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话梅
沈延玉反而把头埋得更严实了,她在他怀里拱了拱,摇着头。死活都不愿意抬头了,她现在哪里敢看沈琏啊。
沈琏抿了抿唇,眼神微动,却忽地开口:“阿玉,我的伤好像又开始疼了。”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像是真的很疼一样。
沈延玉心头一慌,急忙从他怀里抬起头,正要去看他哪里的旧伤复发了,却只看到他眼中的戏谑。
还没有等反应过来,沈琏便俯身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动作很轻,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温柔而又小心翼翼。
沈延玉“唔”了一声,原本还睁大了眼有些讶然,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沈琏“骗”了。
她又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报复性地咬了咬他的唇瓣。沈琏学坏了,都知道装可怜“骗”她了。
偏偏这一招,他百试百灵。
她咬得像柳絮飘过一样,毫无威胁。反而惹来沈琏一声轻笑,眼中的缱绻暧昧更深了。
沈琏一手抱着她,一手扶着她的后脑,温柔而怜惜地亲吻着。睫毛弯起一个勾人的弧度,在月色的泼洒下,显出他通红的耳根。
沈延玉也闭上了眼,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脸上是满足的笑意,这样就很好了。
她喜欢他,很喜欢。
喜欢到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月影摇动,楼阁林立,只有他们的身影融在无边的夜色中。
第88章 恩恩怨怨
拓拔昭死后,沙乞和南国的结盟很快就土崩瓦解了,在镇南侯和沈琏的带领下,沈国的大军长驱直入,不仅夺回了燕城,更是将他们都逼到了雪域之外。
这场持续几个月的战役,终于在冰雪消融之际得以解脱,沈军大获全胜,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此时却传来另一个消息:太皇太后去世了。
雀翎宫内,身染重病的皇上躺在床榻上。他的身子最近本就不太好,太后去世的消息,更是让他一夜之间病来如山倒。
他两鬓已经染了斑白,苍老了不少。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头顶的明黄色幔帐,却是死死地睁大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监德兴不慌不忙地进来:“陛下,人已经到了。”
听到他的话皇上的眼里才浮现出一丝生机。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颤抖地伸出手:“快,快让他进来。”
德兴低头称是,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地上投射出一道阴影,一个满是笑意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来迟了。”
听到这个声音,皇上脸色瞬间变了,他颤抖的唇瓣开口:“怎么是你?朕说过了,你不得踏入兆京半步!”
皇上刚说完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里满是愤恨。
门口的人走了进来。露出那张带着苍白笑意的脸,还有他面颊上浅浅的梨涡。
“父皇,太奶奶去世了,按照祖制,儿臣不得不回来啊。”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有几分委屈,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滚,滚出去。”皇上合上了眼,不想再去看他,脸上更是浮现出倦态。
沈元朗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他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怎么?见到来的人是儿臣,父皇就如此失望么?”他话音一转,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还是说父皇等的,另有其人?”
皇上睁开眼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全是嘲讽:“朕想见谁就见谁,只不过你这个畜生,朕不想见。丧期过后,便滚回漠北去。”
沈元朗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是自顾地坐在床头。
“父皇在等沈琏吧?”说这话时他脸上一派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皇上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看着他的脸杀心顿起:“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沈云龙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一个听话乖巧的的孩子:“儿臣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清楚,无论是太子还是我,或者是其他人,在您的眼中都不重要。自始至终,您关心的只有沈琏。您在等他,想把这沈氏的江山都送给他吧?”
皇上不知哪来的力气,右手撑在身后就坐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沈元朗:“谁告诉你的?”
沈元朗轻声一叹:“真是可怜啊,我原以为我是最可怜的,其实大哥才可怜啊。给别人当了这么多年的挡箭牌,他还一直乐呵呵地以为您要扶他登上帝位呢,殊不知也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这句话像是戳痛了皇上,他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片狠厉。
“闭嘴。”皇上伸出手就捏住了沈元朗的脖颈,可他已是行将就木,手刚刚握上去就直发抖。
沈元朗粗暴地将他的手扯了下来,无惧地迎着他的眼神:“难道父皇也有怕的时候么?儿臣还以为您是无所畏惧的,毕竟连自己的嫂子都敢玷污,还杀了自己的亲哥哥登上帝位。您以前还骂我心狠手辣,呵,您比我可狠多了。”
听到他的话,皇上手一松,睁大了眼瘫坐在床榻上。像是被人强行扯开了遮羞布,连嘴角都在不住的颤抖。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气得捶床大喊:“影卫,给我杀了这个胡言乱语的逆子!”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整个雀翎宫都空荡荡的,只有无边的暗色吞没着一切。
沈元朗伸出一根手指挡在皇上面上,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父皇,不要动怒,您的身子要静养才是。也不要白费力气了,儿臣来的时候就将他们全部解决了,现在宫里都是我的人。”
他又笑了笑:“您的大军都在漠北,可我的大军在这兆京呢。”
“逆子,你想做什么?!”皇上胸膛都被气得剧烈起伏,嘴里喘着粗气。
沈元朗的眼神微变,面上扯出一丝冷笑:“父皇您怕什么?儿臣不就是在做当年您做过的事么?您将我们这些儿子视为傀儡,一心只想着您和先皇后所生的孩子,难道您要我们坐着等死么?”