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北留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最近甲型和乙型流感病毒可猖狂了,好多人都得了流感。小孩子抵抗力差稍不注意就会感染,而且会交叉传染,一个学生中招,一个班的孩子都难以幸免,你说校长能不重视吗?这体检验血啊就是防患于未然!”
“也是哦。我们学校的这些学生们可精贵着呢,要是有个病痛什么的,我们这些管生活的肯定第一个背锅,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得起劲,就听见化验室里的医生叫道:“下一个,郑艺晨。”
生活老师连忙带着熊孩子走了进去。
刚化验完的女孩子捂着手指头还在小声哭泣,郑艺晨朝她做了个鬼脸,“胆小鬼,好哭佬!”
被他这么一说,女孩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泪憋着更难受了。
医生被这俩孩子截然不同的反应给逗乐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乐滋滋问熊孩子:“你不害怕吗?”
郑艺晨瞪了他一眼,指着小姑娘大声嚷道:“我才不会像那个胆小鬼一样吓得哇哇大哭!”
为了证明自己的有胆量,他还主动向医生伸出左手摊开手掌。
医生快速地抓住一根指头,用酒精棉球消了毒飞快地将针头扎进了皮肤里,熊孩子皱起了脸,到底没吭声。
一颗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冒了出来,医生赶紧用毛玻璃片接了下来。做好标识后,又给了他一只棉签按住伤口,还抬起手揉了揉他的毛脑袋,夸奖道:“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
熊孩子果然吃这一套,昂起头,拍着胸脯傲然道:“那当然!”
待他昂首挺胸走出化验室,医生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立刻将那个留有他血液的器皿单独收进了一个医疗箱里。
没过多久,从医务室的后门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拎着箱子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学校。
……
郑家别墅,当家的太太好久不在家,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先生总算回来过夜了。
打扫清洁的佣人从浴室的地板上拾起了几根黑色的短发,淡定的用卫生纸包裹着塞进了衣兜里,随即提着黑色的垃圾袋离开了已经收拾干净的浴室。
将垃圾袋扔到侧门外的一处垃圾堆里,搜了搜衣兜,那团卫生纸就从里面掉落下来,他似乎全然不知,调头又回了郑家的院子。
他前脚刚走,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就将卫生纸捡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就转身飞速地离去。
……
田歆并不知晓江潜这些私下的举措,等她在抽出功夫去关注的时候,两张报告单已经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助理立在旁边,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准备着措辞,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火烧身,“江总,郑艺晨的确是郑毅的儿子,但是和大小姐不存在血缘关系。”
江潜的目光停留在两张报告单的最后,紧紧抿着唇半天没吭声,就算田歆不在现场似乎也能感受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能冻死人的寒气。
这个男人是真的动怒了!就在她以为他会有进一步举动,例如动手收拾郑毅或者孟郦时,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对助理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不过眨眼之间又恢复成田歆最讨厌的那副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淡然。
哼,我就不信这样你还忍得下去!她心道。
江潜没在办公室里多待,很快就驾驶车离开了江氏总部大楼。
小球球紧紧跟随着他,田歆认出来这是往江家老宅去的路,江潜这是要去见江老爷子。想到上一世作为江家孙媳妇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她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江潜到了老宅,直接被老爷子带去书房,爷孙俩关起门来说话也没那么多讲究。
他不动神色地将两张报告单递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不爱看娱乐八卦,也没人敢嘴碎的在他面前乱嚼舌根,尚且不知郑毅和孟郦之间闹出的绯闻,略带诧异地接了过来,慢悠悠地掏出老花镜戴上,等看清楚上面的字,老爷子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书桌上:“岂有此理!当年我是看在他家老爷子的份上才伸手拉了他郑家一把,想不到他郑毅是这么个东西!”
江潜一直没说话,老爷子发泄的时候,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径直走到书桌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老爷子冷静下来,想到当初孙子极力反对和郑家联姻,如今这个结果简直是红果果的打他的脸啊!
脸上火辣辣的疼,老爷子心里不舒畅,还不得不像江潜服软:“不服老不行了,总顾忌着以前那些情分,倒不如你看得清楚。”
江潜这才说了句:“爷爷是当局者迷。”算是给老爷子挽回了一些脸面。
“当年阿钰嫁过去的确是怀孕过,这个郑艺晨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想必是郑毅那小子胆大包天把孩子给换掉了!”老爷子说着又是一阵愤怒,“我家阿钰知书达理,满城的名媛哪个比得上他,郑毅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江潜没吭声,实在是他姐现在的模样和老爷子嘴里的人完全是两个样。
老爷子想起那个平日里宠得不行的重外孙心里膈应得慌,“那小鬼的亲妈是谁?”
江潜这才将整个事件的来由向他娓娓道来。
老爷子听完又怒得只拍桌子,“哼,我家的姑娘在郑毅眼里居然还不上一个戏子,好啊,居然瞒了我们这么多年……好得很,他既然敢做初一,就别怕我们做十五!”
“爷爷,我这事我心里有数。让他这么多年来白占我们江家的便宜,这回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江潜说道。
“把你大姐接回来吧,家里发生这种事,哪个女人心里过得去?……唉,这些年她也不容易啊!”老爷子又交待了一句。
“爷爷,我晓得的。”
看来江钰要提前出来了啊!田歆看到这儿在心里默默说道,一切都比她预料之中的来得快,她甚至能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围观一场狗咬狗,也算报了当初被江钰欺负,被江潜耍弄的一箭之仇。
书房里安静下来,爷孙俩相对无言,过了片刻,江老爷子提到:“阿潜,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去探望你爸了?”
“嗯,有几个月了。”江潜点点头,“我爸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唉!那些个庸医,这都几年了还是查不出病因,你爸他现在昏迷不醒全靠透析来维持生命。”
“我去看看他吧。”江潜说着出了书房,往老宅一楼最角落的房间走去。
门口有警卫值班,见到他立即恭敬的行礼:“江少,您来了。”边说着将门打开了。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病床,两旁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上面跳动着各种数值代表着床上躺着的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