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兰陵曲
海棠想起宋子茵那惨样,只怕是一直被关着,哪里能出门?不过此事并未与澹台若心说。
傍晚的时候,还不见陆言之回来,海棠不禁有些担忧,以往他进宫,可没有待这么久的时间啊。
便让魏鸽子去打听。
魏鸽子还没回来,带病的李淳风就急匆匆来了。
李筠风已经回了书院,李若风又在办公,这个时候还未曾回府,所以只能由拖着病体的他前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以往有什么事情,要么二哥顺路过的时候递话,要么打发小厮来一趟。
如今大哥亲自来,让海棠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先进去说。”李淳风说着,朝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让他守在厅外。
此举让海棠越发不安,待厅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么回事?言之去了宫里这么久,还没回……”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淳风打断,“你老实告诉我,陆言之到底是不是秦国人”
“大哥?”海棠意外之余,脸上更多的就是担忧。
李淳风见她这表情,那还用说,只怕消息是真的了。不禁叹了口气,无奈地坐在下来,“看来是真的了。”若只是寻常的秦国人也就罢了,毕竟那边境,秦国人跟大齐人通婚的不少。
可那里面传来的消息,却说陆言之乃秦国南亭候之子。
南亭候手握大权,这是众所皆知的。
而他作为南亭候之子,如今却在大齐入了仕途。
细作啊!
海棠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关于陆言之朦胧身份,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陆言之不是才说,有楚郁笙帮忙么?不会让南亭候府的人来大齐,来京城。即便是来,也会给他消息,可是现在……
而且,算起来也还未到预产期,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此刻她心中无数个可能猜想,却没有一个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以往这看似不作为的李淳风却已冷静下来,见着妹妹如此慌张的样子,便宽慰道“你也不必担心,这天塌下来还有哥哥们顶着。”
“言之现在怎样了?”海棠听得他的话,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谁都可以慌乱,就是自己不能。
倘若乱了阵脚,岂不是那不打自招么?
“七星司里。”李淳风说罢,又怕海棠担心,“不过没事,七星司也不是那乱用刑具逼供地方。倒是你这家里,只怕不多时就会有人来查,你打发出去的那小厮我已经先拦了下来,如今除了你那丫鬟,其他都是到京城后重新买进的,倒也不用担心。”
海棠听得他将魏鸽子拦下,急道“大哥这个时候将他藏起来,岂不是告诉众人,我心中有鬼么?”
“那也好过他说漏嘴,此番是有人针对妹夫,还专程找了证人,若是到时候他把不住口风,你该知道是什么结果。”李淳风觉得妹妹这个时候简直是胡闹,居然能拿一家的性命压在一个小厮身上。
“我信他。”海棠坚持要他将人放回来。
最后李淳风犟不过她,只能答应,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往火坑里跳,陆言之这身份是如何也不能承认的。所以便匆匆离去,做另外的打算。
很快,魏鸽子就回来了,海棠又叫人将韩素素喊了回来,交代了许多话。
可这一夜都十分安宁,直至翌日,才有七星司那穿着黑袍的人前来。
海棠看着窗台前摆放的那瓶向日葵,再看着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是两人的物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其实他们已经分不开了。
大抵,就是一起同住的时候吧
现在他有难,海棠凭着这郡主身份,是可以和离,然后与他撇清关系,带着孩子们继续过着自己的福贵闲散日子。
不过她还是打算去往七星司。
就在陆府不远的一处转角,停了一辆小马车,车上坐着两人,正在车中对弈,目光时不时地朝着陆家大门这边看来。
见着陆家老小都被带上了七星司的马车,才让车夫放下车帘。
“子千啊,你也着实太小心些了,陆言之那身份是南亭候的忠仆亲自承认的,假不得。更何况进了七星司,他还能回来么?”开口说话的是二皇子,近来在朝堂上,颇有些春风得意。
宋子千落下手里的黑子,直接斩断了二皇子的大龙,眼底笑意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姿态“赶尽就要杀绝。”话虽如此,但北王府应该会将他们刚认回阿里的女儿保下的吧。
他这话不是随意一说,所以眼见着自己没了胜算,二皇子也没半点恼意,反而是更高看这宋子千一眼了。此人心狠手辣,自己身边可不就需要这么一个人么?
虽说父皇现在态度晦暗不清,宋子千能不能继承爵位,以后成为自己的助力尚不可知。但就算是父皇想要削藩的话,自己在镇安伯府上,也是暗中出了不少力的,相信父皇能看得到,所以自己还是有功劳的。
怎么算都不吃亏。
至于镇安伯一家,自认倒霉吧,谁让他们生了这么个黑心肝胆的儿子?
于是笑道“这些人里头,还有两个娃娃,只怕都用不着审问,随意一套,话头就出来了,这一次陆言之还真是没了翻身机会。”也不知父皇到底相中了此人哪点,竟然想让他去瞻州。
不过二皇子更不解,宋子千为何想要去瞻州,难道他有法子要回三仙岛的所有权么
如果真那样,这富贵险中求,也是值得了。
他若是有本事将三仙岛真要回来,只怕是青云路扶摇直上。
眼下陆言之的案子还没定下来,所以海棠他们这些人也不算是犯人,因此七星司倒也没怎么为难。
可即便如此,她也察觉到了那暗中一直盯着她们的眼睛,因此是不敢露出一点马脚,就作寻常串门那边,故作轻松,也就偶尔担心陆言之一下。
也属正常,毕竟她夫君还在七星司关着,她也不可能一直都高高兴兴的,不会有半点担忧。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一行人以海棠为首,进了殿中。
与别的地方不一样,此处的建筑,清一色全都上了黑漆,庄严肃穆的同时,也给人几丝冷意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