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思美人
“南香姑姑呢?”
“伺候皇后更衣呢,小姐们先去,娘娘很快就到。”
一众女人,加上思云说上有十多个,出殿鱼贯而出,思云跟在尾后。
言纯不知道发什么疯,本来走在最前头,突然跑来抓着思云就往宫殿去。
“都是因为你,我才被皇上降罪。我要在皇后面前说个清楚,不能让我白白受这委屈。”可能发疯的女人力气最大,思云真就被她拖走了。
栖姘刚要拦下,就被言纯一个眼神吓到。她也见过言纯发怒,要吃人的神情不少,却不像此次,栖姘敢肯定,她要是多说一个字言纯真的会撕她的脸。
思云冲栖姘摇头,示意她自己能搞定。
言纯是那种易怒易躁的人,这种人其实很容易看透,她的所言所行都是有原因的。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会成为□□。但绝不会无缘无故,更不会藏着掖着,在背后阴人。
思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干了什么几乎能要了言纯的命。
南香随在盛玉后面从寝殿出来,盛玉未着凤袍,穿得素雅清淡,看脸色不大爽利。
她一来目光就落在跪在殿前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纯平郡主,郡主正仰着脖子憋着一股子劲就要爆发。纯平郡主的手使劲攥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腕,那人也是穿着朴素,垂着头看不清面貌。
盛玉知道这两人此次是前来向自己请罪的。
她很好奇,纯平郡主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当上云平国的皇后,她便再也没听过有人叫她的名字。
连褚云澄只唤她玉儿。
其余人一个个起身要向她行礼,盛玉全都免去。
唯独言纯和思云。
她是云平国的皇后,象征皇族权力。她仁义心慈,不代表能任人骑到头上去。
言纯身边那人是谁她知道,那是楚王爷的掌心人。楚王她不了解,但先前褚云澄说他身边一女子关于戏班子的想法竟与她一致,这让她对这人颇为好奇。
戏班子,她从小看的都是母后选的故事和唱法,来到云平后思乡深切,就更想念小时候所看的戏。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王樰冷笑,上不了台面的人自然只能称民女。
思云虽垂头作认罪状,举止不卑不亢,自称民女却不见其胆怯。
行礼后,言纯抢话说:“娘娘,臣女有错,不该直言娘娘名讳。但事出有因,都是因为她,都是因她所以我才四处张扬,都是她故意陷害于我!”
言纯语气暴躁,盛玉正是葵水的第二天,心烦意乱。她闭眸揉着太阳穴没去理会她的辩解。
南香冷哼:“纯平郡主,无论是否有人陷害你,这是你应该和娘娘说话的态度吗?想来一定是言老没有管教好。”
言纯过于激动,她仰着头只想等皇后一个回应,不料南香一句话刺得她面红耳赤,不敢应答。
思云面不改色,磕头主动承认错误:“民女有错特来请罪,恳皇后娘娘宽恕。”
身旁的南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时有些恍惚,她打量着思云的身影,觉得眼熟。虽然这人身段比太后是瘦了些,但无论是从哪里看,都像她。
可是太后不该会出现在这里。
心突然开始狂跳,南香端着茶的手颤抖不已。
“娘娘特赐你面见,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皇后娘娘当作什么,把皇宫当作什么?”王樰幽幽荡来一句,让思云确认是王樰所为。
“这其中有误会。那日民女忽然身体不适,实在是撑不下去,只好先行离开,但离开前的确是派了一名侍女特来禀告娘娘。只是这侍女也是蠢的,倒把这件事忘了。”
王樰道:“既然有这侍女的原因,怎不见她与你一同请罪?”
思云转头回怼:“我同娘娘请罪与你有何干系,你是什么身份要你替娘娘回答我?”
王樰被噎得小脸煞白,立即退回自己的座位不敢吭声。
思云回头后又立即垂下,盛玉却在抬眼间看清了她的侧脸。南香同时也注意到,她吃惊地与盛玉对视一眼,分明看懂对方眼里的含意。
是她吗?!
盛玉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指着思云颤声道:“你,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
南香扶着她,两人的手相扣握紧,似乎在给对方勇气。
言纯以为说的是她,便将头抬起。
“不是你,是她。”
盛玉缓缓向前移动,她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周边的人都以为是被思云给气的。她们见皇后原本有神的眼睛,像是沉入深潭一般。
思云奇怪,只是照做。
她微微抬头,将脸正对面前的人,然后缓缓仰首,对上一双灵动的双眼。
眼睛的主人捂着嘴巴,喘不过来,她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淌,涨潮似的。身边的侍女也是相同的反应,侍女呆滞得松开皇后的手,直接咣当一声双膝跪地。
“娘娘……娘娘!”
声音一瞬间穿透了她的耳朵,思云有一阵的耳鸣,看着这两张满是泪水的脸,眼眸朦胧,她奇怪地摸上自己的脸,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哭了。
她叫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