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话梅
齐从元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上次春花事就被人半路搞砸了,这一回他们必须万分小心。
“不过,殿下,那些人大多与太子和王尚书都是交好的,就怕他们到时候反咬一口。”
听到齐从元的话,沈元朗却是双手撑在身后,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良久,他才勉强止住笑。
“齐太尉,在自己的性命面前,朋友恩师又算得了什么?莫说让他们构陷一个恩师,便是让他们杀了自己的亲爹,也是有人愿意的。”
人心算什么?最不值钱的玩意儿罢了。
骨头硬就打碎他们的骨头,重道义就将他们踩在脚下。一遍又一遍,他们一定会疯的,而疯子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殿下所言极是,臣这就去安排。”齐从元眼前一亮,立马站起身要从密道出去。
“谁在外面?”齐从元是武将出身,自然耳力远超常人。他目光一凛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正门。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
齐从元还是不放心,支开窗户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沈元朗摆了摆手:“应当是我府上养的狸花猫,齐太尉不必在意。”
沈元朗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也便作罢了。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齐从元行了礼,就从密道出去了。
沈元朗打了个哈欠,好像有些疲惫了。一只狸花猫从窗户上跳了进来,摇着尾巴尖子。
沈元朗侧躺在团蒲上,旁边的火盆烤得他整个人都慵懒了起来。
“你这小猫,为什么要到处乱跑呢,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可是要割了你的舌头的。”沈元朗伸手将那只狸花猫抱在怀中,一只手还挑逗着它的耳朵。
他像是困极了,就抱着狸花猫睡着了。
而窗外花丛里,魏兰疏捂着嘴,一双美目里全是惊骇。
她的夫君,竟然在背地里陷害太子!
第76章 鹿死谁手
东宫内,太子妃王氏正躺在贵妃榻上,沈延玉则在一旁为她把脉。
不一会儿,沈延玉就收回了搭在她腕上的手,也展颜一笑:“嫂嫂且安心,你的脉象平稳,只是最近害喜才胃口欠佳,吃些酸的开开胃便好。”
“延玉,这段日子多亏你了,一直为我安胎。”太子妃看着沈延玉,眼里笑意盈盈。
她本就生得柔美,一颦一笑都像沁了水一样。如今有了身孕,更是带着几分初为人母的温和。
”嫂嫂哪里的话,这可是我第一个侄儿呢。我也盼着他平平安安地出来。”沈延玉转身又将备好的酸果端了过来,放在桌案上。
太子妃听到她的话也抿唇笑了,爱怜地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会好好护着的。
太子妃像是想到了什么,柔夷覆上了沈延玉的手:“延玉,你看我都快当母亲了,你可有中意的郎君?”
沈延玉有些不自然地掩嘴轻咳了一声:“嫂嫂,我……我还不急,不急。”
太子妃见她这样,也没有再劝了,只是柔柔地开口:“不急也好,慢慢挑。咱们的延玉是个好姑娘,需得寻个真心人才是。”
“还是嫂嫂最好了。”沈延玉有一瞬间的恍然,太子妃笑起来很像她母妃。
哪怕她已经快记不清她的脸了,可这样的柔美的笑,却是一般无二的。
”延玉啊,我最近待在宫里都快记不清日子了,秋闱应当是放榜了吧?”太子妃抬起眸子,漾着波光。
沈延玉端茶的手一顿,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她见着太子妃的神色,还是紧张地问了一句:“嫂嫂怎么提起秋闱了?”
太子妃捻了一颗酸果含进口中,眉目间都洋溢着幸福:“我爹爹前些日子主事秋闱,最近应当是得闲了,我念他得紧,想他来看看我。”
“嫂嫂,我觉得最近不大适宜。”沈延玉生怕她真的去让人传王尚书,立马脱口而出。
对上太子妃疑惑的目光后,她才淡然地补了几句:“都说三月怀胎,与家人相冲,最好还是避一避。虽然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下月再宣王尚书进宫总归还是稳妥些。”
太子妃闻言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头一次当娘,还真是有很多地方要学的。”
见太子妃打消了要见王尚书的念头,沈延玉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怀胎三月之内,最容易滑胎。现在王尚书还因为秋闱舞弊的事被关着的。太子已经下令让整个东宫的人把嘴闭紧了,谁敢在太子妃面前走漏半点关于王尚书的消息就直接杖毙。
沈延玉看着太子妃现在这般满足的样子,心头倒是安宁了很多。太子那边早就已经在着手调查了,想来过段时间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沈延玉又陪太子妃闲聊了半晌,才辞行回了雀翎宫。只是她刚刚到门口,就见得小满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过来。
“公主,晌午的时候,来了个宫人,留下这封信就走了,说是一定要给您亲自瞧。”小满把手里的信封递了过来,上面倒是没有署名。
沈延玉接过信封没有立即打开,只是问了一句:“可问了是谁送的?”
小满摇了摇头:“那个宫人奴婢瞧着眼生,也没说是替谁给的。”
“那行,你先去忙吧。“沈延玉不甚在意,拿着信封就回房了。
她拆开了信,却在触及上面的字时,整个人都凝重了起来:
“秋闱一事系齐太尉所为,泄题者乃常侍郎,二人密谋将学子屈打成招,构陷王尚书,慎之慎之。”
沈延玉眉头紧蹙,急忙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焚烧了。那信上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魏兰疏的字。
是魏兰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特意来告知她的么?此事干系重大,又涉及朝政,她万万不敢马虎。若是旁人所言,她定不会轻易相信。可魏兰疏的为人,她是不疑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