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安笙
语气三分冷峭,七分杀意。
冯灵迩听得后背生冷风,心跳的像是地震,瑟缩着身体往后躲:“冷静,江同学,那天,是个误会。”
“误会?”
“知道吗?”
“因为那个误会,我两晚没睡着。”
“就是现在,一闭上眼,满脑子都还是你的丑样。”
他咬牙切齿,恼恨之意,溢于言表。
冯灵迩听得心虚了:“真的吗?那我可真是害人不浅了。”
她弓着身,低了头,诚意满满地认错:“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为我的丑陋唐突了您,而感到万分抱歉。”
江意迟:“……”
怎么哪里怪怪的?
听起来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不过,无理取闹就无理取闹吧。
他不想失眠啊!
那滋味太难受了。
他可是只会让别人难受的人!
“你以为道个歉就行了?”
“你想怎样?”
“你得负责!”
“……怎么负责?”
“你得想办法让我睡着!”
一语惊人心。
冯灵迩的心脏像是被扔进了油锅,炸得噼啪响:来了!这就开始抱枕命运了?
不行!
她得想办法拒绝了。
不远处有侍者端着酒水走过来。
她看到了,立刻指着他大喝:“你竟然让我陪你睡觉?你个流氓!不要以为我长得丑就很好撩!我跟你说,我眼光很高的!”
江意迟:“……”
他没多想,以为她听错了,还解释:“你听错了!我说,你得让我睡——”
“闭嘴!”
冯灵迩立刻打断了,拦住走过来的侍者:“喂,大哥,你刚听到了吗?他大庭广众耍流氓!还是大明星江意迟!我报警,你可要给我作证啊!”
侍者大哥:“……”
他一脸惊奇地看看江意迟,目光极为复杂,似乎在说:兄弟,这么重口味的吗?佩服!佩服!
江意迟:“……”
他俊脸红成了猴屁股。
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人拍照。
他立刻戴上口罩,拉低帽檐,灰溜溜闪人了。
一场不错的喜剧。
“啪啪啪——”
有人在鼓掌。
唐二便在其中,一边鼓掌,一边笑:“哈哈哈,你们刚谁说小丑女没谈过恋爱了?打脸了吧?人家行情很不错的哟!”
冯灵迩:“……”
她闻声看去,见是刚刚刁难自己的一伙人,没什么好感,也不搭理,低头转身,减少存在感。
可她注定不能如愿了。
一行人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宣佑,俊脸含笑,像个狡猾的狐狸:“这位小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言语客气了很多。
不再是丑八怪之类的称呼了。
但冯灵迩不想说,神色冷淡,不卑不亢:“有事吗?”
宣佑一听就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笑得更亲切了:“小姐别怕,我就是来打个招呼。你是我们秦总维护的人,我们可不敢跟你开玩笑了。”
这是传达善意?
冯灵迩觉得莫名其妙:改性了?豺狼变羔羊?
下一刻,助理模样的男人推着轮椅上的秦危安经过。
宣佑挥挥手,笑意深深:“秦总,这位小姐要向你道谢呢。”
冯灵迩:“……”
谁要道谢了?
这男人脑子有病吧?
竟然把她往秦危安身边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8章
秦危安坐在轮椅上,本不想理会这件小事,但当那女人的目光落下来——
意外的、惊慌的、紧张的、防备的、羞囧的、掺杂了一丝惊艳的,总之,很复杂的眼神,唯独没有同情。
他鬼使神差地让助理推着他过去了。
宣佑没想到秦危安真的过来,不由得忖度:这是一时兴起或者出于悲悯?
他知道秦危安自双腿有疾后,就开始信佛,为人处事低调、随和很多,但很难想象他会为了一个小丑女屈尊过来。
“来,小姐,跟我们秦总打个招呼?”
他猜测秦危安是对弱势群体起了善心。
小丑女确实丑,丑成了一种残疾,且丑的识趣,丑的自信,丑的洒脱,丑的自娱自乐,还是挺让人有好感的。
秦危安不掩饰这种好感,笑意温情可亲:“你们过来吧。不要吓着人家。”
宣佑笑呵呵答:“秦总一如既往的心善。网上传颂您是活菩萨,可是名副其实了。”
他刚加入了秦危安的一个投资项目,未来有的钱赚,心情好,便分外讨好他。
秦危安习惯了这种讨好,没放在心上,而是专注地看向冯灵迩:“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带着善意、友好。
冯灵迩莫名诚惶诚恐,低头回道:“有点小误会。谢谢关心。”
“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她无意跟他们产生交集。
冷淡、疏离、甚至排斥,衬得他过分的热情。
秦危安并不是个热情的性子,道了一声“再见”,招招手,让助理推他离开了。
一行人簇拥着他往外走。
冯灵迩望着他,身姿消瘦、羸弱,气质是低调、祥和的,跟里反派大佬的形象差别太大了。
包厢的门突然打开。
叶文茵走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低叹了一句:“进去劝劝他吧。”
冯灵迩收回思绪,没说话,朝她点点头,推门进去了。
包厢里
冯亦彰坐在位子上,低下头,修长洁白的手指狠抓着头发,一副颓丧潦倒的模样。
走近了,还能听到他的低语:“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永远爱我的吗?”
冯灵迩:“……”
她有点惭愧,觉得是自己毁了父亲的姻缘。
可想到对方是江意迟的母亲,又是个自恋颜控的,又觉得分手了也好。
不然,等父亲用情更深,连带她跟江意迟有了交集,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晚痛不如早痛。
她蹲下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想着他为保持良好形象,甚少碰烟酒,这次喝得那么凶,可见是真伤心了。
她心中一涩,握着他的手,开始劝:“爸爸,你别难过,那女人不值得,她根本不爱你。”
她说着,扫了眼没人动的满汉全席,又道:“我们吃饭吧。难过的话,吃点东西会好很多。”
冯亦彰吃不下。只想喝酒。他又给自己倒红酒,大半杯一仰而尽:“我以为她是爱我的才华,爱我这个人,没想到她只是看上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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