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兰陵曲
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翻身起来,与小二找了纸笔,给海棠写了一封信,给了他银子让他帮忙想法子送回庆阳去。
隔壁的魏鸽子睡得跟猪一样,压根不知道陆言之根本没睡。
直至等到傍晚,才被陆言之叫起来,都默契的没提昨晚的事情,主仆在外面吃了饭,还往身上洒了些酒,跌跌撞撞的回原来住的地方。
那美娇娘见了他一脸娇羞地迎了过来,陆言之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她,朝随后闻讯进来的闻叔看过去:“我说过,只一次。”
闻叔其实让这女人来,就是为了保险,但见现在陆言之如此拒绝,今天还出去喝酒,可见跟他那媳妇还真是情真意切,恐怕不会再答应了。
于是也没强求,“既如此,那你好生歇着。”
陆言之没理会他。
第二天便执意要启程去京城。
闻叔还不确定那女人是否有孕,所以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直至半月后,那女人诊出了喜脉,他欢天喜地的给了陆言之不少银票,领着那女人就走了。
陆言之看了看手中那足足有五万两有余的银票,嘴角不由得冷冷勾起,“想不到,我还能值五万两银子。”
闻叔从来没同他说起母亲到底是何人,但从此刻闻叔的大手笔来看,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话说海棠也是心大,上次魏鸽子寄回来的信提起陆言之红袖添香的事情,她过两天就忘记了。
反而是韩素素跟曲逐舟最为揪心,天天日日地盼着陆言之来信解释。
可这等啊等的,竟然等到正月底,才收到陆言之送来的信。
鉴于上面些了海棠亲启几个字,所以他们没敢拆开,而是给海棠送了过去。
海棠这才想起那红袖添香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好奇,陆言之做了什么决断?不想打开信一看,居然是这等密事。
且不说那几种香混合在一起产生的迷幻效果,单是闻叔此番寻来的目的,就让海棠大吃一惊,然后越想越气,恨不得时光倒流,早些时候一包耗子药毒死闻叔算了。
亏得自己还以为他是真心疼自家两闺女的,不想那两闺女在他眼里,其实就是药引子罢了。
一面又心疼陆言之,心说果真是身上带胎记的,果然是命运多桀。
“姐姐?姐夫信里怎么说?”曲逐舟还等着结果呢,为了等这结果,他都没跟商队一起出发呢。
海棠抬首瞧见他与韩素素着急的目光,哪里能让他们看信?“没有,而且闻叔因这事生气,已经离开了。”
她早就不是那喜形于色的人,两人当然没有察觉出她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都松了一口气,又吹捧了陆言之几句,这才高兴地离去。
信海棠也没留,直接焚烧了,又想起此前那闻叔的朋友要来庆阳收女儿们作徒弟,万一他那朋友其实跟闻叔就是一伙的,不过是来盯着嫣嫣和婠婠的眼线罢了。
那自己就算拒绝,也逃不开他的监视吧?
又见庆阳城这边一切都稳定,便心生一计,带着孩子们随后去京城。
眼下的他们,哪里有能力跟人家硬杠只能打游击了。更何况到了那天子脚下,那些人就算是有滔天的权利,应该也不敢这样任意妄为吧?
所以晚上就宣布这个决定。
出乎意料,曲逐舟和韩素素都十分同意她去。
“表嫂早些这样想就好了,那就没有什么红袖添香的烦心事,再说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的在一起。”韩素素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忧的就是怕表哥去京城后,把家里给忘记了。
曲逐舟也连连点头,“是啊,你是不知道那京城的贵女们有多不要脸,听说每逢放榜的时候,有瞧中的就打发自家的府兵去榜下扛人,俗称的榜下捉胥。”
榜下捉胥这事儿海棠知晓,毕竟不少人都指望被捉呢。
她要去京城,这不是小事情,所以酒楼这边和商队都要做好安排。
这时傅家那边有人来问,“听说夫人是要上京去?”
海棠颔首,又差人拿了给傅老夫人准备的点心,“是呢,这点心劳烦嬷嬷带过去,我启程前必然再去看看老太太。”
那嬷嬷接了点心,“夫人有心了,不过老奴此番前来,是替老太太传话,她也要回京城去了,夫人一个女人家带着俩娃娃,怕也不方便,不如跟老夫人结伴,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大树底下好乘凉,就算是为了两孩子的安全着想。所以海棠是求之不得的,连连点头,“如此最好,就是怕麻烦老太太。”
“有两位小姐陪着,老太太最是开心呢。”嬷嬷又与她说了些闲话,这才辞去。
可事后海棠回想起来,老太太上次不是还说端阳的时候带俩小丫头去看龙舟比赛么?总不能是随口哄孩子的话吧?可见她是打算一直住下去的,怎么又忽然要回京城了?
便暗地里悄悄打听,老太太怎忽然想到回京城去?
不想得到的消息却是她要去京城,老太太才忽然决定去的,而且傅老太太决定之前,几天不回府一次的大忙人傅现回了一趟府邸。
于是海棠越发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了?貌似傅大人在帮自己,可是算起来,自己其实没见过他几面,交集也就那么几次,他就算真的感怀陆言之有颗悲天悯人的心,在大难临来前去救人。
对自家有诸多照顾,但真没到这一步。
而且从傅老太太对他的疼爱可以看得出,老太太根本就不愿意回京城。
所以海棠觉得自己必须找傅现。
可是等她真见了傅现,便又不知如何开口,尤其是看到傅现那长案上堆满了公文,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
酝酿了半天才问道:“那个,我听老太太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回京城的,怎就忽然起义了?”
傅现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停下手中的事情,一直抬头看着她,等她说来意。
眼下听到了她的话,呼吸不禁缓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半点掩饰都没有,“是我劝她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