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客水
可不消一炷香的时辰,他几乎还什么都来不及做,乾清宫的大门便被鱼贯而入的士兵破开,皇宫里的禁军仿佛只是摆设。
眼睁睁看着护着他的近卫军一个个倒下,姒琹灏从未有一次像如今这般恐慌而清楚地意识到,他脑袋上这顶冕冠至今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那儿只是因为姒琹赟从前暂且不想罢了,只要他想,将这顶冕冠取下简直轻而易举。
姒琹赟一路畅通无阻便带军直接闯进了皇宫。
他是位高权重的忈王爷,莫说这小小的皇宫,便是天下也没人敢拦他。
说来也可笑,让这森严壁垒的大珝国皇宫如豆腐般轻而易举便能被切开的缘由,则更要怪皇帝咎由自取。
皇帝为了取姒琹灏的项上人头可谓是煞费苦心,为了瞒骗过他甚至假戏真做,严阵以待得仿佛是当真为和蒙古大战,特意把大珝的三成的兵力亲自交付到他手上,虽说仅有不到二十万人马,却是兵力最为强盛的骑兵,像是丝毫没有想过他能活着回来。
加上蒋氏相助…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亲手解决了皇帝身前舍命护人的最后一个禁军,姒琹赟面色古怪地望着姒琹灏,只深觉可笑,这大逆不道的谋反篡位几乎是手到擒来。
“皇兄。”他手中的剑还在滴血,平静地望着皇帝温声道,“是本王帮你还是自行了解,选一个便罢。”
“姒琹赟!”姒琹灏近乎气得发抖,“你这是造反!”
似乎没想到事到如今皇帝还是通篇废话,姒琹赟皱了下眉便抬手随意招来一人,“罢,既如此本王便大发善心帮你一回。”
“去。”他瞥了眼颤抖如鹌鹑的小兵,“叛徒,格杀勿论。”
“朕看谁敢!”姒琹灏怒吼地掀开桌案,瓷瓶玉器纸墨笔砚尽数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都想要造反不成?!朕是皇帝!是天子!”
“吴长德!吴长德!”姒琹灏狂躁地高声呼喊,似乎想要借此来掩饰心中的恐慌与虚意,“把司寇延休给朕带出来!”
作者有话说:
说起来荣瑾算是唯一一个对郡主一见钟情的男孩子了嘿嘿其实我打的tag还有女配来着(毕竟以禾锦华是女主的重生复仇文视角来看,郡主妥妥就是传统的白莲花恶毒女配,那么复仇女主被心机婊女配迷花了眼的恶毒丈夫对女配的一见钟情坠入爱河也是传统重生文学中合理的叭w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然后写到王爷面色古怪我真的忍不住笑,孩啊,手到擒来是因为郡主早就铺好的路啊。
小剧场:
郡主下马车那段↓
忈王府门庭若市,几乎被欢庆的人们堵得水泄不通,大珝大军的大捷报连带使得毅然决然为夫远赴战场的甯和郡主也受尽了溢美之词,被人交口称赞,名声更甚以往。
锦甯被宝念搀扶着下了马车一见王府前的景象微微一笑——女主的排面,小意思小意思~
第146章 病
姒琹灏是皇帝, 他一个大珝天子拿捏小小的东厂督主可谓是轻而易举。
可姒琹赟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仓促下令的禁军手无缚鸡之力便被攻破,他好歹是堂堂皇帝,整个大珝都是皇帝的, 若是有充裕的准备,莫说乾清宫, 便是皇宫大门都哪里还能被姒琹赟这般轻易拿下?
姒琹赟自也不是傻的, 蒙古虽已被平复却是才换了皇帝老子,谋权容易夺权难,掌权便更是需要日积月累下得了民心, 如此方可高枕无忧心安理得使那万人之上的权利。姒琹赟手握大珝三成兵力,纵使有蒋氏相助如今也至多只再加上两成。
五成胜算, 若以此与姒琹灏硬碰硬纵使赢了也是元气大伤。
再者他擅使的计谋手段, 身为皇帝的姒琹灏虽不善于却又不是不会下手,一旦抢占先机便可伺机倒打一耙,将他谋权篡位大逆不道的名声传出去,纵使待他千辛万苦两败俱伤下坐上了皇位, 底下也具会是质疑谩骂。
姒琹赟封锁大珝大捷报消息的目的所在,为的便是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他再如何自视甚高却也惯来有自知之明, 兵力到底还是不够,若是皇帝有足够的时间部署吩咐下去, 将那些躺在家中睡大觉的士兵全部召集, 定会死伤惨重。
与其如此谋那半分的可能闹得个你死我活, 姒琹赟自然会择优汰劣选上策。
可他千算万算没曾想到,司寇延休竟会被姒琹灏未卜先知般率先“请”到皇宫。
有人泄露了消息。
姒琹赟笑意淡得近乎瞧不出,心思转得极快。
姒琹灏还插了线人?
不,不可能。若是如此,早在他进城门前便被万剑穿身了。
吴长德瑟瑟发抖地绑着司寇延休,脚步虚浮得厉害,他颤着手将司寇延休交到皇帝手上,脸白如纸,心中惶惶叫苦不迭。
他是皇帝最贴身的人,身为皇帝的大太监总管,卷了包袱走人是自然走不得的,投靠他人也绝不会被信任,最好的结果是被利用后一脚踢开或是长久的监视隔绝在外,而最差的…当然是掉脑袋,因此如今哪里还顾得其他,只不断默念“阿弥佗佛”祈祷以求老天保佑,让皇帝赢了这局以命下注的博弈。
姒琹灏反手将剑架在司寇延休脖子上,冷笑道,“姒琹赟,你若是不想他死,便立刻撤兵离开。”他以一种胜券在握的笑容睥睨他,“朕可只当今日之事是个误会饶你一回,此后绝不可再犯!”
姒琹赟冷眼望着他令人作呕的做派,下旨令的手却犹豫不决地停滞。
司寇延休与他的关系世上没几个知情者,不过皇帝是那为数不多的少数之一也是理所当然。
他自然知晓姒琹灏此举之意,虽说不知他是如何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不过目的则显而易见,将他的嫡亲舅父绑来,作为威胁牵制他的最大筹码。
毕竟…这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算得上是‘亲人’的人了。
姒琹赟眸色几经变化,抬手制止正踌躇无措、无从下手的小士兵,他毫不怀疑,若是此刻放箭,纵使姒琹灏是活不下去了,却也绝对会一道抹了司寇延休的脖子。
“不愧是皇兄。”他微微挑了下眉,“不知是门下哪位谋士出的诡计?”
皇帝又哪里会这般轻易便被他套出话来,只是思及那封给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信,神色阴鸷。
若不是那封通报了姒琹赟有意谋反的信,恐怕他早就成了这逆贼的剑下亡魂了。甚至连拿司寇延休要挟的奸计,也是那封信刻意引导点拨的。
可那人究竟是谁,目的何为,他却一概不知。
姒琹灏用力咬着牙根,但那封信实在来的太晚了,根本无法轻易扭转乾坤。
他又哪里知晓那封姗姗来迟的信是锦甯刻意掐准的时间,只能去恨老天无眼。
只要再早一点……
若是能再早一点点……他又如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