太医!”
“吵吵嚷嚷叫唤什么呢!”一个约七旬的老头儿皱着眉喝道,见是相熟的王德,忙将他拉到一旁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要是被人瞧见了小心掉脑袋!”
王德嘿嘿两声,“您是太医院院判呢!咱有您罩着,不怕!”
“哼!”小老头佯怒哼了声,眉眼却是止不住的笑呵呵,“说吧,今天找我来干甚?”
王德故弄玄虚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坛酒,不大的坛子,可那香味儿却是顶顶得浓郁醉人,宋老头一瞧眼睛都直了,左右瞧了两眼,吞了口唾沫,指着那坛酒,“这…这……”
王德朝他挤了挤眼,拍了拍酒坛子,发出清亮的声响,“今日太后寿辰,宫里瞧着戒备森严实则也容易糊弄,如此好酒,又天时地利人和,咱俩何不小酌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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忈王府
临行前禾锦华忽地捂了捂肚子,皱了下眉,“奇了怪了……”
蒋湘元闻声,疑惑地轻声唤,“王妃?”
禾锦华没听见,只轻揉了揉小腹,兀自皱着眉喃道,“些许是吃坏了东西……”
蒋湘元眼眸微闪,微抬高了声问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是有些。”禾锦华轻吸一口气,“些许是这几日冰碗吃多了。”
蒋湘元眼珠子转了转,似是而非埋怨了句,“那位也真是…前些时候便算了,这几日秋老虎也来了,还给您送什么冰碗……”
禾锦华仍不觉有异,嘲讽地笑了声,“她乐得在王府里逞好人,我便随她去,左右累的是她,我总归是喜爱这一口的。”
蒋湘元思索两下,犹豫道,“王妃既身子不适,不若今日便不去罢了……”
“不行。”禾锦华面色倏地冷了下来,眼眸也沉沉的,“今日这机会是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就算是惹了王爷不快,我也必须去。”
她捏紧拳头,一时间竟都不觉腹中绞痛了,一字一顿道,“我堂堂正正忈王府正王妃不去,你教外人如何看我?你教流言蜚语如何议论?是让禾锦甯那贱蹄子明明白白瞧我笑话不是?!”
“王妃恕罪。”蒋湘元诚惶诚恐,小声道,“是奴婢愚钝,惹了王妃不快。”
“不干你事。”禾锦华伸手扶她,缓缓呼了口气温声道,“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她握紧蒋湘元的手,拍了拍,“如今恼了便发作到你身上,是我不是。”
蒋湘元这才起身,福了福抿起嘴一笑,“多谢王妃。”
也难怪禾锦华如斯羞恼,忈王府早早便为太后寿辰一事打点起来了,可日子一日□□近,姒琹赟仍未踏入荣华楼一回。
不知是怎么回事,自那日善水寺祈福归来后,王爷对她的态度骤然大变,原本单单是厌恶冷淡,现下已然是…将她视若尘埃只当没她这个活人,毫不放于心上了。
禾锦华当日仿若疯癫又神智不太清醒,哪里知晓舜兴早已将那薛侍卫去时所举一一报给姒琹赟了,姒琹赟这人不似平常男子粗心大意,他心细如发而城府极深,那一举动怪异至斯,姒琹赟哪能不多想。
禾锦华这才是急了,瞧王爷这样儿分明是无意携她参宴的,可禾锦华如何能教此事发生?她堂堂忈王正妃不拜贺太后寿辰,岂不滑天下之大稽?岂不是巴巴儿把脸凑过去给天下人打?!
她这才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好一通最后才使姒琹赟松了口。
禾锦华不住苦笑一声。
可这下…是彻彻底底惹了王爷厌烦了。
现下小腹已然好了不少,禾锦华挺直背脊,搭着蒋湘元的手道,“走罢。”
到了门口,只留下三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与王府侍卫,空空荡荡的。
禾锦华才扯出一抹冷笑,那马车里头的人似是听到了动静,其中一辆便下来了个丫头,禾锦华一瞧,可不正是珠忆?
果真,便见珠忆掀开帘子探手进去,片刻后锦甯便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只见她一袭荼白飘银朱的留仙裙,腰间系着条鸭卵青色白玉带子,月眉朱唇,明眸善睐,顾盼间皆是婉婉,只一眼便是脱俗的好看。
“妹妹。”说着似是瞧见了她,抿嘴便是一笑。
禾锦华早早便听闻那仙姿佚貌的甯和郡主如何如何裁了件霞姿月韵的软银轻罗广袖流仙裙,这轻罗纱乃忈王爷特意从西域寻来,配上郡主殿下风姿更是掩映生姿,将京城众人的光彩全都比了下去。
只如今瞧见了,妒忌自然是嫉的,可心中更莫名多了几分奇异的酸涩。
若说锦甯以往定是不敢穿得这般张扬,不过如今嫁了忈王为妃,单是姒琹赟承的那一句“万岁”,她纵是一身正红牡丹又有何人敢管,更不用论相较陪驾圣上的数位嫔妃,她如今仍是素雅不少的。
见禾锦华不说话,锦甯也不恼,只微微侧眸,定睛瞧了几瞬禾锦华海棠红的裙裾。
少见,真是少见。
饶是海棠这般艳美的颜色,妹妹这般媚人的面庞,竟少有得难与她争奇斗艳那么一二,如今甚至是不战便败。
那么不堪一击么。
锦甯眼尾挑起了丝笑,轻声道了句,“既来了,便上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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